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念念和陆小阳被困在一场火灾里，我进去的时候，只看到陆小阳，之后才知道念念也在里面，但一切都晚了，我不管怎么解释，你都不信……”

蒋越日日夜夜都被那个梦折磨，还是第一次和别人提起过这个梦，越说嗓音越哑。

“说起来你可能觉得荒谬，但我每天都梦到这个场景，每一次醒来都感觉是真实发生过的。”

江槿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蒋越说的并不只是一场梦，因为那的确是发生过的，但是在她前世。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梦到了前世发生的事情？还每天？

无论如何，江槿是不会坦白自已重生的事情的。

江槿听出了蒋越的难受，扯了扯唇，神情却是冰冷的，“那你应该问问自已，我为什么会不信你？”

如果不是他一次次护着温雪和陆小阳，一次次让她和念念失望，他作为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她怎么会无缘无故不信他？

江槿继续冷冷道：“只能说是你消磨了我对你的信任，我说过，你的眼里永远都只有任务，就算你带温雪回家不是因为你和她有什么拎不清的关系，那又怎样？为了任务就可以吗？”

“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就因为你的任务，我五年时间一个人带孩子，替你照顾你爸妈，给你家里人干活，就算念念生病了，也只能我一个人拖着她去医院，我还不够体谅你的任务吗？难道我还应该继续体谅下去，任由你带别人家的妻子和孩子住进我家里来，还要我伺候他们。”

“现在你也说了，你在梦里救了陆小阳，却没有注意到念念，如果没有陆小阳，里面只有念念，你还会疏忽这件事吗？只有她的时候，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找自已的孩子的，但事实证明，在有别的孩子的情况下，你忽视了自已的孩子。”

蒋越眸光一滞，看着眼前的江槿，她的目光和梦里的她重叠了。

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是平静的阐述。

每一句话却像尖锐的锥体，深深扎入他的血肉里，遍体生疼，让他一句辩解的话都再说不出口。

因为他必须承认，江槿说得对，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他都忽略了她和孩子的感受。

只是在现实之中，因为江槿的强硬离开，她和念念才没有像梦里一样遭受那么多委屈。

他缓缓道：“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仿佛用尽了蒋越所有力气。

但他还是声音艰涩地道：“可我还是想说，我从来没有认为任务比你和念念重要。”

他是军人不错，他也的确为了国家和任务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奔波，甚至结婚以来，只有一次过年回过家。

可他也知道，大家重要，他的小家也重要。

国家需要他，他可以毫不犹豫付出，但在自已任务和妻儿之中，他不可能选择前者。

江槿想到了自已死前的那一幕，只觉得讽刺。

“你话别说得太满。”

就算念念的事情有内情，可船上那件事又怎么说？

蒋越可的的确确在温雪和她之间，选择了她这个妻子去死。

不是因为任务，难道是因为温雪才是他真正的爱人吗？

无论是哪一点，江槿都不可能有任何体谅的感受。

蒋越微微蹙眉，对于江槿这种笃定他会做什么选择的语气里，他总有种说不清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