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把头埋进了胸腔里,估计这件事儿也让他不太好过。
阮倾轻点着额角,琢磨着赵辞的话。
她可以理解他的意思——就像是每天见面的两个人,彼此间身材的变化几乎很难在短期内看出来,非得要间隔三五个月再去对比才会发现端倪。
“与王玉梅见面的人是谁?有没有记录?”
阮倾问这话时,几乎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只是气氛烘托到这儿了,不问一句心里不踏实罢了。
果不其然,赵辞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我在南城精神病院里为阮家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抹去来访记录。”
“那个人你认识吗?”阮倾又问。
赵辞摇头:“不认识,从没交谈过。”
阮倾皱起眉头:“十几年了,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每一次都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根本看不到五官,不论是春夏秋冬,他都穿着长衣长裤,戴着手套,”赵辞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七六的样子,不胖不瘦……真的就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而且他掩饰得太好了,完全看不到任何特点。”
赵辞也很想给出一些实质性线索。
毕竟都已经叛变站在了阮倾这一边,再隐瞒下去,对他更没有好处。
阮倾看向赵管家,用眼神询问他:你知道这么一个人吗?
赵管家也在跟着弟弟的话思索,可思来想去,毫无头绪。
赵辞的描述,根本就没有任何指向性。
不夸张地说,随便找一条步行街,这样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阮倾了然,转头看向赵辞:“如果你再见到他,能认出来吗?”
赵辞面露难色:“我真不确定,真的。”
他又不是警察,更不是什么记忆力超群的人,这种大众特征,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阮倾有些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眼底的烦闷几乎快要溢出来。
总是这样,又是这样!
每次一到关键节点,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有一种被人时刻监视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不停地阻碍着她寻找真相的路。
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而且很让人深感无力。
阮倾短暂地烦躁了片刻,突然说:“有一种可能,他包裹得这么严实,连双手都藏起来,可能是因为他的肢体上有些别样特点。”
她说着,转头看向赵管家:“你知道的人中,有双手有异常的人吗?”
赵管家一怔,立即说:“我想想……”
他拧着眉头,绞尽脑汁仔细思索,时不时摇摇头,偶尔呢喃一句什么。
阮倾没催他,只静静地等待着。
李岩倒是想说什么,却被阮倾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咚咚咚。”
清脆的敲击玻璃的声音响起。
原本就安静的车内瞬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车窗。
车窗外,萧雨弯着腰,曲着手指又敲了敲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