围观的官员一听, 面上俱是一惊。原以为那文状元不出右手是在卖弄自己的武艺呢,闹了半天原来是右手废了。
早听闻新科状元是个左撇子,原来不是天生的左撇子。看这个样子是被伤了右手后练习的左手。
这还是人吗?
才五年啊, 不仅用左手书考中状元, 更是单手把武状元干趴下了,若是右手没受伤,那还了得,不得杀疯了!
围观的人赞叹有之,惊愕有之,惋惜有之, 表情异彩纷呈。
许淮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震惊过后, 当即面露惭愧之色, 拱着还有些发颤的双手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今日我输的心服口服。家父以前总说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我还不信,今日领教了阁下的武功, 方知人不可自满。”
岳展也抱拳还礼, 皇上居高临下看着, 果然见他右手攥拳的动作有细微的不自然。于是面上的笑容更和蔼了,
“今日切磋,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诸卿家今日可大饱眼福了?”
还是资历最老的三朝元老谭太师先开口道, “托陛下的福,让我等有幸见识到两位状元的本事。
不过这也皆是因为陛下您雄才大略,英明决断让江山稳固, 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才会人杰地灵,有如此多钟灵毓秀的好儿郎,是陛下居功至伟,陛下大德啊。”说着先一步跪拜。
随后文武百官也高呼“陛下大德”,跟着一齐跪拜。皇上见此笑容更深了。
后面跟着跪拜下去的岳展心想原来你是这样的谭大人。这拍马屁拍的如此自然又不失真才是真本事,我辈望之莫及呀。看着陛下受用的模样,岳展也若有所思起来,他好像对皇上的了解又多了一点。
谢恩结束进士们就要入朝为官了。一甲前三名按惯例将入翰林院入职。翰林院是什么地方那是宰相的摇篮。
岳展作为状元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榜眼谭竹韵和探花高览授翰林院编修,翰林院编修为正七品。
其余进士则有的要去地方做县令,有的从六部主事做起,慢慢熬资历。
而岳承霄呢!这次发挥的不好,只位列三甲从进士之列,而且位次靠后。他最后被分到了地方做县令了。
其实无论是按照岳承霄在岳麓书院的水平,还是作为舟山府乡试第二名,论理他跻身二甲之列应该不是难事。可后头他成亲,跟妻子感情不和,后面又闹出来不少事,分散了他的精力,因而春闱并没有发挥出色。
看着往日成绩不如自己的好兄弟岳展如今身着大红状元服金榜题名,自己却只是在同进士堆里,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管怎样,未来的路终究是不一样了,起点都不一样,人家可能会平步青云。自己则会像岳父一样,在地方上慢慢熬资历方能做出一番成绩……
岳展作为翰林院编撰,主要职责就是撰写修订整理历史文献。岳展进翰林院的第一天,就被翰林院学士孔大人分了任务:修撰新编史书中前朝历史部分,光参考的文献就有十几排书架的书。
因为这本史书是由皇上下令,亲自督办的,时间紧,任务重,还不能有错漏。修好了不一定有功,但是修错了可要承受圣上的雷霆之怒。所以大家都一推三二五。
为这孔大人都急的头快秃了,这新鲜出炉的岳状元可不就来的及时嘛,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所以岳展还没怎么享受成为状元的美好时光呢,就一头扎进了翰林院的书海里,起早贪黑的干起了修史工作……
桐江府济阳县岳家村
人间四月,万物生长。这日春日的日头正盛,岳知语就瞥见小儿子一大早就三拐两拐的一头扎进了老圭家不出来了。
他见此心里不由吐槽,那一个破杂货车,一天天的就这么吸引人?怎么天天去,天天看看不够啊?
好在孩子人就在村里,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没去旁的地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嘛,这也不让他去,那也不让他去,管的太宽,压抑了天性,那童年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确定了儿子的行踪,他也就乐得轻松,回来在自家的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歪躺着了。
阴凉里间或有零星阳光洒落下来,照得人暖暖的,四月的小风轻轻拂面,这样的天气躺在躺椅上,真是人间至乐也!
这样舒服的歪着歪着,头一沉,他就跟周公下棋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就传来嘈杂得脚步声,
脚步声似是很着急,声音由远及近,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