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二合一)(捉)
事情就是这样了。
我在向提姆的求援邮件中简要叙述了今天遇到杀手鳄前的经过,虽然他肯定一定在我身上放了点小玩意儿,可我亲口描述的内容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行为会让提姆不担心吗?不会。会显得情况没那么糟糕吗?也不会。会让事情好起来吗?更不会。
但这种举动能告诉提姆,我信任他,我对他有分享欲……鬼知道提姆哪儿来的那么多表演欲,隔段时间就要给我来一个茶香四溢的“不安desu”,比樱花妹的味儿还正!
提姆给我回了个【OK】,也不知道是说马上过来,还是说其他人来解决问题,我不清楚,也没有深究。因为我很快就被大杀四方的杀手鳄搞得没空看手机了。
说回杀手鳄。
我对此鳄、此人没有太多了解,倒不如说,我对大部分哥谭反派都不太了解——小丑、小丑女和毒藤女除外。
因为后面这仨我都亲身面对过。
我对杀手鳄的全部一点点认知来自各种论坛,但想也知道,网友最会断章取义、添油加醋了。就像在我的认知里美国队长就是天天穿着个国旗在身上、嘴里一直喊着MAGA的人一样,杀手鳄也是返祖天天宅在下水道、偶尔上地面来打个牙祭的鳄。
咋了?提姆只教了我减少对蝙蝠家的刻板印象,其他人?真不熟。
我理直气壮。
今天的杀手鳄明显处于被激怒的状态,首先他破开下水道口的姿势就很不文雅(?),裤子都破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重口……其次,杀手鳄又不是不会说话,他一直在让入侵他宅基地(不是)的人出来,他能闻到味道。
谁啊?简直bg胆!竟然摸上门欲对杀手鳄行不轨之事!?
一开始,雪莉拉着我逃跑。咖啡厅没有后门,我们出去就可能直面杀手鳄,于是只好勉强躲在吧台后面。等愤怒的杀手鳄离开了一点到前面搞破坏去了后,雪莉找准时机带我一起钻了出去。
离开咖啡厅时我心有所感地回头,看到一片狼藉中一张充满怨毒的脸。是刚才那个种族歧视的白男。
很好,仇敌喜加一,原来这才是我嚣张之路的起点啊!感觉这货是*目前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想诅咒我的那个,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和雪莉贴墙走得鬼鬼祟祟,和杀手鳄完全是两个方向,但我俩谁也不敢闹出大动静。这是雪莉的提议,我不懂,遵从就是了。好在雪莉一边走还一边给我解释:
“刚刚看到杀手鳄了吧?他体型是不是很大?”
我点头。
“但他其实很灵活,对下水道又足够了解。”雪莉一脸的惨不忍睹,“鬼知道他会不会钻回地底,然后‘当当’!”
——杀手鳄从我们前方不远的一个下水道口钻了出来。
雪莉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也太有生活了家人们,雪莉你也是家!
这回换我拉着都呆住了的雪莉往旁边的建筑里躲了。
人生,很无常的捏。
我怀疑这是诅咒的缘故,心里不免对雪莉有些抱歉。
可抱歉归抱歉,我是不会把这种猜测说出口的。人心经不起试探和揣测,我无法保证将这个推测说出来之后,雪莉会有的反应。所以果然,近期还是不要和这些普通人朋友产生太多的交集了……
事实上我昨天本来想拒绝雪莉的,可直觉又告诉我出来会有不小的收获……我请问直觉呢!“不小”指的是杀手鳄的体积是吧?那还确实挺大的哈!
我对自己一直依赖的直觉无能狂怒一阵,街边的建筑遭受杀手鳄波及,门面塌了一多半。我和雪莉藏身的是一家快餐店,很典型的自营店铺,店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门只锁了一半,轻轻一推就打开了。眼下杀手鳄还没过来,但我有预感很快了——
“砰!”
是肉/体碰撞的声音,让人听得牙疼,身体也好像感同身受一样地泛起酸意。雪莉又要探头去看,我眼疾手快地再一次按下她的脑袋。
我说怪不得这姑娘能和我当朋友呢,她也算有我面对小丑时的几分不怕死了。而我也能懂提姆所说的他一边应付敌人一边担心我的感受了。
——原来是胃疼啊!
恍然大悟。
店外杀手鳄的嗓音传进耳朵,带着令人不适的浓厚恶意。
“蝙蝠侠……”仿佛每一个字母都裹挟着粘稠的黑泥,我听见杀手鳄缓慢地念出了来人的名字,我似乎能穿过建筑破损的墙壁,看见他裂开的嘴角。
“杀手鳄。”对比之下,蝙蝠侠得了喉癌的嗓音就显得格外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问杀手鳄想做什么,杀手鳄于是真的笑了出来。
我看着雪莉逐渐凝重的表情,不解——蝙蝠侠不是都来了吗?雪莉大约是看出了点我的情绪,苦着张脸解释说:
“他俩打起来,波及到咱们可怎么办?现在又不好跑了。”
懂了,这是对咱普通人民群众不友好的高端局对吧?
我想了想,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就讲了个笑话:
“其实我一直觉得鳄鱼听上去很美味。”
雪莉凝重的表情变成了“你没事儿吧?”,我坚强地继续:
“听上去就像鸡尾酒。你看,crocodle,cocktal……好了我知道我的笑话很冷了,你不要用这种没事就吃溜溜梅的眼神看我了。”
雪莉:“溜溜梅是什么?”
“一种零食,下次给你带一包。”
她即答:“好!”
——又找到了一个我和雪莉能做朋友的原因,我俩都挺爱吃,但都不怎么吃得胖。
“你终于来了,蝙蝠侠。”
另一道没听过的声音飘了过来,我戳戳雪莉,等她看过来后小声问这谁啊,雪莉大摇其头,我撇嘴:本地人也不知道喔?
