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ep发布后，流程和《朔》差不多，接受开发布会，接受各种采访，各处表演。

签售是定在二月下旬，一共三场，分别在上海、长沙，广州。

关于“为什么一有活动就要去上海”，“上海到底有谁在”等问题，至今是个未解之谜。

线上和线下签售是同一天，线下差不多四点钟结束后，等粉丝散场就会开始签线上。

线上签售的名额在数专里抽，不过主办发会提供一张实体专，届时按中奖人员提供的地址寄过去，不包邮费。

甘以冬哆嗦着腿在等。

没中签，急得像啥一样，中签了又紧张得不行。

当她第36次对着镜子检查妆容时，才六点十分。

她已经在微博上看见一些线下签售的切片了，大脑过载，连带着全身都有点在抖。

幸好她早知道自己要紧张，写了一个签售的提纲，等会脑袋一片空白还能看提示。

......

六点半左右。

工作人员发来了微信，确认她在线，不会错过签售。

甘以冬表面高冷地发了一个“ok”，实际要到极限了。

看着那张写满提示的小纸条，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微信打过来的叮咚声在耳边炸开，她赶紧伸手点击接通，她率先看见了月照林的脸。

签售一般坐得很近，所以在镜头里会产生一点畸变。

甘以冬时不时地确认妆容，就是因为镜头把她原本还可以的颧骨，拉得有点突出。

但这会她完全没空想这个。

他坐在一个简洁的背景前，灯光将他五官勾勒得愈发精致。

月照林这次穿的是一件整体白色的、上面很多亮晶晶的羽毛衬衫，戴着银丝边眼镜。

眼镜没有镜片，只是装饰，所以能看见他在看她，唇边带笑。

“...你好！”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拔高，甚至有点破音。

月照林的眼里漾开一点极淡的笑意，放缓了声音：“你好，以冬，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脸上的温度进一步升高，甘以冬的眼神开始闪躲：“可以...能给我唱一首生日歌吗？”

她下周的生日。

月照林没有拒绝，还主动问了一句：“有在录屏吗？”

“有的！”

月照林点头，立即清唱起来，他知道所有中签的潮汐的时间都很宝贵所以不想耽误。

甘以冬脱口而出：“第二遍不用唱了，我可以重播的。”

生日歌差不多只有一段旋律，唱完这一段三十秒左右，这也是她之前就算好的时间。

月照林一愣，旋即笑开来，笑音透过耳机传来。

甘以冬的呼吸一滞，她抬起眼，正好和月照林对上目光，她沉寂一秒，全线溃败。

她伸手捂脸，才察觉自己的脸烫得不行：“啊啊，你不要在我耳边笑了，真的会害羞。”

“好，不笑了。”他放轻声音，“是觉得可爱才会笑的。”

月照林：“如果觉得有负担的话，玩游戏吗？”

“什么…游戏？”

月照林眼尾弯弯，笑道：“以东来当爱豆吧，把我当成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好吗？”

甘以冬：“好？”

其实她有点愣。

月照林短暂垂眼，眼睫阴翳浅浅，再抬眼：“谢谢你，一直把最好的样子展现给我。”

他开口第一句，甘以冬就呆住了，和先前不同，她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雾气聚集。

第一次签售，她穿得很隆重，漂亮的蓝色裙子，头发上还缠了丝带，编了公主头。

他看见了，并给予了回应。

甘以冬紧攥着衣角，她看着屏幕那边的他。

“所以——”

月照林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脸上，那道目光实在柔软，连甘以冬的心也酸软起来。

“每当我觉得工作累的时候，想到你就又有动力了，我会一直支持，也会一直陪着你。”

“要好好照顾自己，工作不要太累，按时吃饭。”

这些话......

是追星女常对爱豆说的。

表面说是身份对调的游戏，其实不完全。

他不是在表演着谁，而像是……用另一种方式，为她一个人举行一场小小的颁奖礼。

甘以冬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啪嗒掉了下来：“不行...我妆要花了......等下录屏好丑的。”

月照林也呆了一瞬：“抱歉......”

他的初衷不是惹哭对方。

没等他说安慰，甘以冬低着头开口，声音发闷：“本来想让你哭的，只能下次了。”

“......”，月照林失笑。

“这是约定吗？”

“是。”

没等甘以冬说话，是签售时间要到了的声音，月照林和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

他转过头和甘以冬说：“没关系，还有一点时间。”

甘以冬趁着还有一些时间，又将那些话重新还给他，笨拙又真挚：“不要太累，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通话结束的界面骤然弹出。

甘以冬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她没有去看录屏，只是坐着，心被一种饱胀的情绪填满。

那张被揉皱的、写满了提示却几乎没看的小纸条。

虽然全程都脱稿了，完全没按提纲来。但是好像……说了想说的，也听了想听的。

半小时后，甘以冬终于开始回味签售的录屏。

越看，越激动，差点抱着头，发出头声共鸣——如果她有什么塑，一定是烧水壶。

怎么会不爱他啊？！

他完美得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却又温柔真实地俯下身，接住了粉丝炽热的心意。

这份爱意，仿若从来都不是一次单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