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被关在这里几天？

布鲁斯为什么还是没有来。

好冷, 好饿, 好疼

他艰难地张开眼皮，依旧没有向眼前的小丑屈服：“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小丑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因为他的倔强, 便赏他一顿更为猛烈的撬棍攻击。

他桀桀笑着, 把报纸举到他面前的同时，伸出粗糙的手掌, 竟然像是一个母亲一样, 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哦天哪, 我可怜的小罗宾鸟, 蝙蝠侠根本不会来救你，你猜为什么？因为——他已经有新的小鸟啦！”

小丑的温柔全然是他的错觉, 下一秒, 他一手拽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他盯着缓缓掉落在地上的报纸, 止不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不可能。”

小丑每天给他带来新的报纸，他对给他念报纸的活动，总是乐在其中。

杰森每天重复回答他，

“不可能。”

他惨白着脸，但还是简直相信自己的新年，

“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他会来嘛？

布鲁斯对他所有的善意，难道也全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他永远仰着的脑袋，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下坠，他注视着阿卡姆地下残破的地砖，只觉得他就算抬头，也再没有重见阳关的那天。

随着他的心脏被小丑一点一点掏空，竟然开始觉得，身上的疼痛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终究被小丑成功摧毁。

他十分确定，小丑用刀刃留在他面颊之上的J，代表的是Joker，而非Jason。

他是谁？

他是小丑的囚犯。

他是谁？

他是一个笑话。

他是谁？

他是个无人在意死活的犯罪巷小子。

他是No one。

杰森开始对生命存在的意义感到费解，如果人生之中满是痛苦，人们又为什么非要或者？

他开始渴求死亡，希望有朝一日小丑能够大发慈悲，不再用撬棍敲打他的骨头，而是直接用枪崩了他的脑门。

他依旧惨叫，那是因为他的痛觉从未消失。

他依旧愤怒，那是因为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一直相信蝙蝠侠会来就他。

他依旧憎恨，小丑是头号仇敌，而布鲁斯韦恩紧跟其后。

布鲁斯从头到尾都不需要他，罗宾本就是可替代品。

迪克费尽心思端着的温柔大哥形象，也是虚假的。

芭芭拉呢，哦天哪，她本就没必要，对他们这些韦恩家的烦人小鬼，施以哪怕一个温柔的神色。

三代罗宾？

哈哈，他一定高兴坏了。

他不一定是最棒的罗宾，但一定是比他更好的罗宾！

布鲁斯是不是这么觉得的？

一定是。

他对世界的一切感到绝望，唯一想要抵达的目的地，开始从韦恩庄园变为彼岸。

她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记得他们见过不止一次。

她的动作一如夜里的每一次开枪一般，干脆利落，不着痕迹，从不给任何人狡辩的机会。

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目标，脑子里在想点什么，又说了什么。

她从来都认定，自己做的事情绝对正确。

不像是他，被迫顺着布鲁斯的错误观念，强行扭转自己的想法。

哥谭的罪犯该死，阿卡姆的犯人根本没有拯救的必要！

蝙蝠侠为他们寻求正义的同时，难道就没有想过，那些被他们所杀死的人，谁来还给他们公平？！

小丑不配活着，他早就该死！

她不像是旁人一样，没有任何等待小丑，说陈词滥调虚伪话语的耐心。

她手指按下扳机的动作豪不犹豫，末了，她还朝着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

她笑吟吟地一脚踩在小丑的脑门上，双脚并拢在他身上蹦跶了两下，或许是觉得脚感不太好，她瘪瘪嘴，表情兴趣缺缺。

他垂着脑袋，却知道她的全部动作。

她是杀手，是雇佣兵，是布鲁斯认为也该关进黑门监狱的存在。

杰森现在开始困惑，她所拥有的的这些身份，到底有什么值得指摘的。

她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朝他扬扬下巴，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牙齿：“嗨，又见面啦。”

她知道，所以她能够笑得如此灿烂。

他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到底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些。

□□的残留的疼痛并未消退，更可怕的是，一切痛苦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大脑皮层之下。

小丑的折磨十分成功，他在他身上留下的东西，将比任何一种旁人给予的痛苦情绪，对他更加‘忠诚’。

它们永远不会离开，也让他对于靠近的每一个人，都产生过多的应激反应。

她张开双臂，将滚烫灼热的温度烙印在他的皮囊之上，他感到眷恋的同时，身体因为应激反应，所以产生剧烈地抖动。

他的面上止不住染上惊恐。

他知道她不是小丑，但他就是无法控制，大脑自动将少女甜美的容貌，替换成小丑肮脏丑陋的模样。

她表情些诧异，但却没有松开的意思，而是更加用力将她搂在怀中，

“别怕，已经结束了。”