雪莉继续摇头,神秘兮兮,“你听——”
蝙蝠侠叫出了来人的名字:“贝恩。”
我疑惑,谁啊?接着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个名字对应的身份。
我超!前有狼后有虎,不管蝙蝠侠行不行,俺是要不中嘞。
雪莉看上去也淡淡地死了。
看,现在真的是两个死人在说话了。
“我不太了解,但蝙蝠侠打得过吗?”我问雪莉。
雪莉茫然:“那我咋知道?”
我:“要跑吗?”
雪莉悲伤:“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与她对视,有一种天地虽大无以为家的悲怆。
外头的蝙蝠侠以一敌二打得很艰难,我偷偷摸摸在手机上查贝恩的相关资料。没等我打开那个超英论坛呢,手机自动弹出个框,上面用简单的发出指令——
【跟我走。】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电影情节,具体是什么电影记不清了,总之是一个人执行任务,另一个人远程支援这种。
这语气我不太熟悉,但结尾落款的“RR”让我充满了安全感。
——RR,RedRobn,红罗宾,我亲爱的男朋友。
我一把抓过雪莉的手,“跟我走!”
语气急促,吓了雪梨一跳:“干嘛?”
“我有个黑客朋友,她联系我了,给我指路。”我下意识给提姆变了个性……反正他在雪莉这里都肾不好了,那也可以是个姑娘,男朋友在外身份都是本女朋友给的!
“她会给我们指路,雪莉,你相信我吗?我会带你出去的。”
黑人姑娘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重重一点头,“好!不过要是出事了,我可能要缠着你一辈子了。”
我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疯狂立的FLAG,戴上了痛苦面具,气若游丝:“别、别说这种话,求你了。”
雪莉不明所以地住嘴了。
【去后门。在冰库左手边。】
看到这里,我惊讶挑眉:原来我们躲藏的这家店还有后门?早知道刚才就探查一下了,不然也不至于裹足不前,嗐,还是没什么经验,下次我就……不对!不要有下一次啊!
“有后门。”我对雪莉小声说着,走在她的前面。
来到后门边,我的手才抵上门把手,就心头一跳,感到了不妙。就在我迟疑的这短短时间里,新的指示来了——
【先不要出去,等三秒……】
【可以了。】
我照做,推开门后,发现外面的垃圾桶滚倒在地,垃圾满地都是,散发出一股恶臭。我皱了皱鼻子,雪莉也嫌恶地“恶”了一声。
【贴墙往东、就是你的右边走,听到打斗声别害怕。】
【我在看着你。】
明明应该是如同阴湿男鬼一样的发言,可只会让我感到安心。
太可靠了,我来美国就是为了遇到提姆吧!这是什么“我是为了和你相遇才诞生到这个世界*”哥谭版啊!质疑渚薰,理解渚薰,成为渚薰!这次活下来我就去染个白毛!
……虽然要是留在国内,或者去其他国家,我不一定会这么倒霉就是了。
唉,可能这就是有舍必有得吧!
但要说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我小时候上过很多兴趣班,围棋也是其中之一,落子无悔的道理我从小学就懂。再说了我来美国这大半年抽卡简直欧爆了,以前我就很欧,但现在我可是十连必出货的超绝欧皇,这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我,乐观!
根据手机里的指示,我带着雪莉在哥谭东区窜来窜去,体验了不少直到我离开去住酒店为止,都没有钻过的小巷。
——很神奇,这一片监控的覆盖率还不错,我身上又有定位,提姆一路指挥得都很轻松。
但我心里的警报时响时停,每次都快让我产生紧急避险的念头时,提姆的指挥就会如约而至,让我避开危机。只是偶尔,我能在墙角地面、各个角落看到血迹和弹痕。等出了那些四通八达的小巷才有所好转。
环境逐渐开阔,我和雪莉的脚步也渐渐轻松不少。
雪莉的家也在东区,但相对安全,指示也让我往雪莉家的方向去。等周围出现熟悉的建筑,雪莉终于看上去没那么警惕了。
雪莉先我一步停了下来,我回头看她的表情,黑人姑娘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和一点茫然。
我很懂她的这种情绪。脱离危险后是这样的,脑子和身体总有一个反应不过来。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懂……这个话题太令人悲伤了,光是想想就让我有种去看心理医生的冲动——不是哈莉的那种。
我们两人沉默了许久,雪莉率先出声,询问道:
“苏,要去我家坐坐吗?外边现在不安全。”
理智和手机上的指示都在告诉我答应,我却迟疑了。
——说好的大收获还没有搞到手诶,总不能是杀手鳄的鳄鱼皮吧?我个人还是比较反对野生动物皮草的……
大概我骨子里可能真的有点冒险精神吧。平日表现得再乖再怂,真遇上事了才发现除了害怕,我心里也有隐隐的兴奋——遇到小丑时就是如此。
唉,我也知道不能这样,这不是作大死呢?
