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进了被子,郁棠最开始还背对着他呢,直到肖正冕的信息素变得发凉,闻起来很压人时他才转过来,像他们平常一样。
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攥着肖正冕的领口擦擦眼泪,瓮声瓮气的抱怨:“你凶我。”
“肖正冕,你好凶哦...”
胸口湿乎乎的,是小鱼塘宝贝的眼泪。
“我跟你多好呀,你就这么凶我?我要像讨厌爸爸一样讨厌你,再不原谅你了。”
肖正冕伸手扣着他的脑袋按在怀里,轻声“不行,不可以。”
“我就,就要!”
“郁棠,收回讨厌我的话,你不能不要我。”
郁棠听见肖正冕的心跳好像比平时跳的更快了,他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小孩,说讨厌便真讨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哥哥的怀里躺了几分钟,眼泪也不流淌了,鼻尖也不酸了,心里好像舒坦许多,他在仰头:“现在不讨厌了。”
肖正冕低头亲亲的他脸上花猫似得泪痕:“好宝。”
“那你以后还说我吗?”
肖正冕:“做错事要说,但以后没这种事了,到哪都带着你。”
郁棠虽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却还是傻乎乎的被哄着点头:“那好吧。”
小孩总是不记仇。
他是个闪闪发光的小金子,肖正冕都不敢让他在大街上自己走,生怕别人发现这坨金子揣兜里抢跑。
F国的天很暗,入秋很久不放晴。
酒店里郁棠被教育过了,也被哄好了,软乎乎的脸颊就贴在哥哥怀里,很像小宝宝对阿贝贝的依恋似得攥着肖正冕的衣角,鼻息一定要呼在哥哥的锁骨上,闻闻他身上的香味,脑袋里好像喝了一壶很清很香甜的茶。
郁棠的信息素太暖,太甜,他喜欢吸自己的味道,也喜欢闻哥哥的。
闻起来很安心,这像是他的港湾,从小在他的怀里才能睡的舒服。
“哥,你难过吗?”郁棠问。
肖正冕:“不难过,真的没什么,咱们好好长大,其他都和咱们没关系,也不用管。”
郁棠想怎么不用管呢?
他只见过肖叔叔发火这一次,但他知道肖叔和哥的感情总是很一般,不像他和爸爸一样亲密。
以前不懂究竟是为什么,现在明白了,他来的路上总是在想,肖叔每天对着长得很像仇人的儿子,会不会也在背地里发火?只是自己不知道呢。
哥哥每次看到自己和爸爸在一起快乐,会不会难过?
哥难过,他就不开心了。
在爱里长大的小孩总是博爱,心软,又容易共情。
肖正冕和他发誓,自己真的不难过。
或许小时候他真的羡慕郁棠,也渴望过家庭温暖,但这一切父亲都给不了他,当期待慢慢变成麻木,自然而然也没什么可在乎的。
哄好了人,一大一小抱了好一会,好像要把这几天欠的拥抱全部都弥补上。
哥哥不在,郁棠睡得就是不安稳。
现在在他怀里蹭蹭,闻闻信息素,没一会便打哈欠说困。
肖正冕等他睡着后下楼让酒店送了点饭菜,又让人去买了几件合身的衣服,F国不像海城的气候,常年湿冷,稍不留神就会着凉。
他拎着几个袋子上楼,同行一起比赛的人只有三个同国家,剩下的来自于其他不同地方。
住在他隔壁的便是L国人,高个子男孩,十六七的,拎着电脑一起从电梯里出来。
出来时人家问;“肖,那是你的未婚夫吗?”
肖正冕被问的一愣,郁棠的模样很显小,还以为对方是不怀好意,刚准备反驳,他忽然想到之前郁叔环球旅游到L国的照片,那边的习俗似乎是比国内结婚早很多。
同行的这个男孩十七,明年学业归国便要结婚。他还在电梯上邀请肖正冕有空可以到L国玩。
肖正冕说:“我弟弟耳朵不好,有机会一定。”
两人简单的聊了聊,在L国腺体二次分化便算成年,十八岁就能法定结婚。
在走廊尽头再见后,肖正冕拿着房卡开门想到刚才自己回答的第一句。
人家以为郁棠拿着大行李千里迢迢的来,钻到他怀里,是他的娃娃亲小丈夫。
他笑着回答;‘不,不是小丈夫,他现在是我弟弟。’
对方还很抱歉的说冒犯了,忘记国家的习俗不同,有些不好意思。
肖正冕特意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说等几年过去,说不定有机会能邀请他到国内玩一圈,对方很高兴的留下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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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晚上的飞机被取消,郁棠的耳朵难受,短时间内飞两次长途身体会受不了。
给老师请好假后,他们还能在F国停留三天。
吃完晚饭,郁棠又给爸爸们打了电话,听哥哥的话被教育的很乖,认真写了检讨书。
对着视频读检讨的时候他眼睛又酸了。
“你哭什么?要哭的不是我吗?”郁爸爸在电话里问。
郁棠是他们夫夫两人唯一的,意义非凡的小孩,差点丢了怎么能不着急。
郁棠揉揉眼睛:“不知道。”
他还不知道什么是自责,只能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见不到我哥,我就难受,但看爸爸哭了,我也难受...”