她的手掌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轻轻落在他的脑袋之上，又顺着脑后的头发，落在脊背之上。

一下，一下，像是春天的微风，又像是冬天的暖阳。

结束了？

噩梦真的结束了吗。

他依旧不敢相信。

她真的是来救他，而非落井下石。

他在她的眼里，难道不应该也是一样该死的家伙吗？

布鲁斯都觉得她无可救药，她为什么要——

“你可是罗宾，怎么这么胆小呀？”她的额头轻轻抵着他的。

他睁大眼睛，更加轻易将漂亮的红色完全收入眼底。

她语气无奈，将柔软的唇瓣停留在他的眼皮上方，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疼咯。”

他不疼，他真的不疼了。

“别哭呀。”

她表情无奈，大拇指轻轻在他眼眶之下擦拭。

他没有哭，他为什么要哭？

她叹了口气，表情略带无奈：“真拿你没办法。”

她眯起一只眼睛，似乎是在认真思索，片刻之后，她直接将他的脸按在胸口，开始用毫无规律的动作，上上下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她似乎是在模仿着故事里的谁，张嘴轻轻吟唱着温柔却不成调的歌谣。

歌词不对，音调不对，但就是意外地能够抚平他心中沟壑。

她似乎是个没什么耐心的女孩，不过唱了三四句，当自己也觉得感觉不对劲的时候，便懊恼道：“没人给我唱过摇篮曲，不许挑三拣四。”

他才没有挑三拣四呢，他记得的，有人给他唱过摇篮曲，但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的事情了。

他不再颤抖，身子靠在她的身上，逐渐变得温顺无比。

她罕见的耐心完全用在杰森身上，竟然等到彻底安抚他，方才开口问道：“罗宾，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呀？”

他眼皮重重颤抖两下。

她拉开距离，将他周遭来之不易的热度悉溯带走。

好冷。

她解开禁锢他的锁链，朝他伸出手，但他半晌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看着她。

她没有懊恼，后退两步，收回手的同时，又一次露出灿烂笑容：“嗨，我知道这伤要是在常人身上，大概是他们是再也没法站起来的，但你可是罗宾，我相信你可以的！总之如果你想跟我走，自己站起来，跟上我好吗？”

她像是永无岛的精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他不是温蒂，她没有等待他的必要。

他眼皮又颤动了两下，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想说‘别走’，却始终无法开口。

他想要跟上她，但身子疼得要命。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小丑站在角落里，无情地嘲笑他，

“死心吧，你永远逃不出去的。”

不，他可以的。

一次，两次他稍稍起身便又摔回椅子上。

她听到声响连忙回过身，将他从椅子上扶起，这才看清他腿上的伤口。

她嘴里咒骂着脏话，抬起枪对准小丑又是两下。

她骂完，又瞪着他，催促道：“你想要跟我走对不对？说出来啊。”

他张张嘴，依旧没能开口。

她抬手抓抓头发，表情十分暴躁：“算了算了，精神问题出去再说吧。”

她身材娇小，但力气大得出奇，再加上他被饿了这么久，完全称得上瘦弱，所以她十分轻易便将她成功搀扶。

她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成功带他走到阶梯之上。

他虽然依旧感到疼痛，但总算身体里的力气稍稍回复，能跟在她身后瘸着腿独立行走。

她再三确认他真的能够站立，方才轻声道：“罗宾，后头的路可不单单是好不好走的问题，我得清理路障，你跟在后面慢慢走，好吗？”

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松开他，便又留给他一个背影，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的。

她对犯人向来不心慈手软，离开阿卡姆之时，但凡有罪犯或是帮助小丑的狱警阻拦她的路，她便毫不留情砰砰两枪。

她遇见的要是阿卡姆疯人院的无辜狱警，她多少会手下留情，只是将他们打晕。

她看着他因为产生困惑而睁大的眼睛，耸耸肩膀笑道：“怎么，你难道觉得我是个见人就杀的坏人吗？拜托，我平时杀人是要收钱的！”

她眯起一只眼睛看着后头的尸体，改口道：“好吧，那些家伙该死，但这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我的情报没有这么准确，疑罪从无。”

他垂下眼眸，瘸着腿安静跟在她的身后。

她继续絮絮叨叨继续说着：“我知道按照蝙蝠侠的逻辑，我无权做审判者，但我不认可哥谭的律法，所以——如果说我是法外者，也没有错。”

他嗯了一声。

她回过头阴阳道：“哎呀，原来你没被毒哑啊。”