所以我拒绝了雪莉:
“不用了,我可以直接回酒店。”
……知道归知道,但我还是想去诶。
雪莉狐疑地把我看了又看,没从我脸上看出除了“真诚”以外的东西。黑人姑娘还想再劝上两句,可我已经转身了。
“呃——”
我回头,“不用担心,我又不会故意再回去交战的那个地方。”
我朝雪莉微微笑了一下,表情充满安抚意味,可对方看上去不仅没有安心,反而更担忧了。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不等她组织好措辞,我已经离开了。
我当然没骗雪莉,只是玩了个小小的文字游戏,隐瞒了后半句话——
我要去看看,提姆刻意将我引走,让我避开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这行动当然瞒不住提姆,我也没打算瞒。早在转身的一瞬间,我就掏出手机给提姆发了条邮件:
【我去了。】
什么时候去,去哪儿,去干嘛,我一个字没说。反正提姆都能知道,鸭门(双手合十.jpg)。
至于我究竟要去哪儿……说实话,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闭上眼睛任由直觉带路也就是了。
我随机挑选了一个方向前进,直到将身后雪莉的视线远远甩下,我才换了个方向。
倒不指望能骗过提姆,但糊弄雪莉是足够了。就算雪莉慢一步追上来,也见不到我,周围也还算安全,不至于出事。
说起提姆。
手机已经有一阵子没有震动提示新消息了,算算时间,刚好是我发出那封邮件之后。
也不知道提姆在干嘛,难道说是善后去了?心里乱糟糟地想着,脚下的步子也逐渐凌乱,等我从思绪中抽身时,周围的环境突变,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东区最混乱的区域——
犯罪巷。
这里看上去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可从里面隐隐传来的窥伺、不怀好意的目光让我知道,这条街的内里远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普通。
我因为提姆的缘故,多多少少有了解过布鲁斯韦恩的过去,自然也知道那桩著名的谋杀案。布鲁斯的父母就死在这条街,不过那会儿它还叫“花园街”。
我要进去吗?迟疑,犹豫,种种情绪浮上心头,我脚下的步子却迈得很快。
来都来了,什么龙潭虎穴,我今天都非得闯一闯。
……
另一边,提姆也在闯。
闯什么?当然是空门了。
从大都会回来后,提姆有了调查的新思路,一连两天埋首于追查诅咒苏虞的巫师,要不是今天杀手鳄和贝恩突然联手针对蝙蝠侠设下陷阱,他早就杀到自己查到的地点去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还有个队友,最近刚巧有空的渡鸦。少女在听说了他这边的麻烦后,很乐意提供帮助,蝙蝠侠今天被对手缠住,刚好方便了他们“暗度陈仓”。
“这里……很奇怪。”在地下建筑中行走,渡鸦小声开口提醒,她感受着四周空间传递而来的微妙感觉,兜帽阴影下的嘴唇一抿,“小心,红罗宾。”
但渡鸦也没有具体描述她究竟感受到了什么,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也或许是建筑内部本身就存在有干扰她感知能力的东西。
红罗宾本就因为疑似闯入一个巫师的工坊而警惕,眼下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
两人此时位于哥谭市郊地底,距离最近的建筑是哥谭电力与照明公司,与苏虞和提姆共同就读的哥谭大学所在的伯恩利区只需通过一条隧道,南北方向各有一座大桥。
能追查到这里也少不了瑞德博士的地理侧写帮助,红罗宾决定事后再感谢BAU一次,他女朋友上次说的锦旗可以算作谢礼之一……
两人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红罗宾为了防备奇怪的魔法陷阱而特意邀请了渡鸦一起,现在看来好像全无作用。
但话又不能这样说,一路探索下来两人危险没遇到一个,渡鸦的脚步却越来越虚弱,脸色也愈发苍白。在临近这座工坊的核心区域时,渡鸦已经满头冷汗了。
红罗宾有心想让渡鸦折返,她的状态看上去真不好,却被渡鸦拒绝:
“不,我不能……我感受到了。”
她的语气变得飘忽又虚弱,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红罗宾无法对此视而不见,他下定了决心要带着渡鸦返回,自己再重新回来一次也可以,也不能再让渡鸦呆在这儿。
可渡鸦却忽然失去了意识。
她在红罗宾的注视中,摆出一种过去电影中常见的灵能力者通灵时的姿势——无意识地漂浮在半空中,斗篷无风自动。
红罗宾能看到她飘散的发丝。
他不敢去触碰,但听到了渡鸦的呓语,零星几个单词最为清晰——
‘别杀他们’、‘献祭’、‘灵魂’。
红罗宾深深皱起了眉,他聪明的大脑已经帮助他猜到了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只等渡鸦清醒后确认……下一秒,少女周身逸散的能量一收,她开始下坠。
红罗宾接住了她,不等被放下,渡鸦就抓住他被战衣裹紧的手臂,急切地说:
“我们必须阻止他,那个巫师——”
“他在寻找特定的女孩,将她们折磨到精神最紧绷之后,放血、剥皮、拆骨,献祭。不,不止如此!”
渡鸦想到自己“看”的一幕幕,艰难地对同伴说:
“对于那些坚强的女孩,他更乐于折磨她们,寻找她们的弱点,彻底击溃她们,然后……吸收那些崩溃的灵魂。”
“红罗宾,要快!”
渡鸦抓住同伴的手在用力,是红罗宾完全可以承受的力道,但后者的表情凝重得好像被遗孤一顿猛捶一样难看。
“苏,那个女孩,我看到她是目标。”
红罗宾冷静地问渡鸦:“还走得动吗?”
少女点头,“只要能找到他,我就可以解除诅咒,但他隐秘的功夫太好了,擅长反追踪、隐匿自身的魔法。对了!”
渡鸦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道:“或许那扇门后面会有什么信息,能帮上忙。”
红罗宾:“好,那就进去看看。”
越到关键时刻,他反而越沉着,让渡鸦检查了一遍前方是否有什么隐藏的危机后,红罗宾才推开了门。
……
“你真的来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人没有骗我!”
我在进入一栋破烂的建筑时,被藏在门后的人用小刀劫持了下来。这人说话的声音似哭似笑,带着股令人不适的癫狂和极致的喜悦,让我不禁想起那些我只在电视和玩游戏时才见过的邪/教/徒。
不是,我到底有多招人恨啊?我也没诋毁人家信仰,也没公开辱骂过任何宗教,甚至我还玩密教模拟器呢!
这合理吗!?
室内的门窗破烂,尽管报纸、破烂窗帘糊住了,窗户缝里也透进来了一缕缕光线。我借着这些微弱地光线,靠着匕首的反光,瞧清楚了绑架我的人。
在分辨清楚身后那人的大致长相后,我又是一呆。
这好像恒河里。
怎么是你!
第82章 (捉)
拿着把匕首挟持我的是个长相漂亮,哪怕疯了也有种疯美人魅力的女人。她令我想到了《哈利波特》电影里的贝拉,别说,海姨就是漂亮……啊,不好意思,被挟持的情况我是不是不应该走神来着?
