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京……”
他喊他的名字。
极近的距离下,他望着谢钰京的双眼,微冷的指腹抚摸谢钰京的侧脸。
一点模糊的光晕溢在他的指尖。
谢钰京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他轻的好像羽毛,像一片洁白的灵魂。
谢钰京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指,被很轻地反握住。
力度一点点收紧,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挤开谢钰京的指缝,掌心相抵,十指交扣。他侧头去吻谢钰京的指关节。嘴唇滚烫,在发抖。
“我好想你。”
他红着眼眶,一张本就冰冷的脸孔更显凶戾。低声喃喃。
“谢钰京……”
皱着眉,眼泪也滴落在手背上。
“我真的……”他说,“好想你。”
谢钰京道,“我知道。”
不,谢钰京不知道。
谢白洲低声问,“你会留下来吗?”
又改口。
“你会待多久?”
谢钰京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他说,“之后我还打算去看看其他人。”
谢白洲:“其他人?”
谢钰京道,“是啊。”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谢白洲口吻淡淡地说。
谢钰京正打算说点什么,谢白洲低头,额头也抵住谢钰京的额头。
密集的雨声和隐约的雷声中,谢白洲把他紧紧抱着,对待得而复失的珍宝不间断地轻轻吻。
他没有问谢钰京有没有想他。
*
第二天起床。谢白洲给他换衣服。
“好多衣服。”谢钰京视线从衣柜里收回来。
各种各样的都有,从中世纪风格到现代风格,应有尽有。把这么大一个衣柜都塞得满满的。
“我买的。”
“我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会买?”
毕竟,谢钰京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天会回来,这种事情的发生完全不可控。
为什么还要给一个好像不会再回来的人买新衣服?
这次谢白洲没有回答。
他蹲在谢钰京身前,肩膀宽阔,头颅低垂。让他踩在自己的腿上,握着脚踝给他穿好鞋子,指腹轻轻蹭了下。
“你要怎么去看他们?”
他平淡说。
“我可以联系他们,把他们叫过来。”
谢钰京否决,兴奋道,“不,我要自己去找!”
昨天吓唬成功让谢钰京很有成就感。
难得做一次鬼,当然还要继续吓人!
*
谢钰京从谢白洲口中听说了一点其他人的近况。
池纵最近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是最破圈的赛车手,很火很有名气。
切。
谢钰京幽幽想。
也是给他得意上了。
不过没关系,有谢钰京出马,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谢钰京行动不受木偶范围的限制,因为他在这个世界还有几个“锚点”。
也就是小陶鱼。
小陶鱼在的地方,谢钰京也能去。
……
雨还在下,空气潮湿晦暗。没有人注意到影子的流动。谢钰京在休息室没找到池纵,溜出来准备在外面看看。
俱乐部的会客厅光线明亮,几个年轻的男生聚在一起打台球玩牌。
“池纵又不出来?”
一杆把球打散,碰撞的轻响之外是松散的闲谈。
“别管他了,他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更不打算和我们混在一起。”
“喂,什么叫混?”
“本来就是么。人家要给谢钰京守贞呢,别说男的女的了,一只公蚊子都别想靠过去。”
“哈……”
谢钰京听到自己的名字,停下来。
室内热火朝天的氛围因为“谢钰京”这个名字而倏然死寂了数秒,半晌才有一道声音打破寂静。
“你们说……现在谢钰京会在哪里?”
“不是说被他哥送去国外了?”
“是和那个男的私奔了吧。”
“不对。”
有个男生提着台球杆撑在桌边,懒洋洋地说,“我觉得,他可能还和池纵之间有联系。”
“真的?什么时候!”
其他人瞬间停下手里的事情汇聚到一起。
“消息当真?”
“我靠,我是说,他现在怎么都不让人进他的休息室!”
“上次我的东西被他放包里带回家,我说我去他家拿,他都不肯的。你这么一说,真的很可疑。”
“他找到谢钰京,然后把他关起来了?”
“他确实做得出这种事吧。”
“你们没看他恋综上恨不得蹭到谢钰京身上闻的那种舔狗样子,谢钰京给他一巴掌他估计都嫌不够。”
“恶心死了,现在还在我们面前装什么清高男。”
“要是谢钰京真被他困住了怎么办?我们得想想办法确认才行。”
议论正酣。
“砰——!”
一声巨响从拐角楼梯处响起。声音稀稀拉拉地停下,男生们转头,谢钰京也随之看过去。
身形高挑的青年站在楼梯下。银发耀眼,面容英俊,懒散挑高眉毛道,“找不到事做?来这里议人长短。”
池纵气场锐利,让谢钰京觉得有点陌生,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好几眼。
他现在只是一片灵魂。理论上,如果不是谢钰京自愿,别人是看不到他的。
然而池纵准备离开的背影却顿住。
他回过头,锋利的视线逡巡了一圈,落在了谢钰京的身上。
那里空无一物。
但池纵后背却爬起了久违的,让他有些发毛的凉意。
不知道为什么。
池纵总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让人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