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舟竟然毕业没多久就跟应霁领证了。
卫燃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毫无征兆的某一天,郁舟突然跟他打了一通跨国电话,说:“卫燃,我以后不能跟你结婚了。”
卫燃大脑嗡地空白了下,他预感到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跟应霁领证了。”郁舟告诉他。
卫燃几乎以为是幻听,双耳嗡嗡作响,语气一下变得火急火燎:“小玉你别吓我,是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电话那头传来应霁的声音:“要出门了。在跟谁打电话?”
郁舟跟应霁结婚了。
是真的。
卫燃浑身僵住,如坠冰窟。
一通无异于分手通知的电话后,尚在A国的卫燃就到了某酒吧买醉。
“哥们儿听我说,七步之内,必有芳草!大男人,要有一切重来的勇气!不要舍不得,不要拖泥带水,更不要有任何感情上的依赖。最重要的呢,是你的宏图霸业……”
朋友大口喝酒大口劝,一转头,发现卫燃在掉眼泪。
卫燃红着眼睛:“不行,我要回国找他。”
朋友沉默半晌:“你什么星座的?火象?”
卫燃没说话,闷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跟郁舟的聊天界面,将聊天记录逐条看过去,一点点上滑。
明明他们一直以来的聊天情况都很正常,看不出一丝分手的征兆。
他给郁舟设的聊天背景是郁舟的睡颜照,照片上郁舟睡容恬静、脸蛋柔软,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屏幕上郁舟的脸。
在郁舟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一定是应霁搞了什么诡计。
卫燃当晚就买了回国的机票。
·
郁舟为什么会跟应霁结婚,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的某天,原本已经消失许久的通感游戏机重新出现了,出现在郁舟手边。
[恭喜你获得神奇物品“通感游戏机”!本游戏机为回馈特殊老顾客,特此发放彩蛋,赠送您30分钟的使用权,在此期间产生的效果可永久持续~]
郁舟原本对此没有什么想法,只是随手把游戏机放在一边。
但等时限倒计时到了最后几分钟,他突然脑瓜一转,想起来游戏机其实有个很有用的功能——催眠。
他如果催眠自己是个聪明人,是不是就能变聪明了?
·
不行。
失败了。
[抱歉亲亲,条件限制,无法完成该指令呢。]
郁舟呜呜,这不就是说他是纯天然笨蛋吗!
他闷闷不乐,烦烦地发泄式用手指头戳弄游戏机几下。
突然,他误触到了什么,游戏机出现了反应。
[敏感度调至200%,即刻生效!]
浮现完这句话,游戏机就到时间凭空消失了。
从这天开始,郁舟的触觉被无限放大,身体任何部位被碰到都会产生强烈反应。
他连稍微贴身的衣服都穿不了,身体被布料摩擦会让他很难耐。
卫燃和柏星都还在国外,他只能向唯一在国内的应霁求助。
应霁带他去看医生做体检,医生建议他建立一段亲密关系来提升耐受度。
简而言之,这种病结婚就好了。
其实老生常谈的“结婚就好了”,只是做亲密行为的委婉说法。
但郁舟真的以为是要领证才行了。
郁舟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么敏感的身体连正常生活都做不到,他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这样……随便碰碰就流好多氷。
他犹犹豫豫地看向应霁:“应霁……你愿意跟我假结婚吗?”
应霁顿了顿,那一刻胸腔中骤然轰鸣的心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好像全身血液都直冲头顶。
他不自禁微微阖眼片刻,再睁眼时,眸底仍有难以抑制的某种情愫在暗流涌动:“我应该曾经跟你说过,恋爱关系要认真对待。在这之上的婚姻关系,更要慎重。”
“而且我不是随便的人。”
然后抬腕看了眼表,往医院外走了两步,发现郁舟没跟上来,又停下回头看郁舟:“还不走?”
郁舟以为他拒绝了,有些尴尬地把两只手背到身后绞:“走去哪?”
“回家拿身份证,去民政局。”应霁眉目沉敛,语气稳重,“现在这个点还来得及在今天办理好结婚手续。”
郁舟懵了下,一时没听明白,还下意识反问:“你不是不愿意假结婚吗?”