但劫持我的人叫做帕莎维蒂诶,我真的很难紧张起来。就算她用刀抵着我脆弱的脖颈也一样。
这不止因为她是我曾经八卦过的对象。还因为和她一起被我八卦的,还有一个提姆德雷克,AKA我才官宣的男朋友。我记得她的名字,还多亏了当初红头罩炸了我们学校地底的非法实验室,帕莎维蒂家被实验室的真正所有人法尔科内推了出去当替罪羊。
我当时还替这姑娘惋惜过,现在就该轮到自己了。
这事儿整的,我多尴尬啊。被已经退学不知所踪将近一年的提姆的爱慕者挟持,对方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一副已经不能沟通的样子……谁能想得到啊?我和这个维蒂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的交集,从未说过话,提姆拒绝她的时候,也还没和我扯上关系。
我脑子里的疑问很多,但最大的那个是——
维蒂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会是诅咒我的巫师吗?
我想试着和维蒂沟通,可维蒂确实半疯了,呼唤她的名字和尝试交流都没用,只有提到提姆的名字时,对方才有一点反应。
这使得我的心情格外复杂。
倒不是说吃醋什么的,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人单方面喜欢我的男朋友就生气,提姆和我在一起后一向很注意和女性的距离,给我的安全感也足够。
也不是被连累的不爽。我深切地知道,当一个人想找我麻烦的时候,她说出的理由都是借口,更何况这女人疯了。
在我尝试第三次张口的时候,维蒂激动地挥动了她的手臂,在我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线。
不深,但挺疼的。
“嘶——”
我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又怕再刺激到维蒂,让她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还有,说实话,维蒂选的这把刀真不行,不够丝滑,拉脖子上多少有点阻碍了,不像达米安送我的那一把,堪称吹毛断发。
要是维蒂拿的是达米安给我的那把礼物,我现在应该已经身首分离了。
……那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这个维蒂了。
或许是给了我一刀见了血让她冷静了一些吧——仇人流血总是让人愉快的,帕莎维蒂小姐安静了下来。她不再尖叫咒骂,转而神经质地说起了要带我走,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要我说,维蒂的家教显然不错,就算是辱骂我,她也没有使用种族歧视的词汇,只是翻来覆去地咒骂我一定会过上过街老鼠的生活。
她是不是不知道哥谭老鼠活得有多滋润啊?算了,都疯子了,我总不能根据雪莉的同学曾经的一篇有关哥谭鼠类的调查论文,对维蒂展开一场谢尔顿式的科普——即:不管别人死活,自己说爽了就行。
我不会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不能,而是因为我不想变成第二个谢尔顿。
那也太可怕了!
维蒂拖着脚步,胁迫着我往房屋深处走。一步两步,行走间激起房间里的灰尘,它们在日光的缝隙里游荡,就好像走在我身后的那个游魂一样。
我们跨过地上堆叠的织物、酒瓶和箱子,踏上残破的地毯又重归地面,最后来到一扇位于地板上的小门前。
说是小门也不准确,因为向下的通道已经展露在我的眼前。黑漆漆的,没有光,看上去像通往深渊的巨口,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这是一幅地狱绘图,而身后的维蒂的声音除开神经质以外,又多了几分兴奋的颤抖:
“下去,我说,快下去!”
她急切地推了我一把,差点让我用摔的姿势掉下去。
好在我稳住了,否则我肯定会摔断脖子。
“别那么着急,我又跑不了。”我抱怨地咕哝,身后传来了响亮的咋舌声。维蒂不满归不满,但还是放慢了些脚步。
我于是就懂了:哦,不想让我现在死,那就是要留着一会儿再死了。
原来我是待宰的年猪啊,我出神地想。
我没有多么出众的夜视能力,走进地下后就只能摸索着前进。但这也不保险,就问维蒂,能不能打个手电筒。
“我不用手机,你来也行。”我建议。
被无情驳回。维蒂还像是又找到了一个折磨我的方式,别说光了,她连声音都不准我发出了。她威胁我要是再废话,就在我的脸上划一刀。
我闭嘴了。
黑暗会放大人除了视觉外的其他感官,我的鼻尖嗅到了腐朽的气味,耳朵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和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小动物被吓跑的窸窣声音,衣料摩挲声,我身上传来的细微血腥味。
和逐渐清晰起来的视野。
我的眼中出现了昏黄的光,不多亮,但够我打量四周的环境了:像是地牢一样的房间,墙壁上有火把,非常原始粗糙的模样,让我误以为自己在玩真实版的龙与地下城(DND)。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能根据自己心中默默记下的时间和估算的自己的脚步,计算出大约走出去多远,自己目前正在哪里。身上的信号发射器肯定不起作用了,我不信有人会蠢到绑人不屏蔽信号。手机更是没法用。
但没关系,在我踏入犯罪巷之前,信号运转还是正常的。我相信这点线索足够亲爱的男朋友找到我了,只是需要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看来需要再拖延一会儿了。我想着,脚下步子不停,穿过旁侧有地牢的这个房间,又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面前出现了一道小门。
这次维蒂没让我打头,她上前一步,急不可耐地推……诶!没推动。维蒂有些急切地又推了两下,把铜制的门环推得哐啷作响,门板却分毫未动。
我觑了眼维蒂的脸色,虽说她的大半张脸都被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但从下半张脸来看,维蒂应该很愤怒。
我又懂了。维蒂和她口中的“那个人”关系不咋地,属于是互相利用但互相看不太上。刚刚维蒂一瞬间流露出阴狠表情,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顿时,我暗自提高了警惕。
差点忘了,疯子除了精神有问题之外,杀伤力也是一绝。更何况这是哥谭的疯子。
维蒂看向我,我看着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干啥呢?你自己都推不开,还让我来?
“快去!别想耽误时间!”
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乖乖上前,伸手一推。都没看结果,我就想转头对维蒂说没用,结果我手下力道一个没控制住,整个人差点载进门内。
咋回事啊!这门是自动识别的吗!?
