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烦请太医为本宫身边的古丽也瞧瞧吧?她摔了脚,肿了数日仍未见好,不知是否伤到了骨头。”
太医应声诺下,随采颉去了古丽的庑房。
众人退下后,荣嫔看着南瑾,满面感激道:
“我听古丽说,外头那些宫人无人愿意去太医坊,是妹妹亲自去请了太医来?”
南瑾微笑着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无恙。”
她倒了盏温水递给荣嫔。
荣嫔将茶盏放到床前小几上,牵起南瑾的手,
“你知道我发了高热,还敢来探望我?难道就不怕我真是得了天花,将病气过给你吗?”
“怕。”
南瑾回答得恳切,旋而反握住荣嫔的手,目光真诚地望着她,
“可我知道姐姐也怕。
我与姐姐同住,姐姐素日对我多有照料。
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是应该相互扶持,不是吗?”
荣嫔泫然欲泣道:“从前在家中时,我阿卡曾与我说过,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事是应当的,旁人若对我好,我自该牢牢记着,不能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你们中原人也说,得人恩果千年记,总归我日后定是掏心窝待你好就是了。”
南瑾笑意温然地点点头,“我待姐姐也当如此。”
约莫一刻钟后,太医折返回来,禀道:
“回荣嫔娘娘,您的婢女的确是伤了骨头,但并非骨折,应是有些许骨裂。
原也不需要用什么药,外敷消肿,多卧床休息少些挪动,再养几日便能见好。”
荣嫔连声道:“有劳了。”
她从床头屉子里取出几粒金瓜子递给太医。
太医佯装推脱了两下,便欣然收下。
听荣嫔又问:“咱们这阵子都在自已房中不敢挪动,也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病情如何?”
太医面露难色,轻叹一声道:
“皇上与皇后娘娘病情皆已好转,最先发病的端王殿下也已经痊愈。
所幸温泉山庄规模不大,宫人之间也少有走动,这才将病情控制住。
想来再过个三五日,皇上与皇后娘娘就能彻底康复。”
荣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颔首道:“那就好。”
南瑾盯着太医的表情,低声问:
“既然一切都好,为何瞧着你愁眉不展?”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
“只是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嗣,出了问题。。。。。。”
荣嫔骤然心惊,焦声追问,“怎么了?”
太医神色灰败地摇头,
“皇后娘娘有孕不足两月,尚未坐稳此胎。
天花一症致使高热不退,又生内毒邪火,娘娘病了三日就已经见红。
哪怕侯院判拼尽一身医术,终是回天乏术。。。。。。”
他将头埋得极低,语气悲怆道:
“昨日夜里,皇后娘娘见了大红,龙胎。。。。。。已然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
?”
皇后小产的消息,伴着新雨初霁的凉风,不出一日,就传遍了整个‘消息闭塞’的温泉山庄。
后来又三日,沈晏辞与皇后相继痊愈。
余下患病的宫人,皆被挪出了庄子,不知所踪。
这病来得快,去得更快。
闹了人心惶惶一场,除了带走了皇后腹中龙胎,几乎再留不下丝毫肆虐过的证据。
这段时间后妃们为保自身,闭门不出许久,
眼见局势得以控制,又生怕来日沈晏辞追究起来,要说她们是些没心肝的东西。
于是不约而同地去了丹凤阁,想要求见皇后,宽慰陪伴。
而皇后似乎是伤透了心,只管合了宫门,凭是谁来也不肯见。
贞嫔是因着在疫病期间多次擅闯清平宫,才被沈晏辞下令禁足。
眼下风波已过,她在解了禁足的第一时间,却是连轿子都顾不上传,就飞也似地跑去了清平宫探望沈晏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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