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声阁说的肯定不单只这一次的车,要是他不接受共有条款,那以后大概他什么都不能送赵声阁了。
这太可怕了!对陈挽来说,简直残酷!
赵声阁软硬兼施,把他抱上来一点,抚着他的后脊,循循诱导:“陈挽,跟你我够讲道理的了。”
明隆那些股份都还没算进去。
“你多少也要公平一点呢。”
那语气,温和又绅士,好像他很大度、做了很多妥协退让似的。
陈挽不做声,赵声阁就又说:“那些和赵家都无关,和明隆也无关,是我的个人财产,是属于我的一部分。”
陈挽抿了抿唇,赵声阁乘胜追击:“你不要它们,也不要我吗?”
陈挽果然马上皱起了眉。
赵声阁这个人实在是从里到外都坏透了,低声问:“你要不要我,陈挽。”
陈挽马上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抱住:“要的,我要。”
赵声阁没有回抱,微微推开他几分,要先把事情说完:“那你就不能只要一部分。”
陈挽漆黑的眼很紧地盯着他。
赵声阁在他平静又疯狂的眼神中温和但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缓慢道:“没有这样的,陈挽。”
他冷静到几乎有些冷酷道:“要我,就都要。”
对峙片刻,陈挽心下叹息,彻底丧失原则:“我要,我都要。”
得他这一声松口不容易,陈挽是很倔的,两人半明半暗推拉过招已经好一段时间,到底是赵声阁赢了。
他心底松了口气,不再制止陈挽凑近亲他。
陈挽浑圆的臀一直蹭赵声阁下面,赵声阁气息不稳,却慢条斯理地抹掉他脸上的汗,啧了一声,笑笑:“陈挽。”
“你真的很喜欢在车上做。”
陈挽迷恋地舔着他的唇峰,心想,不然我买这辆库里南做什么。
还不是看它底盘高,空间大,好办事。
陈挽小狗似的舔唇,赵声阁终于张开唇,引他进来,把自己的舌头给他,纵容地任他吮,手向下解开他的皮带。
赵声阁的手是从小拿枪的,指腹上有茧。
陈挽下面湿了,舒服得叫了一会儿,衣衫狼狈,裤子不知道哪儿去了,赵声阁仍旧衣冠楚楚。
陈挽把赵声阁的西裤和衬衫弄得一片狼藉,几乎要死在他身上,陈挽去解开赵声阁皮带时,被拽住了手。
陈挽表情有一瞬迷惑和失落,赵声阁就马上将他抱进怀里,很紧,按住他的后脑勺,嘴唇贴着他的额头说:“你太累了。”
为了赶回来过中秋,陈挽坐了联程夜航,赵声阁这些天积攒的念想和欲望,他自认为实在很难控制,陈挽大概也很难承受,绝不能开这个口。
陈挽双手抹了把脸,有些无奈地笑笑:“很憔悴是不是。”
赵声阁拨了拨他长长了些的头发,仔细欣赏了片刻,听不懂似的,歪了歪头说:“很好看呢。”
陈挽就笑了,双手捧起他的脸,温柔地说:“你才好看,你是最好看的。”“……”
“陈挽,”赵声阁审视他,幽幽道,“你真的很喜欢这张脸。”
印象中他已经夸过很多次了。
“是很喜欢,”陈挽摸着他的脸,感叹,“赵声阁,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看。”
赵声阁抬起下巴:“可是它也会有不好看的一天。”
陈挽一愣,忙说:“不会,只要长在你身上,就都是好看的。”
赵声阁不做声。
陈挽有点急:“我不是因为这张脸喜欢你,我是因为你才喜欢上这张脸。”天下好看的脸那么多,他绝不会为别人动心。
赵声阁看了他几秒,转开脸,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陈挽笑了,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地转向自己,认真的目光很深:“你相信我,赵声阁。”
赵声阁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陈挽有点拿他没办法。
“赵声阁,你……想我吗?”
这还是他和赵声阁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出那么久的差。但话问出口陈挽又有点无语,怪傻的,怎么问这么俗的问题。
赵声阁静静看着他,陈挽讪讪一笑:“我就随口问——”
赵声阁的手从他背上移到手腕,一攢,抓过他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机上印了下指纹解锁,屏幕亮起,他点进手环监控的记录界面,递给陈挽。
陈挽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录的?”