维蒂也没管我摔没摔,进门之后就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人的样子。我也悄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
原本我以为门背后应该是和地牢差不多的风格,极简原始风什么的……哇塞我真应该去搞电商,这关键词提取的。
然而眼前的空间开阔极了,挑高大约两层楼还多,一眼望去人的视线就被石头堆砌的祭台吸引了。
我当然能知道那是祭台,谁还没玩过几个游戏,看过几部电影呢?这简直就是比今天的whtetrush还典型的祭坛!
这是要拿我当祭品吗?我十分有自知之明地猜测着。
维蒂终于发现了她的目标——此时正缓缓从祭台后面“飘”出来的男人。
对方有着一张长脸,尖下巴,鼻子也很尖,但鼻梁处有曾经折断过的痕迹,鼻子有点儿歪。他的肤色惨白中透出一股泛着死意的乌青,乌黑的眼珠和眼白形成强烈的对比,偏偏眼睛无神,看向我时,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眼睛没有高光!
这个眼神死的男人(应该是人吧?),轻飘飘地看了维蒂一眼后,就一直专注地看着我。我不免产生了一种被猛兽盯住的胆寒,可好歹我的演技在和提姆的夜间play里练出来了,表情大约还是挺镇定的。
——从此人不怎么满意的表情可以看出,见我没有被吓破胆,他的嘴角下撇了零点五个像素点。
“你愣着干什么?”维蒂不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才意识到不管是我还是那个男人都有志一同地忽视了在场还有第三个人。我看向身旁,维蒂的表情是明晃晃的不满,见我看过来,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神冒火,“快点交换我们的灵魂!这可是提前说好的,签了契约的。”
“我再也受不了现在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了,你承诺过的,只要我把她带过来,我就能拥有新身体和新人生……我要让这个女人体会被追杀,被看不起的日子!”
维蒂阴狠地一直看着我,死死盯着我,从脸到身体。
我终于懂了。
——她不是馋提姆身体,她馋我的啊!
瞳孔地震!
终于知道了维蒂的目的,可既然她馋我身子,又怎么会诅咒我呢?
我缓缓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大约就是巫师的男人。
后者朝我裂开嘴角,我才发现他拥有一口洁白的龅牙。
十分不符合气氛的,我想:原来巫师做牙贴片也有凸嘴风险厚?
第83章
我被放在了冰冷的石台上。
巫师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我浑身发软,连抬根手指也困难。逃跑也就无从谈起了。
将我放下后,巫师就去和维蒂说话了。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明明两人就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却听不到只言片语。
懂了,是闭耳塞听!哈利波特还在追我!
那我的猫头鹰呢?23了还不给我,震怒!
乱七八糟地想一通,心里对未知的恐惧没有消减,但暂时被“我没有魔法天赋我好命苦”给压了下去。
那边的两人的谈话结束,一前一后走了过来。我艰难地动了动眼球,表示我的疑问。
但没人给我解惑,迎接我的只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
匕首贴近了我的手腕,轻轻一划。我只感受到了一阵凉意,并没有痛感。
原来对我用的不止是软筋散,还是麻沸散!都感觉不到痛了,他们人还怪好的……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取了我一碗血。
碗是我平时吃饭的那种小碗,没有装满,只装了四分之一。维蒂看到碗里的血,欣喜若狂就要抢过去,却被巫师阻止。
男人的动作轻飘飘的,可维蒂怎么也突破不了对方的一只胳膊。
于是维蒂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不怀好意的,我再是反应迟缓,也能感受到她在打我的血的主意。
不是吧?还来?
巫师却拦住了她,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并不沙哑,甚至有点磁性,但带着股说不出的湿滑黏腻。大约是语调也有些阴冷的缘故,他一开口,就让我感觉有冷血动物在我脖子上爬,凉飕飕的。
“你想前功尽弃吗?”
维蒂顿时冷静了下来。说冷静也不太准确,她只是为了更大的目标在暂时忍耐而已。
但我注意到,巫师从头到尾也没明确地应承过维蒂的话,也没有明确提过维蒂想要和我换身体的目标。
看来他俩确实是塑料合作关系,或许我能从维蒂身上寻找突破口。
我从未想过从巫师身上突破,一来他很有可能就是诅咒我的那个人,二来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总归是对我不利,三来他才是真正掌握了我、乃至维蒂生杀大权的人。我根本没有任何能和对方对话的条件。
放了一点血,巫师还想来对我做些检查。他的手才放到我的眼前,我才刚在心里蛐蛐他的爪子像宿傩手指,这人就面色一变。
比第一面时嘴角下降的像素点还要多5个左右,连维蒂都能察觉他心情不好了。
我听见维蒂问怎么了,巫师只说他要去处理老鼠。地下闹耗子倒是很寻常了,不寻常的是我好像和老鼠有什么不解之缘。但巫师在踏下祭坛阶梯前,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他又对维蒂补充了一句:
“带她去地牢,你知道的。”
哦,原来此老鼠非彼老鼠,这巫师其实是琴酒啊,这倒是巧了……对不起了琴酒厨们!
我被带离了祭台。可我还处在浑身无力的阶段,再加上我想要拖延时间,就走得很是艰难。维蒂着急归着急,也没想过给我搭把手,看来是真的很讨厌我了。
我有心拖延,自然在下最后一级楼梯时脚一软,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控制着落地的方向,我侧身着地,避开了被取血的那只左手。
说起左手,我的左手腕被割腕放血,但刚刚被维蒂拽起来的时候我看过了,我的手腕上连伤口都不存在了。
……可能这就是神奇的魔法吧。
我听到了维蒂的脚步声,哒哒的,在石头上显得格外清晰。她三两步靠近了我,蹲下/身,一道阴影挡在了我身前。
在我预料之中的,对我充满恶意*的维蒂当然不会好好将我扶起来,更不会像提姆那样对我进行一个公主抱。她拽住了我的头发。
留了一头长发就是这点不好了,打架都方便了别人抓取。现在的维蒂就抓了一把我的头发,强行拎起我的脑袋,逼迫我看向她。
“别想耍花招。”她阴沉地说,“那个人在这里布下了法术,光凭你……”
维蒂轻蔑地打量了我的脸,伸出另一只手端起了我的下巴。她嘴角咧得很大,带着快意和居高临下的怜悯地说:“你逃不掉的。”
经过刚才的一摔,我此时诡异地恢复了些许力气。闻言,我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对她做了个嘲讽的表情。
“你!”维蒂气急。
我赶在她给我一巴掌之前,尽量清楚地说:
“难道你就能落得了好吗?”