“确实。”应霁眼睛极其认真地看着郁舟,“我不要假的,我要真的。”
郁舟张了张口。
他一张口,应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立即打断:“不存在约法三章,不存在协议婚姻,不存在过多久就离婚的说法。”
“如果你要我帮你治病,还要离婚……”应霁侧着脸,低头沉默片刻,垂下黑直的眼睫,看着竟然隐有几分落寞,“那我就成了没人要的二婚男。你要这样恩将仇报吗?”
郁舟哑口无言。好像他不认真对待跟应霁的关系,就是把应霁始乱终弃了一样。
于是他们领证了。
跟应霁领证后,他就跟应霁同居了,提早先到婚房试住。
这座别墅的装修风格是应霁选的,以冰冷的纯白为主色调,架构挑高显得空旷,意外跟郁舟的喜好很相似。
随着父亲在政坛步步高升,应霁也多了很多应酬和事务。
今天他要带郁舟去试婚纱,等郁舟试完婚纱,他还要转场去父亲那边。
临出门,郁舟踮起脚给他系西装领带,细白的手指动作温温柔柔。
应霁声音放轻:“不要勉强。”
郁舟抿了抿唇:“谢谢你应霁,你已经很配合我治病了,我自己也要努力克服困难才行。”
领带有暗色刺绣,摸起来很粗糙,光是摸一摸这种粗糙的布料,对郁舟来说已经是种对抗敏感度的锻炼了。
在高定婚纱店,应霁坐在沙发上,看着郁舟试了一件又一件雪白婚纱。
从知道卫燃和柏星都要出国时,他就知道胜利者只会是自己。
郁舟的丈夫只会是他。
郁舟穿婚纱的样子只有他才看得见。
婚纱内侧有光滑柔顺的真丝内衬,穿起来不会让郁舟感到太难受。
郁舟脊背纤薄,胸膛也平,那点儿软肉撑不起来领口,只能用手掌微微捂住。
他有点不自然,眼睑有点泛粉,睫毛跟蝶翼一样不停扑扇:“感觉好奇怪……”
在尚明念书的时候,郁舟还带些没发育完的青涩,像生嫩的柳枝。
现在被灯光和轻纱围簇,雪白光艳的面容泛着淡粉,像馥郁的熟果。
“不会。很漂亮。”应霁眸色幽幽转深,“只是尺寸不合身,需要适应一下尺寸。”
郁舟以为他说的“适应尺寸”是让婚纱适应自己这小身板的尺寸。
结果后来被应霁按在床上唅那点儿粉晕软肉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要让他适应婚纱的尺寸,顿时眼泪汪汪。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应霁带他试完婚纱,就让司机先送郁舟回家休息,自己还有繁忙的事务要去处理。
回到家,郁舟换上舒适宽松的短袖家居服,熟练地往沙发里一窝,就拿起手柄开始对着液晶大屏打游戏。
其实一开始,应霁是想引导他培养一些类似户外运动的兴趣爱好,帮他戒掉游戏瘾的。
但是郁舟黏黏糊糊地在应霁耳边喊了几声“老公”,又凑上去亲了亲,应霁就再也没有提要让他戒游戏的事。
后来还专门给他弄了一间电竞房,而且准备了零食饮料,只不过每天都是限量的,应霁很注重他的饮食健康。
郁舟打单机游戏也能打得很开心,直到别墅门铃被摁响,连夜飞回国的卫燃找上了门。
卫燃风尘仆仆,眼底都还有些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是闷闷哑哑地叫了他一声:“小玉。”
郁舟怔了怔,让他先进来,然后拿湿巾给他擦擦脸。
一对昔日恋人,如今相顾无言。
郁舟看他难过,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安慰他,带他打游戏。
跟郁舟打了两局联机,卫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小玉,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郁舟:“什么感情?”
卫燃:“你说呢?”
