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宝全吃了一口窑鸡, 鲜嫩的味道冲得他眼眶微红。
终于又吃到这个味了!!!
陆夫郎见邬宝全几乎要哭出来,心说有这般高兴吗?
他夹起一块香辣的口水鸡放入口中。
鸡肉鲜嫩,酱汁酸辣。
陆夫郎不知为何鼻子一酸。
他这才明白夫君不是故意如此, 而是克制不住, 的确太好吃了,让人忍不住鼻酸眼热。
曾开畅点了一大桌子菜准备大吃一顿,一边吃,他一边点头。
对对对, 就是这个味!
珍哥儿和沈四娘今日被带动的, 端菜都轻手轻脚, 说话更是细声细气。
回到后院, 珍哥儿说道:“我天啊, 大伙今日闷头吃饭都不说话了。”
沈四娘:“对对对对,我还看到好几个人都哭了。”
“哭了?”季榕夏端着一盘鱼香肉丝和一盘红烧肉放到传菜台上惊讶道。
沈四娘用手指虚虚划拉了两下脸颊,表演哭泣的模样:“对啊, 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我和珍哥儿都不敢说话。”
“那你们赶紧上菜去吧。”季榕夏听得都有点愧疚了。
虽说关门歇业是正常的事, 但没想到大伙这么喜欢吃他做的饭菜。
“嗯, 好。”珍哥儿端起鱼香肉丝和红烧肉就往外走。
季榕夏加快了炒菜的动作。
他想了想, 快手快脚地做了一些酥油泡螺。
要不说还是搅拌机快呢,要是让他手摇, 这酥油泡螺得过许久才能做出来。
他让沈四娘和珍哥儿拿出去。
“食客一人一份酥油泡螺, 算是我和堂衿请的。”季榕夏说道。
酥油泡螺用装雪卷的小巧的碗放着,瞧着晶莹可爱。
一看就很贵。
“真的不要银钱?”沈四娘问道。
“不用,堂衿跟赵举人断绝师徒关系了,我高兴,送给大伙吃的。”季榕夏也不是白送, 顺便宣传宣传此事。
“哦!”沈四娘恍然。
他用托盘端着好几碗酥油泡螺出去。
先将其放在快要吃完饭的广锐意面前,倒不是特地选了他,而是只因他快吃完了,再不给人家就要走了,那多不好啊。
广锐意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我没点这个啊。”
跟他同坐一桌的孙依白笑道:“这个瞧着像是酥油泡螺,是种点心。”
曾开畅嘀咕道:“夫人你吃过啊?我怎么没见过?”
“你平时不爱吃甜的,以前城中有了新鲜点心我让你吃,你还嫌烦呢,哪能认出来?”孙依白笑道。
曾开畅无言以对,他缺吃少穿的时候是觉得糖是个好玩意,但是等他成了郡公,就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了,对点心也不太热衷。
“夏哥儿说是请大伙吃,大伙都别急着走呀,每个人都有一份。你们且等着,我们给大伙端出来。”沈四娘笑盈盈地说道。
“哎?夏哥儿这回怎么如此大方呀?”广锐意不解的问道。
谷堂衿倒是多多少少猜出了点什么,刚才大伙吃饭好几个都落泪了,若是珍哥儿他们将此事告诉夏哥儿,夏哥儿定然有些触动。
别看夏哥儿表面不爱吃亏做事不饶人,实际上心肠最为软和了,若是有人真心觉得他的饭菜好吃,夏哥儿定然是高兴的。
“夏哥说了,如今谷秀才和赵举人断绝了师徒关系,他心里高兴,给大伙儿吃点酥油泡螺,算是庆祝了。”
“哎哟,还有这种好事儿呢。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好事啊。”有人起哄道。
谷堂衿笑着打趣道:“那可不成啊,我可没有这么多师父可以断绝关系。”
谷堂衿这么一说,大伙哈哈大笑,原本有些静默的气氛竟是重新活跃起来。
大伙儿刚才吃了一会也算是解了馋了,这会儿也有空说说话了。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快点端菜呀,我这儿也想要吃这个酥油泡螺。”
“等着别这么着急,还能少了你的?”
沈四娘加快了脚步,将一份份酥油泡螺儿端了出来。
大伙儿这么一尝,酥油顺滑,香甜可口。一顿饭菜吃下来再吃一点酥油泡螺溜溜缝,那简直了。
“我今日啊是吃撑了,都快走不动了。”
“你走不动我都快站不起来了!”
“哎呀,你们这些吃完了的快点走,我们这后面还有排队的呢!”门外的人说道。
曾开畅笑说:“谁让你们今天来的晚了。”
大伙说说笑笑,倒也没有真的霸占着位置不让,而是吃得差不多就让沈四娘和珍哥儿打包了饭菜,能走的就赶紧走,让后面的人好进来吃。
大伙都不容易,想这一口饭菜好久了,这在外头只能闻到味儿却尝不到,那也太残忍了。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厨仙食肆关了门,谷堂衿来到后院进了灶屋。
谷堂衿撸起袖子帮着季榕夏收拾残局:“今日多做了一份酥油泡螺,累了吧?”
季榕夏:“还好有机器帮忙没那么累,大伙吃我的饭菜都哭了,我不太好意思。”
“还是夏哥儿手艺太好了。”谷堂衿将搅拌机清洗干净放入橱柜中。
“那是!”季榕夏微微仰头骄傲地说。
两人快手快脚收拾干净灶屋。
沈四娘和珍哥儿也将食肆大堂的碗筷洗干净了。
“我留出了一些饭菜,随便吃一口吧。”季榕夏端着饭菜走到堂屋,招呼着沈四娘和珍哥儿先过来吃饭,桌椅可以待会儿收拾。
吃过饭菜,沈四娘和珍哥儿将桌椅擦洗干净才回家。
下午,睡了午觉,谷堂衿跟季榕夏收拾完食材,就又去山头那边了。
季榕夏则是在灶屋里练习拉面。
拉不好的面,只能晚上煮了当晚食。
珍哥儿坐在院子里头缝衣裳。
他手边放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针线、剪刀、布料和茶水。
借着还算温暖的日光,他手脚麻利地穿针引线,很快一件小衣裳就做成了大半。
“要知道是给小孩做衣裳,我就再少收些银钱,一件衣裳三十五文还是太多了。”珍哥儿小声说。
沈四娘道:“你若是不收,夏哥儿怕是就不让你做了,你既收了钱不如就好好做,弄些小花样。不就对得起这银钱了。”
“嗯,小妹说的对。”珍哥儿正做着衣裳呢,外头就有人敲门。
沈四娘起身过来开门。
一开门就看到了刁开鹏。
刁开鹏经常过来,他们也算是混了个面熟。
“来拿废油吧?刁掌柜快请进。”沈四娘不以为意让刁开鹏进来。
季榕夏听到动静,洗干净手跑了出来,一看是刁开鹏:“哦哦哦。是你啊!”
季榕夏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声音,把刁开鹏弄的不好意思了。
刁开鹏可不是个笨蛋,见状哪里不知道啊,夏哥儿这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今日废油只有一小桶,你等着,我给你拿去。”季榕夏语中带笑,脚步轻快的回了灶屋,将油桶提了出来。
这人真是,这才刚一下午就来拿油桶,谁不知道他们很多日没有开张做生意,哪里有废油积攒下呀。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