他捧着检讨书挡住脸呜呜呜的耸动肩膀,然后发誓再也不这样了。
郁爸爸真是被他气笑了:“你睡一觉醒了才想起来自责,我也真是服了你!等你回来,我们肯定收拾你。”
郁棠求饶:“可以轻一点收拾吗?我知错就改呀爸爸,拜托拜托。”
一张小嘴巴会说,对着镜头双手合十的拜,知道这次爸爸们动了真格,心底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害怕。
两个爸爸懒得看他,两个人在屏幕这头,另一头的儿子就差跪下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都没了。
“赶紧多吃饭,回来要是瘦了,收拾加倍!”
郁棠问:“爸爸,这是我第一次写检讨书呢,你不仔细看看呀?”
郁爸爸想了想确实稀奇,觉得孩子主动认错是好的,准备看看究竟写了什么感人肺腑的话。
然后就看到【亲爱的爸爸,父亲,我亲爱的爹们,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X99】
郁爸爸:“....”
郁棠说,网上的那些检讨书的参考非常虚假,只有他的这些‘我错了’是真的发自肺腑。
“瞧,这里还有我自责的泪水呢!”
“我看是鳄鱼的眼泪。”郁爸爸又气又笑,郑爸爸倒觉得不解气。
让肖正冕拿着手机照,命令郁棠到房间的墙角里罚站。
郁棠穿着拖鞋,小小的一只罚站在角落里闷不作声特别可怜。
肖正冕这次没阻止,而是拿着手机到阳台聊了一些关于家里的事。肖家的事,郑爸爸接触更多。
“最近你爸心情不太好,你回来可能会被找到,孩子,我不知道景家会和你怎么说,但你爸,肯定对得起你,别让他失望,也别让他为难。”
肖正冕说知道:“郑叔,我都明白。”
“你是聪明人,能拎得清就好,你爸有时候对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他的本意,他很爱你,你景叔也是,这次的事他不知情,他母亲放出来后精神不太正常,不要怪你爸爸心狠。”
“你要知道,你爸爸小时候就像郁棠,两个爱他的父亲,幸福的家就那么没了,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你爸,心只会比他狠。”
肖正冕不是小孩子能扛事,郑庭阳觉得没必要瞒着他,这种事瞒也瞒不住,早知道也好。
“我明白。”肖正冕笑了笑:“我真没事,只是担心我爸心里不舒坦,他看到我..也难受。”
他和景叔长得太像了。
郁言拿过电话接了一句:“哎呀,那就上楼住嘛,咱们不一直都是一家四口?”
两个叔叔的话让他心里烫,屋里的小孩让他怀里热。
肖正冕挂了电话进屋,郁棠已经不是罚站了,而是蹲在墙角揪地毯呢。
软软的地毯让他揪出毛了,听见肖正冕进屋,又麻溜站起来老老实实罚站,脸对着墙,站的笔直。
一看就是个兵。
肖正冕被他逗的忍不住笑。
“我站的好不好?哥你不要笑呀,让我爸夸夸我,我哄他呢!”
肖正冕把电话往床上一扔:“郁叔早就挂电话了。”
郁棠失望的啊了一声:“我站的可好了!他都没看到。”
肖正冕拍拍手:“哥抱抱世界上罚站最好的小孩。”
“好哦!”郁棠乐呵呵的扑进他怀里:“哥,恭喜你哦,你超幸运的。”
肖正冕挠挠他的侧腰,郁棠笑的花枝乱颤,这屋的幸运也太满了,满的扰民。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塘:我可是全世界罚站最厉害的人!![加油]
冕哥:我也太幸运了,抱到最最厉害的人[亲亲]
明天差不多能亲个嘴子,浅亲,碰碰嘴皮子,他俩从小就爱亲,脸上都亲遍了,给俺进步一些[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