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宴珠见胡长道已经开始收针,裴子顾应该暂时没有大碍了,她的目光在胡长道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说道:“今日我与母亲上门来就是为了拜谢公主与驸马的救命之恩,如今驸马身体有恙,我就不多叨扰了。”
说完卢宴珠就准备告辞,她刚转身,就被寿阳公主伸手挡住去路,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卢宴珠,就一句轻飘飘的谢,你就要走了?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卢宴珠眉间一蹙,站直身子,没了先前的忍让,而是反问道:“公主是认为驸马的命也能用钱财来衡量吗?”
“你放肆!”
裴子顾的命是无价的,寿阳公主在此刻才被挑动了一丝真实的情绪,她眼眸微眯,像是准备捕食鸟雀的猫。
卢宴珠的性子就是遇强则强,她丝毫没有被寿阳公主吓到,甚至看到寿阳公主真正生气的模样,更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她向寿阳公主靠近两步,问:“怎么?公主殿下是想把我拦在公主府?”
她还是顾忌着裴子顾的身体,不想再见他吐一次血,卢宴珠与寿阳公主都心照不宣的控制了声量。
如果卢宴珠只是乡野女子,寿阳公主早都把她抓起来了,哪还用费这么大周章,就是因为她不是,世家贵女,朝臣之妻,不论哪个身份,她的失踪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才有了她们的见面对话。
这就是只有十六岁未经历任何挫折卢宴珠的处事方式吗?
好言恶语都不起作用,还真像一颗油泼不进的明珠。
是有些棘手。
看来刻意通过胡长道在卢宴珠面前透露出裴子顾曾经用续命的雪蝉救她的消息,并没有想象中有用。
这样的卢宴珠,确实更像裴子顾口中描述,不会轻易被打倒困住,会很快忘了他,开始崭新生活的卢宴珠。
如此一看,裴子顾其实并未算错,如果不是有了霍敬亭这个变数,或许卢宴珠真会如他期盼那样幸福安康。
幸好,幸好。
从前是命运不让卢宴珠安稳幸福,而如今是她不允许了。
卢宴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到了该下一剂猛药的时候了。
寿阳公主心中有了成算,她嘴角弯了弯,笑着道:“宴珠妹妹说笑了,本宫专门为你和卢老夫人准备了宴席,原想留你用完膳再走的。”
卢宴珠也假假一笑,正要客套两句就告辞离开,手突然拉住,她身子有些趔趄,等她站定时,有个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神情微怔,霍敬亭不是不来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公主府?
寿阳公主看清来人是霍敬亭时,她站直身子,敛了笑意,她特意将帖子回给卢府,就没预料到霍敬亭会突然出现。
寿阳公主目光不善地看向霍敬亭:“霍敬亭,这里是公主府,不是你一介侍郎能擅闯的地方。
本宫听闻近日有很多朝臣参你目无王法,图谋不轨,原本宫还有些不信。
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尊卑不分,无法无天了!
来人,把擅闯公主府的逆贼给本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