他垂着脑袋，没有给出过多的反应。

他们好不容易，成功来到阿卡姆疯人院外头的空地之上。

她抬头望着天上缓慢下降的直升机，嘟囔道：“嘴硬心软的死老头。”

她后退两步抓住他的手腕，用命令地口吻说道：“跟着我。”

她一步跨上飞机，一手将他向上一拽。

她就这样牢牢握着他的手腕，将带回到家中。

“我们到家啦！”

她的语气雀跃。

家，原来他还能有家吗。

她拽着他，将他丢在一个粉色房间之中，按着他的肩膀，迫使他在床边坐下。

她拍拍他的脑袋：“等我。”

她要去哪里？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满脸写着惊恐。

她似乎有些惊讶，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最后哈哈笑道：“你好黏人啊。”

他摇摇头，继续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天哪，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原来是这种性格。”

她思索片刻，干脆张开双臂抱住他，在他背后拍了两下，又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这次半带哄骗，半带威胁，

“罗宾听话，在这里等我，不然我就生气了。”

他抿抿唇，不情不愿轻轻点头。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能大概听清丧钟和她交谈的声音。

大概就是，丧钟不想养没用的麻烦。

她说，

“麻烦也是我的麻烦。”

丧钟不满道，

“艾莉娜，如果你想让他继续做罗宾，应该比他直接送回韦恩庄园。”

她摇头道，

“蝙蝠侠已经有了新的罗宾，那里不是他的家。”

他说，

“这里也不是他的家。”

她反驳道，

“这里是我的家，所以我可以决定，这里也能是他的家。”

丧钟骂了一句该死。

他们的争吵戛然而止，他抓住话语之中的重点。

她叫艾莉娜。

这里，也是她的家，也能使他的家。

她拉开门，如同约定好的一样回到他的身边。

她剥掉他身上破碎的罗宾制服之时，他身子又稍稍颤了颤。

“害羞啊？”她哈哈笑了两声。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眯起一只眼睛，调侃道：“天哪，这可是你今天露出最大的情绪波动了。”

他有些抗拒，但也知道这是必要的。

他与皮肉粘在一起的衣物，被细心被处理干净。

她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用不算轻的力道给他处理伤口之时，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他缓缓垂下眸子，心里一遍一遍重复，

艾莉娜。

艾莉娜。

艾莉娜。

他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第112章 番外六

她是说谎者。

她的世界满是荆棘与谎言, 却觉得他是这世上唯一真实，且合理的存在。

他原先是罗宾，后来成为被蝙蝠侠抛弃的罗宾, 而现在，他找到这世上唯一一个, 无论发生何事, 都能坚定选择他的归宿。

他憎恨将他变成这样的小丑, 但他‘生’于阿卡姆疯人院，所以，他开始自称为阿卡姆骑士。

她第一次遇见的他的时候, 一眼便看出他的特殊之处, 后来, 她把他从地下拽回太阳底下，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才偶尔觉得能够做回自己。

真正的自己。

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杰森稍稍有好转迹象的PTSD又开始发作。

外头的雨哗啦哗啦击打在窗户之上。

他浑身发抖, 像是个筛面粉的筛子一样。

她抱着枕头推开他卧室的们，毫不客气挤进他的被窝之中。

他有片刻停止颤抖, 在黑夜之中愣愣地看着她。

艾莉娜打了个哈欠, 把额头在他后背之上蹭了两下，虚假的谎言随口就来：“我怕打雷, 斯莱德科不愿意收留我。”

杰森眨眨眼。

她也眨眨眼。

她把自己的枕头丢到一边, 将他往边上挤挤，不客气地占领他半个枕头, 然后将一条腿的重量毫不顾忌压在他的身上。

杰森觉得重, 但又十分喜欢这样真实的重量。

她的重量，让他意识到, 他已经不在那儿了。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她总能如此轻易将他拽回现实之中。

但今夜却稍微有一些不一样。

艾莉娜其实本来就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但意外地，她把这辈子所能积赞的所有耐心，都用到眼前的少年身上。

不过，她觉得再不进一步，她可能会先疯掉。

所以她决定主动更进一步，他的嘴唇与她的嘴唇在‘意外’之中触碰到彼此。

他像是对面躺着毒藤女一样，生怕中了什么奇怪毒素，猛地向后退去。

她拽住他的手，语气十分不悦：“我是会吃人的怪物吗？”

她不是怪物，但他心底有个怪念头。

她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他大腿上，但其实没用什么力道，绵绵软软的。

她眯着眼睛怒道：“说话。”

他垂眸，轻声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做点什么。”

