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这回换陈则眠拉开陆灼年了。

陈则眠一边把陆灼年拽走,一边低声说:“下次踢屁股,踢肚子容易把人踢坏。”

陆灼年应道:“好。”

陈则眠抬头看了陆灼年一眼,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要打唐天聪,又像是在问别的:“你这是干什么。”

陆灼年注视陈则眠的眼睛,不答反问:“唐天聪跟你说什么了?”

陈则眠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陆灼年不知道二人具体交谈内容,只能从陈则眠的脸色推断道:“他说你什么了?”

陈则眠寒着脸没说话。

陆灼年继续问:“那他是说我了?”

陈则眠依旧没回答,只冷哼一声:“他算什么东西。”

陆灼年眼中霎时涌上一层笑意:“所以他说你的时候你没生气,等到说我的时候,你就忍不住打他了。”

陈则眠下意识否认道:“才没有,他就是欠揍!”

陆灼年像是没听到这句否认,往前走了一小步,微微垂首,在陈则眠耳边问:“他说我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陈则眠往唐天聪的方向看了看。

两人之间已经被拉开一段距离,中间还隔了里一层外一层的人群,只隐约从人群缝隙中瞧见唐天聪被谁扶了起来,没看到传说中那位‘唐老’。

陈则眠手指微微一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陆灼年淡淡道:“唐天聪算什么麻烦,哪天你打了唐老这个级别的人物,才勉强算有点棘手。”

陈则眠一听这话,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唐天聪唬了。

以陆灼年的身份地位,整个京市谁不敬上三分,怎么可能因为唐天聪一句话掣肘。

唐天聪的一句话如果能对唐老产生那么大影响,他又何必舍近求远,不直接去对付陆灼年,反而暗戳戳地放话,为难陆灼年身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跟班。

所以什么‘低三下四’,什么‘留着你拿捏陆灼年’,都是唐天聪的意淫和幻想罢了。

爽文男主怎么可能低三下四,他真是傻了才会信!

陈则眠面露懊恼,恨自己刚才打唐天聪打得太轻。

这个狗东西。

人多眼杂,陆灼年没有采取敲额头的方式唤醒陈则眠,而是轻轻握了握他手腕,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生气了吗?”

陈则眠不想说那么清楚,含糊道:“说你不好之类的,还在那些二代们面前放话,要‘好好招待’我。”

陆灼年眸光一沉:“他也配。”

陈则眠看向陆灼年,犹豫道:“可是我打了唐老干孙子,真的没事吗?”

陆灼年说:“唐老素来讲理,而且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看谁不顺眼就打谁。”

陈则眠:“”

陆灼年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你们能合得来,才想让你认识他。”

陈则眠明知唐天聪的话不可信,却还是没忍住问:“那你怎么跟唐老说的。”

陆灼年居然停顿了半秒才说:“就说你有趣,性格也很好,唐老应该会喜欢。”

陈则眠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就这样?”

陆灼年点头。

另一边,唐天聪已经被人扶了起来,脸上的鼻血也擦干净了。

唐老上下看了看,问:“伤到哪儿了吗?”

唐天聪眼中划过一丝阴郁,却还是很恭敬地回答:“爷爷,我没什么事。”

这一抹神色自然未能逃过唐老的法眼。

唐老有些疲倦吩咐道:“小聪,先让司机带你医院检查身体,这边的事我来处理。”

唐天聪面露急切,想先往陈则眠身上泼脏水:“爷爷,是”

唐老摆摆手:“前因后果我会调查清楚,这里这么多人在,难道还能冤枉了谁不成?”

唐天聪脸色一变,无从反驳,只得低头走了。

看着唐天聪离开的背影,唐老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失望。

年轻人冲动气盛,打打闹闹倒也正常。

唐天聪性格骄慢,遇到个脾气冲的,两个人动起手来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没想到他技不如人还气量狭窄,满眼怨毒。

这孩子父母双亡,接回唐家性格已然定性,虽记在唐家长房名下,但长房夫妇并不好过深管教

其实并非没有管过,只是管了一次就被政敌抓住把柄,大肆宣扬唐家苛待养子。

消息是从何传出去的无从知晓,只明明是家事,怎么偏就叫外人知道了呢?

唐家夫妇虽然不说,心中怀疑却只多不少,从那以后就不再管教唐天聪。

他们还劝唐老也少操些心,家里那么多小辈,难道还指着一个养孙出人头地吗?再说唐天聪总会长大,有朝一日,自会遇见更厉害的人给他教训。

这话说出去都有四五年了,不料却在今天应验了。

唐老出身于部队,人生中大半时间都在军中,精通各种军体术和格斗技巧,方才仓促间瞥到那人扭身落脚的方式,就知道唐天聪挨揍不冤。

能有这种身手的,要么是在军.警系统中训练多年,要么就是家中是有长辈在军.警系统任职,带着他打小练出的童子功。

瞧这人的年纪轻轻又身形削瘦,猜测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唐老并不恼唐天聪被人按在地上揍,只是好奇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身手,下手也有分寸,只逮着肉多的屁股踹。

这样就算伤得再重,也不过是皮肉伤。

这仔细看着,怎么背影还有些熟悉呢?