维蒂一顿,接着更大声地反驳道:“难道不是吗?我会拥有你的身体,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再也不会被法尔科内影响,他们的狗腿子只会找上你!你也会流离失所,为了一口吃的和流浪汉打架,像狗一样翻路边的垃圾桶,为了几十刀出卖自己成为站/街/女!”
一口气说完与其说是反驳,更像是发泄这段时间委屈的话,她的表情陡然冷静了下来。像是雪崩后的宁静,维蒂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要那样。”所以就让别人去好了。
我完全听懂了她的意思。
其实我要是想反驳的话,可以说出很多话来驳斥维蒂,甚至其中不乏诛心之言。比方说她和她家族的落败是注定的,上了法尔科内贼船的是她们家,被推出来做替罪羊也是可以想见的事,谁让她享受过非法行为带来的利益呢?
又比方说,我和她毫无关联,嫉妒我看不惯我就直说,不需要用她过得有多惨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搞得好像我很有道德似的。
再比如,她明明可以整容,可以离开,可以要求巫师做点别的来改善她的生活。维蒂甚至可以找上蝙蝠侠或者任何一个哥谭义警,用法尔科内的把柄来换取正常生活的权利。可维蒂偏偏要我的人生。
以上,我都没有说出口。我只是抓住了当前更要紧的事,再开口时气息已经没刚才那么虚弱了:
“你始终没有提到那个男人,是不想吗?还是说……他其实给不了你什么安全感,他让你觉得互换身体这件事没那么靠谱,对吗?”
维蒂骤然变色的脸告诉了我一切,我吃吃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宁愿欺骗自己,他能帮助你,也不愿意找法尔科内的对头合作。你察觉到的吧,毕竟你那么‘聪明’……他的目标在我,你只是恰好撞进了他的视野。帕莎维蒂,你又被利用了一次。”
她尖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被戳破了那层伪装的薄膜让维蒂接受无能地大叫,她想让我闭嘴,可我还是要说:
“你看,不只是提姆,连坏蛋也会选择我。”
啪!
维蒂松开捏紧我下巴的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得头微微一偏,没被她抓住的头发遮挡住我的脸,使她看不清我脸上的表情。
事实上,我根本也顾不上生气,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她被我说中了,她恼羞成怒了,她……动摇了。
维持着偏着脑袋的姿势,我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清晰:“维蒂,你难道就愿意成为一个你打从心里讨厌的人吗?去过她的人生,哪怕有再多成就,留下的也是她的名字?”
我知道维蒂她一定是骄傲的。最初遇到她和提姆的那个咖啡馆,我和学妹们八卦时只提到了维蒂在对提姆表白,可我没告诉她们的是,维蒂表白时哪怕装得再好,我也察觉到了她的不甘心。
她并不是真心想要纠缠提姆的,后来通过学校论坛里的信息我勉强猜到她应该是被家里人逼迫着接近提姆,理由大约是想绊住提姆。如果能成功最好,成功不了也能拖延时间。甚至说,她家里的根本目的是让提姆爆出丑闻。
我最后问:“你究竟是真的喜欢提姆,还是周围所有人都在告诉你,你应该喜欢提姆?”
维蒂放下了我的头发。她没有像是《名侦探柯南》里被柯南嘴遁后就崩溃的犯人一样软倒在地,相反,她重新站了起来。
维蒂挺起了背,显得她整个人挺拔,精神气都和刚才不一样了。她今天第一次撩开了遮挡住大半张脸的头发,露出整张脸。我能透过自己发丝的缝隙,看到维蒂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
“一切都晚了。”维蒂说,“你的血是开启仪式的钥匙,而这座地下祭坛已经开启了防御模式。你逃不出去,我也逃不出去。”
她缓缓扯出一个表情,我很难说那是笑容,还是别的什么。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才不要。
我爸妈肯定希望我好好活着,别那么早下去找他们,现在地下通货膨胀那么厉害,我还得多活好多年,给他们多烧点纸钱和纸扎大件儿。而且我还没有谈够恋爱呢!
再说了,维蒂想的挺好,但也不看看我是哪国人,咱俩能去一个地狱吗?
我国的地府系统都不止一个,想什么呢这姑娘!
“谁告诉你我出不去?”
我反问。
维蒂显然没想到我还能有后手,她的表情转向疑惑,看向我,我却没再看她。
我从地上捧起了一只小老鼠。
——此老鼠,其实就是彼老鼠。
“杰瑞,你和你的主人来救我了吗?”
第84章 (二合一)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曾经放过了一只小老鼠一命,将它交给红罗宾,又曾经救下一只猫和一个女人,于是种下的善因结成了善果。那只老鼠找来了。
我直接忽视了维蒂,问杰瑞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不是和红头罩还有汤姆去外星出差了吗?”
杰瑞吱吱两声,先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走楼梯呀。)
……你当你是小玉吗!
接着,他简单地告诉我他们出差结束,提前回到了地球。
我又问小老鼠有没有什么离开的方案,杰瑞大摇其头。
我:太好……哈?!
杰瑞“吱吱”:(不过汤姆知道!他学过魔法!)