艾莉娜愈发不耐烦，干脆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们没有开灯，但他总能将艾莉娜的轮廓清晰描绘。

因为了解，所以根本不需要眼睛，他也能够看得见。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距离杰森离开阿卡姆疯人院，已经过去三年。

她知道他依旧在执着一些人，在暗中谋划着一些事情。

她从不问起，也没有阻拦的打算，毕竟无论如何，杰森就是她的杰森，他确信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至于蝙蝠侠？

她确实有思考过一个严肃的问题，比如，他会不会把他抢走。

她想到这里，就更加对自己的想法变得坚决。

她在他惊讶，但又带着一丝期待的注视之下，直接压着他的腹部让他躺平。

她坐在他的腰腹之上。

有些细节不方便和旁人细说。

但爱意不需要言说，也能从眼神之中明朗。

他没有挣扎，呆滞维持三秒左右，他闭上眼痛苦道：“艾莉娜，我们不应该这样。”

她冷笑一声：“我们三年少说有三百五十六天睡在一起，如果不这样应该怎么样？”

他已经闭着眼，现在又别开脸。

她可讨厌他这副逃避现实的模样了。

她在他胸前的双手微微用力。

恩不是揩油，她可以发誓。

她眯着眼睛问到：“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半夜洗冷水澡吗？”

他猛地睁开那双漂亮的碧蓝色的眸子。

她微微俯下身，亲吻他面颊之上的J，引得他睫毛使劲颤抖。

她的手指捧着他的半边脸颊，笑道：“我亲爱的阿卡姆骑士，J也可以是Jasmine，也可以当成，对我来说比一切鲜花更重要的存在，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咬紧下唇，声音颤抖着开口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她仰着下巴，“他就在这里。”

她抬起他的宽大手掌按在她的脸颊之上，她歪着头像是猫咪一样蹭了两下。

他感到嗓子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干涩，他的蓝色眸子又是与之相反的湿润，他摇摇头，

“艾莉娜，我没法确定。”

“为什么没法确定？”

她轻轻咬着他的唇瓣，就像是她这些日子里，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一样，但他势必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分明对她的动作有所反应，但总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也会忍不住想要吻她，想要，更深的接触。

她就在这里，日日夜夜拥抱着他，陪他进入美梦之中。

他会失控，他真的会失控。

但是——

他红着眼眶，莫名带上一丝委屈，

“我不是你的玩具。”

她停下动作，松开玩得正起劲的胸肌，诧异道：“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又说了一遍：“莉娜，我不是你的玩具！”

她啊了一声，盯着手中手感不错的胸肌，迟疑道：“虽然你真的很好玩，但”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推开她，露出一副屈辱表情。

她抓住他的手直白问道：“你不能双标，呃，你就不想和我一起玩一些你非要我说出来吗？”

他屈辱的表情短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震惊。

她对着他认真的眸子，不免觉得有些害臊，她尴尬道：“如果我们互相都想呃，也不能说谁是谁的玩具吧，对吧？”

她越说越不好意思，抬手重重锤在他的胸前，懊恼道：“你就非要逼我说出口吗？”

他小心翼翼看着她，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为什么救我。”

“啊？”她一脸茫然。

他咬牙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救我。”

连布鲁斯都放弃他了，她为什么——

她怒道：“我好不容易把从那鬼地方救出来，之后，我们每天睡在一起，我现在主动亲你，你没给我反应，我都还没怀疑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后遗症呢，结果你倒好，居然还有兴致怀疑我救你的目的！”

她一直在耐心等待，就是因为搞不懂小丑到底做了什么。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

结、果！

她呼出一口气，越想越生气，指着他骂道：“你脑子有病吧！”

她双手提着睡衣起身就想走，他连忙抓着她焦急道：“等等，所以，你一直喜欢我？”

她红着脸，拒绝承认：“你才一直喜欢我呢！”

他垂下眸子，勾勾唇角轻笑道：“恩，我一直喜欢你。”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

PTSD会被治愈，灵魂也会被修复。

他们是相拥的野兽，也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

他沉溺于来自灵魂的互相触碰。

她不必费力构筑任何谎言，因为他已经知道一切真相。

他突然想起他刚离开阿卡姆出来的那个夜晚。

她对他十分有耐心。

一直一直，一点一点，直到将他的伤口修复，也将他的灵魂修复。

她方才没有脸红，但当他将亲吻落在她额头之上时，她却突然不敢看他。

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但当晚，他们似乎也没有太多说话的机会，反正最后床上一塌糊涂，浴缸里也一塌糊涂。