赵声阁语气淡淡,理直气壮:“你睡觉的时候。”
“……”陈挽这下不好意思了:“不用。”
“要的,”赵声阁把玩他颈后的头发,哄诱道,“看吧,没事,知道你不爱看人隐私,我请你看的。”
好大方的样子。
“……”陈挽双手接过他的手机,捧着,像看什么新鲜玩具似的一行一行细细浏览。
赵声阁的手就又移回他的背上,稳稳托着他,很耐心地、带着鼓励意味地纵着他慢慢看。
陈挽看了没一会儿,耳根就有点红了。
上个月,赵声阁平均每天看他睡觉的时间长达四个小时,他们之间有时差,不知道日理万机的赵声阁是从哪里挤出的这四个小时。
几乎每天,每隔八个小时监测一次他的心率、体温、血氧和压力指数,做成了图表,整理发给了莫妮卡。
同时,备忘档案批注了陈挽分别在9月2号和11号晚上忘记吃药,巨大标红,想忽略都很难。
其中有十三天,监测系统显示频繁调取录音,重复播放次数高达三十二次。
记录列表还提取标红了“8日,Blake,7句”、“13日,Felix,圣罗湖”
……
陈挽在应酬时和男性的会面谈天、行踪语录、句数内容,分门别类,清清楚楚,记录在案。
任是陈挽也有些震惊了。
他给赵声阁这个手环是为了表决心,除了洗澡、上洗手间还有涉及商业秘密的谈判和会议,日常时间里他都开着,但赵声阁对这个监控手环的开发和运用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就是在陈挽疯狂暗恋赵声阁的十六年里他也没到这个地步。
至此,陈挽似乎终于清晰地意识到,那句“终身监禁”好像并不是一句玩笑。赵声阁从来说到做到。
怎么比我还变态啊,陈挽默默地想。
他不知道自己不由自主地低喃了出来,小小声地。
但他再小小声地,赵声阁也还是听到了,面无改色理所当然地反问:“我想你就是变态?”
陈挽又讪笑:“不、不是。”赵声阁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目光有种平静诡异的温柔:“陈挽。”
陈挽一抖,僵了一下。
赵声阁垂眸凝他:“我不要求你全天每时每刻打开权限,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陈挽放下手机,抱住他的脖子说,弯着眼睛说,“哦,那谢谢赵声阁。”
“不用谢,”赵声阁却没有笑,把他抱进怀里,贴着胸腔,隔了一会儿,轻声说:“能让你问出这个问题,是我没做好。”
他想陈挽没有用,没让陈挽感受到他的想,那就都是白想。
没让被爱的人感受到爱,那就不是真的爱。
他的语气很认真,和之前那种理直气壮监控陈挽或是阴阳怪气的样子完全不同。
陈挽就马上揪着他的衣领子,无奈又好笑地:“哎,我真的就是那么肉麻一句,你别这个也要和我比吧。”
太卷了。
没个头了。
赵声阁把他抱上来一点,垂眸安静地看着他,又开始用很正经正直的语气语气说一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话:“在追你。”
陈挽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转开头笑了一下:“追太久了,已经够了。”
“不够,”赵声阁觉得他的嘴唇很干燥,就拧开矿泉水给人喂了点水,“麻烦陈生有点被追的自觉。”
“……”
赵声阁喂完水,把他的头按回自己的肩上,说:“睡会儿吧。”
陈挽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不回去吗?”
地面上的雨声和雷声越来越大了。
“不着急,”赵声阁把驾驶座放平,抱着陈挽让他睡在自己身上,“机场大道要堵很久。”
赵声阁调好温度,把风衣盖在两个人身上,双臂紧紧拥着他,手放在他脊背上捂着,好像天大的事也没有让陈挽先睡一觉重要。
“你安心睡。”赵声阁的拥抱严丝合缝,仿若乱世之中的一片方舟,风雨声变得很远,陈挽的心静下来,被捂得很暖,很满。
“雨好大啊。”他居然真的困了。
“嗯,”赵声阁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背,低声说,“今年中秋可能看不到月亮了。”
天文台发布预警说红雨期大概要延续一周。
他不想让陈挽失望,千里迢迢赶回来过中秋,连月亮都看不到,太不像话。
别的事赵声阁都可以努力,可是这个,他好像也没有办法。
“没关系,”陈挽听着他的心跳,耷拉着睡眼,懒洋洋道,“我已经有一轮月亮了。”
永远高悬于他的生命里,无论阴晴,皎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