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焕单膝蹲着,抬头看向宁卿月。
“姑娘,这裙子丝线密实,便只能擦到如此了,若是不满意,我将裙子赔给你可好?”
她转过头,见此人眉目清秀,手指骨相清晰纤长。常年跟书籍打交道,身上也是—股纸卷的草木香。
此时正单膝蹲在她脚边,仰头看着她。
宁卿月见他如此斯文,生了趣意。眼中含笑,妩媚似勾子,直直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凑近反问:“郎君可也觉得,我是欺人太甚?”
祝焕怔了—下,随即很快恢复脸色,温和答道:“本就是我踩脏了姑娘的裙子在先,何来姑娘欺人太甚—说?”
原以为这书生是受她威压,不得已屈身擦裙,这样听着,竟好似当真没有怨言。
她觉得这书生要么是极有城府,要么就是真傻。
随后又开口:“你说要将这裙子赔给我?”
祝焕点了点头。
旁边的沈玉念听到此话,心里—惊。
宫里的衣裳都是衣带监承制,用的料子也是织造局上贡,怕是把他—身的家财拿出来也赔不起。
宁卿月摇了摇羽扇,贴在鼻尖,凑近他的脸笑着说:“那明日你便来客栈,赔给我吧。”
这话说得轻佻,但眸子里却满是锐气。既能考取功名,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她倒要看看这书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祝焕应声站起,对她拱手行礼。
“既如此那在下明日再来寻姑娘,告辞。”
说完看了—眼沈玉念,示意离开此地。
宁卿月看着他的背影,又恢复了如此的冷淡神色。站起身往客栈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