唐老眯起眼睛,又往那边看了看,看清陈则眠长相时心中一惊,当即‘哎’了一声:“你不是那晚走错房间的小孩吗?”

陈则眠看到唐老也有点惊讶。

这个唐老竟然是陆灼年失联那晚,他假装走错房间找人,在黛斐堡酒庄休息室遇到的那个老人!

陈则眠左右看了看,果然在唐士靖身后找到了那晚给他开门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也在观察陈则眠,看了大约两秒,低头对唐老说:“老师,是他。”

那晚陈则眠走后,男人为了安全起见,去调过这个人的邀请函,看到邀请函来自叶家以后就没再往下查了。

唐老也知道这件事,回忆了一下,说:“所以这是叶家的,小玺?”

陆灼年上前解释:“唐老,他不是叶玺,他就是陈则眠,是不是还挺活泼的。”

唐老满头雾水:“怎么又姓陈了?”

陆灼年低声说:“那晚陈则眠顶替叶玺的身份,是为了进酒庄找我。”

在黛斐堡酒庄发生的事,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唐老确实略有耳闻。

陆家宝贝疙瘩似的小少爷,要真是有什么不测,别说是黛斐堡酒庄,就是整个京市都得让陆家给掀翻了,这么大的阵仗,怎么都不可能不惊动唐老。

唐老隐约听说陆灼年后来是被朋友及时找到,却没想到这个‘朋友’,居然就是那晚走错房间的小孩。

如今听陆灼年这么一说,唐老立刻就串上前因后果

说什么走错房间只是借口,陈则眠当时是在想办法找陆灼年!

好机灵的一个孩子。

唐老恍然大悟,含笑看向陆灼年:“原来是与你有这层渊源,难怪你这么上心,怎么也不说之前见过,还留了这么大个悬念给我。”

陆灼年语气不卑不亢,说:“我也不知道他那晚见过您。”

唐老点点头,转而问陈则眠:“那就不能怪小陆了,他不跟我讲是不知道,那你又是为什么不跟他讲?”

这话虽是疑问句,语气中却带了几分赞许,显然是先入为主,以为陈则眠宠辱不惊、不骄不躁,是那种就算偶遇了贵人,也不会放在随便嘴上说的沉稳性格。

按理说,无论陈则眠究竟是什么原因没讲,既然人家都这么认为了,您就顺势应承下来就得了呗,既不用多言,又能在唐老心里留个好印象。

但陈则眠毕竟是陈则眠。

他实话实说:“我不认识您。”

众人:“”

这话答得真是让人无言可对,只能说诚实也是种美德吧。

在一众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只有陆灼年轻笑了一声。

陈则眠见陆灼年笑他,又赶忙补了一句:“不过下次见就认识了,保证认识。”

“难怪连小陆这么闷的性子都觉得你有趣,确实讨人喜欢,”唐老被陈则眠逗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下次可不许说不认识了!”

陈则眠也笑,说:“一定。”

唐老对那晚发生的事情愈发好奇,忍不住问道:“酒庄里那么多房间,你是怎么找到的小陆?”

陈则眠看了眼陆灼年:“可以讲吗?”

陆灼年点点头:“可以。”

唐老见外面人多眼杂,便起身往接待室走,说:“走,咱们进去边喝茶边聊。”

一行人走进贵宾室,分别落座。

唐老坐下才想起来,问中年男人:“对了,你侄子呢?”

中年男人回答:“在外面。”

唐老就让男人把他侄子也叫进来,转头对陆灼年他们说:“都是同龄人,小铎性格也不错,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听到‘小铎’两个字,陈则眠心中一动。

难道是薛铎?

陆灼年点了下头。

薛铎之前和陈则眠站在一起,由于陈则眠当时在狂踹唐天聪,薛铎为保全自身,在看到大伯出现的刹那,就瞬间藏进人群,把自己摘得是干干净净。

直到大伯又出来叫他,才走进贵宾室。

薛铎先和唐老问好,又和陆灼年、陈则眠打了招呼。

众人闲聊几句之后,气氛逐渐轻松。

陈则眠到哪里都能和人聊到一起,不一会儿就和薛铎两个人嘀嘀咕咕讲起了悄悄话。

说到兴起处,两个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唐老瞧着有趣,也含笑看着他们。

薛铎不经意一抬头,发现陆灼年也略微侧目,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也不知看了多久。

“陆、陆少是有什么事吗?”薛铎问道。

陆灼年神色淡淡,似是听到薛铎主动与他说话,才不经意地随便提了个问题:“过年有什么安排?”

薛铎目前还没定下来,心中有点摇摆。

家里人预定了出国游,他挺想去玩,但要是和刘越博一起去海南,也很有意思,尤其是刚才听陈则眠说萧可颂和叶宸也可能去,这么多人都去了,陆灼年必然也在其中。

这是和三位大少爷拉进关系的好机会,薛铎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