我茫然地“啊?”了声。汤姆并没有和我说过他会魔法的事,我只知道他懂得制药……说起来他制造的神奇小药水也很魔法了,那没事了。
维蒂只在我和杰瑞交流的最开始惊讶了一下,之后就一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见到我和一只老鼠说话也不惊讶,听到杰瑞的声音也没特别的反应。给人一种一心求死,地球最好爆//炸,不爆也行的感觉。
简而言之,很像实验数据无法使用,又要重头再来时的我。
我再度忽略了维蒂,又问:“那汤姆在哪里?”
我猫跑哪儿去了?
(他和小丑女在地面上。)
哈莉也来了?我更惊讶了。
(小丑女说要报救命之恩,头罩说随她的便,就把汤姆扔给她了。)杰瑞可真是只绝世好鼠,回答问题耐心又详细,和他相处下来我对老鼠都改观了一些,(头罩在和巫师的召唤物作战,猫和小丑女在拆屋子,我就来找你了。)
我由衷地希望汤姆以后别拆我家……要不把他寄养在韦恩庄园吧?
装了很久透明人的维蒂凉凉地插口:
“原来你还认识小丑女红头罩这种人物,难怪有恃无恐。”
看来她也想明白我是故意送上门的了,但这话说得,酸气冲天的,我懒得惯着她。
“啊对对对,因为我聪明漂亮又可爱,待人又真诚,大家都超喜欢我的,就算是超级反派和反英雄也不例外。你这么讨厌我,肯定是你的问题。”我语速飞快地把她想说的不想说的通通都说了出来,根本不给维蒂反驳的余地,说完就重新看向了杰瑞。
小老鼠坐在我的掌心里,趁着刚才的功夫,他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一大瓶颜色奇怪的水,或者说……试剂?装在实验用的试剂瓶里,我很难相信这东西能入口,然而杰瑞抱着试剂瓶,对我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
——就好像家长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提出让孩子在亲戚面前展示才艺,发现孩子不愿意就给孩子加油鼓气一样。难道是这些孩子缺乏勇气吗?不,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愿意而已。
我也不愿意。
这颜色仿佛女巫的魔药,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但又没什么热度的可疑液体,绝对不是能入口的类型。
可杰瑞坚持不说,一旁的维蒂好像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始对我的犹豫冷嘲热讽,直言我要是不想喝那就给她好了。
“反正我也不怕死,倒不如说死了正好。”
我深知这是激将法,并不接招,直到杰瑞喝了一小口试剂,给我展示了一下喝下之后他的超级速度。
我趣!这哪是红罗宾鼠,这是闪电鼠!
加上维蒂感兴趣地就要伸手来抢,我赶紧举起试剂瓶一饮而尽。
拜托,我也想化身闪电侠诶,超帅的好吗!
“这就是汤姆的办法吗?”
喝完之后我问杰瑞,杰瑞依旧摇头:(是我哒!红罗宾说你跑不快,我才给你带了这个。)
我:……
提姆你小子!等我出去了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男朋友人又在哪里?猫和老鼠和神经病(非维蒂)还有大红枣都到了,我的鸭鸭男朋友呢?
杰瑞飞速移动到我的耳边,吱吱说着快走快走,同时,我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还来不及去想是怎么回事,杰瑞就高兴地说:
(是汤姆!快跑,鱼,快跑!)
“鱼?”
(是代号,怎么样?一听就和我们是一边的!)杰瑞高高兴兴。
我本来还想吐槽的,但听到他叫声里的愉快,我又放弃了。
针对和我一样的人类我可以很犀利,但面对小动物,还是冒着危险来找我的小动物,我做不到太毒舌……“哈哈,好听,好听,很有特色。我们还是快走吧。”
顶着维蒂“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的眼神,我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结果新身体(?)有点难控制,我像个刚刚还阳的鬼,身体都有点不听使唤。
不过鬼是难以驯服四肢,我是四肢过于驯服,以至于我在“爬”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上玩出了花样,做出了风采——
我原地前空翻了整整五次,又因为强行停下空翻而控制不住脚步向前滑去。杰瑞牢牢抓住我的头发,惊叫、并且十分快乐地指挥我旋转、跳跃、闭着眼。
我在普通的石板地面上,完成了目前花滑界的最高技术,一个4A,之后又接了一个前蹲踞式旋转。最后停下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两道鼓掌声。一道近在咫尺,一道远在……五米开外。
维蒂:“哇哦,原来你还是个体操,还是花滑?运动员,失敬失敬。”
“你还是疯一点比较可爱。”我露出了死。
“你还是赶紧离开,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维蒂也说。
“不用你提醒我也——”
话没说完,我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这一次我都来不及避开杰瑞在的那一边,只能祈祷他动作够快,能及时闪开了。
*
当我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病房里了。
睁开眼又是满目的白,鼻尖有令我厌恶的消毒水气味,不过并不浓烈,我勉强可以忍受。
刚醒来,我的思维还有些迟缓,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晕倒前的记忆很快回笼,我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身,旁边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我,接着,我感受到身后的床铺缓缓爬升,代替那只手支撑起我的身体。
“我这是……怎么了?”
不用看我都知道,身边的人只能是提姆。果然,下一秒,熟悉的嗓音带着令我安心的镇定,在身旁响起:
“在你带着杰瑞离开那座地下祭坛之前,你身上的诅咒被那个巫师彻底引发了。”
我点点头,没有追问细节,反而先问道:
“那杰瑞和维蒂呢?”
“杰瑞被你压成鼠饼,但他很快爬了出来。维蒂和杰瑞一起将你带离了地底。你们在地牢处和汤姆相遇,汤姆看到你昏倒,很着急,骑着旁边的扫帚,带你飞到了地面。”
我感慨:“原来汤姆真的会魔法!”
“对。”提姆给我喂水,动作带着点珍之重之的小心翼翼,“之后B对汤姆和杰瑞做了更全方位的检查,确定他们都有魔法天赋。恶魔崽子认为你、我还有大红对这对儿猫鼠的开发不足百分之一。”
我笑着拒绝了更多的温水,“所以他们开始了训练?”
