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看着憨批弟弟,头都快炸了。
也怪他,父亲去世后,他就把所有的家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能办的事情他会办,略超出能力范畴的他也会尽力去办好。
对这个弟弟的唯一要求就是好好活着。
而他也终于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当年弟弟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是他厚着脸皮请老夫人帮忙安排工作……
以阮家在医药行业的地位,安排一个精神科医生的工作当真算不得难事。他依稀记得,当年老夫人只是笑笑,然后打了通电话,十分钟后,赵辞就收到了南城精神病院的录用通知。
所以……
是刚好那么巧,还是一切的一切都早有预谋?
过去太多年,他已经想不起来当初弟弟选择心理学是因为什么了。
赵管家突然扬起巴掌,给了弟弟的脑袋一下:“别啰嗦!快说!”
赵辞虎躯一震,依旧紧抿着唇不肯言语。
赵管家咬了咬牙,瞥了阮倾一眼。
事态明朗,几乎是明牌了。
那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呢?
他深吸口气后缓缓吐出,表情也逐渐平稳。
他看着弟弟,声音不大不小:“你那点儿小聪明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算得了什么?我们虽然承了老夫人的恩,但也不能犯法!你也不小了,轻重总该分得清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想想子瑜!”
赵子瑜,是赵辞的儿子,小学三年级,整天念叨着以后要当警察。
提起儿子,赵辞的神情瞬间僵硬。
儿子的梦想他当然知道,如果因为自己毁了孩子的一生……
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散,眼神也有些飘忽。
赵管家适时看向阮倾,朝她提要求:“大小姐,您能不能不追究赵辞的责任?让他做个污点证人,可以吧?”
阮倾想知道真相,最快速地知道当年的真相。
至于赵辞如何,是否得到应有的处罚,她其实并不在意。
她说:“我只能保证我自己不追究,至于警察是否认可你是污点证人,这事儿我管不了,更无法做主。”
赵管家松了口气。
他在阮家做管家这么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人际圈子的,解决赵辞这点儿问题,不难。
他给了阮倾一个感激的眼神,又转向赵辞,咬着牙说:“你快说,别磨蹭了!”
赵辞觑着兄长的神色,终于意识到自己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虽然他不清楚为何哥哥如此肯定他的小动作瞒不过去,但他相信哥哥。
赵辞深吸了口气后缓缓吐出,硬着头皮小声说:“是老夫人。”
阮倾眸色一紧,追问:“她让你诬陷王玉梅的?”
赵辞连连摇头:“不不不,她只是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让我特别批准一个人与王玉梅见面……就在王玉梅发狂咬伤护工的那天下午。”
已经开了口,赵辞索性不再隐瞒。
他擦去额角的汗珠,垂着眼睛说:“其实这些年来,虽然我是王玉梅名义上的主治医生,但其实每个月老夫人都会派人过来与王玉梅见面……”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单独会面,说了什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阮倾微皱着眉头:“每次他们见面后,王玉梅的病都会加重?”
赵辞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没那么明显,如果不是比对半年的病历情况,是看不出来的……就像最普通常见的病情恶化,只是速度加快,而且看不出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