郁舟库库打游戏,边打边贫嘴:“是不是亲情,我应该是你爸之类的。”
他最近游戏打得多,游戏直播也看得多,学会了一些网上的大众梗。
卫燃回国就是为了问个清楚,不肯让郁舟糊弄过去,执着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闻言,郁舟脸色一肃,坐直身体:“卫燃,你知道我已经跟应霁领证了,所以我们只能止步于朋友了。”
卫燃:“那男朋友也是朋友。我做你男朋友。”
卫燃摊开自己的手给郁舟看,他的无名指上还戴着很久之前他们在海岛上打的对戒。
卫燃的上面刻着小狗,郁舟的上面刻着小兔。
这是珍贵的青春纪念品,郁舟也还留着。
郁舟垂下眼睫,簌簌颤动了两三下。
卫燃看出他的动摇,再接再厉:“不论怎么样,看一场电影吧。谈恋爱那么久,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看电影过。”
别墅里就有家庭影院。
两个人规规矩矩地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是部青春文艺片。
郁舟现在敏感度太高,已经习惯在家里不穿外裤,腿根处只有一条很窄的平角裤,微微卷边上去。
他光着腿盘坐在沙发上,腿肉光洁白皙,被电影的反光映出斑斓色彩。
在电影里的主人公上演了一场逃婚戏码的时候,郁舟才明白,为什么卫燃要放这部片。
“为什么会跟应霁领证?这么突然。”卫燃问。
郁舟眉眼恹恹,怀里抱着柔软的靠枕,将下巴搭到靠枕上:“我生病了,结婚才能治病。”
卫燃眼神顿时焦灼紧张起来:“你生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是敏感度。”郁舟蔫头耷脑,声音都无精打采,“我被游戏机调高了敏感度,现在应霁在陪我做抗敏训练。”
作为曾经的游戏机拥有者之一,卫燃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一沉:“我也可以陪你做抗敏训练。”
郁舟转头看向他,疑惑地发出一个鼻音上扬的:“嗯?”
卫燃凝视着他,慢慢靠近他。
按住他的肩膀,跟他边吻边在沙发上倒下去。
吻得太投入,几乎亲出了滋滋的水声,差点要从沙发掉到地板上,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吓了郁舟一跳,还好卫燃及时捞住他,带他坐起身。
郁舟侧坐在沙发上,微微动了动大腿,表情踟蹰:“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卫燃一下子慎重起来。
“就是……”郁舟不好意思说,犹豫了下,轻轻拉了下自己的衣角,示意卫燃靠近些。
卫燃也犹豫了下,但还是顺着他的牵引,任自己的手指被带着轻轻按了上去。
淡粉色。湿濡濡。会自发地咕叽咕叽绞咬指尖。
卫燃瞬间额角青筋都绷了下。
还好他理智尚存,艰难地勉强克制住。
“需要帮忙吗。”卫燃忽然问。
郁舟没想到除了应霁之外卫燃也懂怎么帮自己,应霁虽然一直在陪他做抗敏训练,但进展确实有些慢了,他想看看卫燃是什么方法,于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卫燃顿了顿,然后又说了个词。
郁舟下意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连听到这个词都很震惊。
卫燃看了下郁舟细白的手,郁舟的手太小,帮不上忙,于是道:“算了。我自己来。”
卫燃下手没轻没重的,草率随意,粗暴狠捋,看起来架势很凶。
郁舟都有点被吓到,一时呆住。
他平时做事细致温吞,根本不知道还能这样。
卫燃很久没有见他了,其实在门口一见面的时候情绪就有些波动。
已经持续积压了很久的情绪,此时不需要再花太多时间,就能释放。
郁舟跟卫燃在沙发上相对而坐,发懵地被粘稠厚重的爆发物隔着薄薄的夏衫布料冲击了小月复。
一阵温热透过衣服布料,潮潮腻腻地闷住皮肤。
那滩厚重缓缓地往下坠落,渗透,连带着沾湿郁舟的小裤。
他完全被浓烈的荷尔蒙覆盖。
在那一瞬间,郁舟也悄悄吐了一小泡。
卫燃抬起薄汗的眉眼,问:“有效吗?对你的病。”
“我、我不知道……”郁舟脑袋嗡嗡的,心跳莫名急促,他现在很混乱,又有点惊惶,因为跟卫燃在自己和应霁的婚房里做了这种事,他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不好。
应霁跟他说过他有事要去处理,郁舟努力回想,好像应霁说自己晚上七点才会回来。
郁舟眼睫抖着,眼神虚浮,漂移到墙上的电子钟上。
看清时间数字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现在才六点半。他得让卫燃走了。
他推推身边的卫燃,正斟酌着语气要请他先走,忽然,家庭影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应霁站在门口,身形立在明暗分界处,一半脸落在灯光里,一半脸落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见应霁突然回家,郁舟顿时如被捉奸在床一般,慌里慌张下了沙发站起来,短裤都还是湿漉漉的。
一眼就能让别人明白他刚刚做了什么。
应霁连看都没有看卫燃一眼,只是压抑着冷怒开口:“滚。别逼我叫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