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月酱！”
下一个签售电话一接通，就是高音调的叫声，屏幕上多了一个挑染粉色头发的女孩。
月照林有点失真的声音通过耳机穿进女生的耳朵里：“哈喽，礼奈酱，很漂亮的发色。”
“啊啊啊——”，茂木纪礼奈发出激动的声音，“月酱的日语，已经是声优级别的了！”
茂木纪礼奈用的是英语。
月照林赶紧笑着摆手，完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日语还是亘古不变的散装水平。
茂木纪礼奈压着激动道：“月酱上次在东京见面会唱的《yellow》还在我的歌单里……
以后也请月酱多多唱不同风格的歌曲吧，想保留下这么好听的声音！”
“一定会的，拉钩？”
“拉钩！”
茂木纪礼奈：“其实还想问，月酱最近喜欢什么歌曲，什么剧，或者动漫之类的吗？”
月照林思索道：“常听的歌是《昭》，动漫的话，是奏多君安利给我的异世界美食番……叫什么来着？”
那部番的名字有点长，月照林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赶紧去找历史记录。
茂木纪礼奈惊喜，瞪大了眼：“月酱说的奏多君，是G-zero的奏多吗？我也喜欢他！”
月照林抬起头，嘴唇微张，下巴都气歪了的做作模样，简直是抓包花心女人的现场。
“我和他只能选一个的话，礼奈酱会选谁？”
茂木纪礼奈一愣：“唉，月酱是在吃醋吗？”
“没有。”
他在嘴硬。
“没有？那就选……”
月照林“啊”了一声，捂住耳朵不想听的模样，其实都没捂住。
他理不直，气不壮：“礼奈酱太过分了，刚才就是演一下傲娇人设而已。”
唉？
等下，傲娇用英语怎么说？
那会他忘记可以查了，直接用英语解释了一下。
茂木纪礼奈完全get了，并且被萌得要幸福地冒泡泡了，但她越激动，脑袋越冷静。
她故意逗他：“啊，原来是这样。那如果月酱可以逗笑我的话，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唉？”
月照林灵光一闪，看了一圈房间，正好有个角落。
他站起身，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给了个壁咚，喉咙里仿若开藏了一辆摩托车。
“礼奈酱（气泡音），不可以选其他人（气泡音）。”
一边说，一边挂上配套的表情，虽然茂木纪礼奈不知道这个梗，但还是一下就懂了。
“噗…这是？！”
月照林乘胜追击：“啊，我看见礼奈酱笑了，快说——只会选月照林。”
茂木纪礼奈：“……月酱，知道吗？你真的超可爱！”
……
线上签售虽然隔了一道屏幕，但方便了很多在国外学习或工作的粉丝，或外国粉丝。
有些粉丝的网络不是很好，容易卡，或延迟。
月照林还会向前凑，离屏幕更近一点，仿佛能听得更清楚。
同时，他不会走神或不耐，反而眼神会专注地落在那个不断缓冲加载的头像框上。
知道对面或许听不见声音，就尽量用动作。
给了网络足够稳定下来的时间后，再开始交流。
负责他的工作人员在镜头外瞥了一眼计时器，默契地没有出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加班有钱拿。
作为工作人员，也见过太多为了爱豆激动流泪，表达爱意的粉丝。
多的时间对爱豆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用网线连接思念的粉丝却是不一样的情绪价值。
说得尖锐点，爱豆在这两分钟里给出的反馈质量，代表着追星女的付出有没有回本。
有的爱豆不是在屏幕后走神、呆坐，就是自恋地切小屏，工作时间欣赏自己的美貌。
粉丝都在屏幕那边哭成泪人了，这边像神游天外一样，在想等会结束去什么酒吧。
大把这样的爱豆。
不单是践踏了粉丝的爱意，更没有职业道德，被糊弄的粉丝应该去消费者协会投诉。
……
来参加签售的唯粉，都是和自己爱豆电话时不舍得挂断，其他人凑够两分钟就行。
毕竟以后爱豆都在一个团里，说得太过分万一被拉黑，以后签售签不了，怎么办？
就算不在意以后的签售，只在乎这一时能骂爽了，工作人员也不会惯着，直接挂断。
所以大部分人不会表现得太明显，都会注意言辞。
当然，也有意外。
甄梦竹是邓阳冰的粉丝，签售的电话接通后，她马上就问月照林手边有没有镜子。
月照林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大好，然后左右看了圈：“没有唉，手机相机可以替代吗？”
甄梦竹深吸一口气，点头：“你可以，打开相机的自拍模式，然后再给我看一下吗？”
月照林不理解但照做。
在手机凑近镜头时，甄梦竹看清楚了——
微信视频通话的页面里，她占了大屏的全部，月照林自己只在右边的一个小角落里。
对方没有切小屏。
她讨厌了很久的、说了很多坏话的月照林没有切她的小屏，反而是自己的爱豆切了。
还切了不止一次。
甄梦竹一想到不久前，邓阳冰在屏幕上点了又点的片段，心里就和呕了一口气一样。
只会占用他两分钟的时间而已，为什么？
还是因为，她长得丑吗？
所以宁愿切小屏，一直欣赏屏幕里的自己，也不肯多看她一眼，她也花钱了的啊。
甄梦竹想发泄，但在这个特殊的场景里确认了月照林没有切后，她好像失去了目标。
对方不开口，月照林沉默两秒，主动道：“是学业压力太大了吗？你看上去并不开心。”
甄梦竹回神，握了握拳，换了一个说法：“是感情出了问题，我……有一个男朋友。”
反正她也没地方吐槽了，就当倾诉一下吧。
“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但他最近做了很多件让我失望的事，尤其是最近的一件，像针扎一样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