提姆:“杰森让他滚,否则就告到动保,相信哥谭动物保护协会会很乐意抓住韦恩的把柄。达米安转头毁了杰森的一个安全屋,并绑架了他的薇薇安——一盆漂亮的兰草。”
我还能说什么呢?兄友弟恭,韦恩家的传统艺能了。
以及,“我究竟‘睡’了多久?”
提姆同情地看着我,吐出一个数字:“三天。据我所知,你明天就要参加一门小测。这三天的专业课有两份essay和一个小组作业需要完成,截止日期是……明天。为了维持你还在的假象,卡珊、斯蒂芬妮和芭芭拉为你代了三天的课。顺带一提,你所在的小组叫做——”
“VIVO50,你负责上台做pre。”
我:……
天杀的那个巫师在哪里?我要把他片成火腿喂给杀手鳄!
“巫师在逃跑时不幸中了小丑女的棒球棍,脑部损伤严重,还在ICU。鉴于对方的假身份和维蒂小姐是一起做的父女关系,维蒂女士正在考虑拔氧气管。”
我一拍大腿,“干得漂亮!”
“小动物不方便进医院,汤姆和杰瑞一起挑选了花,今天的是向日葵。汤姆说这样方便你醒过来之后嗑瓜子。”
“那我谢谢他了啊。”我黑线。但不得不说,我的猫就是了解我,我确实很喜欢嗑瓜子。
“这三天的笔记姑娘们都发给了我,我刚巧整理完,你就醒了。”
我有点抗拒这个话题,但一看提姆眼下根本没遮住的青黑,又不想再说拒绝之类的话了。谢过斯蒂芬妮她们的好意,我招招手示意提姆靠近一些。
他挪了挪,但还是和病床上的我隔着三十厘米远。我不满,嘿这小子现在还矜持上了是吧?但算了,先把脑子里的疑惑全部搞清再说。
“我究竟是遇到事了?谁帮我解除的诅咒?”
“渡鸦,她是迪克的队友。等你出院了再去感谢她吧,一个小提示,一开始别那么热情。”
我翻个白眼:“放心,我只对你热情。”
见鬼的提姆竟然有些羞涩。
他是不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至于那个巫师究竟看中了你什么,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哦,那你先给我整俩菜,再来点饮料,然后再给我讲故事。”
提姆什么菜也没给我上,他说我只能吃流食,饮料更是没有,温水管够。
我恹恹地听了一个由于我的神经过于大条,灵魂过于美丽,精神过于坚韧,而导致的被巫师盯上的故事。
“懂了,他是变态,他看不惯我乐观。”
“话也不能……对!没错!那就是个混蛋。”提姆一秒倒戈到了我这边。
“所以这根本和我是什么样的人无关。”我指出问题所在,“我没有任何问题,坚持学业没有问题,保持乐观继续生活没有问题,和你在一起也是同样,一切都是正常的。”
提姆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我觉得自己这次醒来后好像更不耐烦了一点,干脆朝他的方向伸出手,示意他握住。提姆不动,我就瘪嘴。
提姆妥协了,他与我十指紧扣,用一种恨不得捏碎我骨头的力道,但又在下一刻减轻,好像一团棉花糖。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为此改变自己。他凭什么让我做出改变啊?我肆意生长了23年都没人修剪我的枝丫,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想要害我的外人而主动改变自己?”
提姆的呼吸都放轻了,我接着絮絮叨叨:
“你也别想因为维蒂那事儿就和我分手,我告诉你我没谈够这个之前,是不接受被分手这个选项的、唔。”
他堵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嘴。
数分钟后,我挣扎着推开了身上的人。提姆却再也不肯坐回原位了。
他大鸟依人地靠在我身边,还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无意识把弄着我的头发。
“不分手。”提姆说,接着又强调了一遍,“我们绝不分手。”
这话好像就有点绝对了哈,但是……我看看他执拗的眼神,到底还是妥协了:“好嘛好嘛,我们不分手,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提姆满意地笑了起来。他的嘴巴因为刚才的亲吻还有点红,是那种我走在路上会想问问色号的颜色。
或许是我的眼神过于灼热了吧,提姆的脑袋凑近了些,碎发在我的颈间扫来扫去。很快,他的脸也跟着凑到了我的颈边,温热的呼吸打在靠近的皮肤上,让我有些想要逃离。
现在的提姆不像鸭鸭,像小狗。
小狗在我颈间蹭来蹭去,最后停在了我之前受伤的位置。
我一开始还没意识到提姆停下的原因,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我脖子上轻轻舔了一口。
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法抑制地打了个颤,赶紧推开了他。
“别舔了,我鸡皮疙瘩掉一地都能给你炖锅汤了。”见提姆盯着脖颈处不放,我低头——好吧,看不到,但根据没有痛感来说,脖子上的伤口早好了,“怎么?难道留疤了?”
我问,并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留疤也没事,你可以给我打一条项链,背后写上姓名住址联系方式……喂喂,我乱讲的,你别思考可行性啊!”
好说歹说,我才打消了他的念头(真的吗?)。不过提姆也告诉我,我脖子上并没有留疤。
“也对,我本来就不是疤痕体质。”这样说着,我还是松了口气。
我超喜欢穿吊带、方领和荡领的衣服,留疤的话就要考虑搭配问题的……转念一想,我又很乐观地安慰自己:要真留疤,我出知更鸟岂不是太还原了?
哦,我说的不是眼前的这个罗宾。
提姆监督我吃完东西,就催着我去睡午觉。可我都睡了三天了,真的没有困意……我这个年纪怎么会睡不着啊!永恨让我昏了好几天的巫师。
我表达了自己睡不着想要嗨的诉求后,提姆就提议说给我念书。
我:“……那你念,我听。”
我倒要听听他能念点什么催眠的?!
“好吧,我看看……上节课,教授讲到——”
我一秒入睡,打起了有规律的呼噜:“呼——呼——”
他好笑地捏捏我的鼻子,我八风不动,用嘴呼吸……小鱼,用嘴呼吸!
“好了,我不给你讲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