杰森在艾莉娜的事情之上，一直都不怕麻烦。

他喜欢她的长发，并且十分乐意替她吹干头发，他躺在她的身侧。

他安静等她熟睡之后，又回到浴室之中，当然不是为了洗冷水澡。

他任劳任怨将瓷砖擦拭干净，哼着她独创音调的摇篮曲，只觉得比刚才还有精神。

第二天一早，他对上脸上同样挂着黑眼圈的丧钟。

他尴尬道：“我们的动静这么大？”

他别开脸：“房子隔音一般，我的听力也比一般人好。”

他挠挠脸颊尴尬点头：“我下次会注意的。”

丧钟恶狠狠道：“你要是对她不好，就死定了。”

杰森抿抿唇，笑道：“不会的。”

丧钟哼了一声，面无表情语气不悦：“你们年纪还小，注意点。”

杰森小声道：“我们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

丧钟愈发恶狠狠瞪着他。

他连死都不怕，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退缩。

好吧，他其实还是怕死的。

他扭头看着依旧房门紧闭的卧室。

他期待与艾莉娜在一起的每一天，理所当然对这世界开始产生期待。

所以，他想活着。

他的心中比起憎恨，开始滋长出更多旁的情绪。

或许，他和布鲁斯之间本来就不止一条路能走。

阿卡姆骑士是他，但他不会再执行那蠢到家的计划，还有他那些神经病的目的。

他有些想笑。

他摘下头盔，牵着她的手，选择出现在布鲁斯韦恩，而非蝙蝠侠的面前。

他对上他万分错愕，片刻之后，又转变成狂喜的眼神。

“杰森。”

他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颤抖。

布鲁斯韦恩，那可是总是不喜欢，对家人流露真实感情的布鲁斯韦恩！

他主动向前一步牢牢抱住他，使劲拍了两下他的背，满脸歉疚：“杰森，我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

她挠挠他的手心，抬眼清楚看见他嘴角微微扬起。

他呢，看向更显疲惫的养父。

他不免觉得感情这东西真是奇怪无比，释怀永远只在一个意想不到的瞬间。

因为得不到，所以成为执念。

因为得到，所以不必再折磨自己。

他望着养父，没有说太多废话，他咧嘴笑道，

“好久不见。”

他指着一旁的艾莉娜说道：“这是我的女朋友，艾莉娜。”

这会是一个注定是悲剧的故事，突然改变方向，它会成为一个全新的，愉快新故事的开端。

第113章 番外七

“所以，托德夫人和托德先生，要先来个自我介绍吗？”

“艾莉娜。”

“杰森。”

杰森和艾莉娜并排坐在心理医生对面，沙发很宽大，很舒服，但两人显然表情都十分不愉快，同时别开脸不愿意看对方。

心理医生是个十分帅气的中年男人，一头黑发，气质出众，不太妙的是他此时正穿着囚服，待在巨大且透明的玻璃牢笼后头。

医生即便被囚禁着，而眼前两个是抓他的家伙，他也没有明显的不耐烦，耐心用笔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

杰森翘着二郎腿，背靠在椅子上，脚尖一翘一翘，满脸写着＇别烦，因为你们都有病＇。

心理医生不说话，杰森也不说话。

艾莉娜忍无可忍，双手按在膝盖上看向心理医生，稍稍拔高音量：“汉尼拔医生，我以为我们是来进行心理咨询的！”

“首先，我不是咨询婚姻问题的心理医生。”他抬起头，朝他们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微笑。

“其次，如果你一定想要得到一个建议，我也不是可以给你，我认为结婚很方便，离婚也很方便，我相信你们肯定不会和寻常夫妻一样，为财产分割问题大打出手闹得更加厉害，所以恭喜你们，你们的心理医生建议你们直接离婚，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汉尼拔又一次低下头，笔与纸面继续沙沙作响。

他到底在写点什么？

艾莉娜觉得肯定不是病历相关。

杰森发出一声冷哼。

艾莉娜眯起眼睛，十分不客气地拧着他的手臂：“托德先生，你想离婚？”

他对上她的红眸，莫名感到有些心虚，又快速把脸别到看不见她的方向。

他脸色依旧难看无比，恶狠狠盯着另一侧牢房里的日历人。

日历人身子一僵，停下了碎碎念日子的行为，朝他露出一个哂笑。

杰森觉得他那张脸实在难看，再次扭头盯着艾莉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道：“我从来没说过想要离婚，是你，每次一吵架都要非要来阿卡姆疯人院，找汉尼拔做什么见鬼的＇离婚咨询＇。”艾莉娜怒道：“你看，你就是想离婚，不然为什么张口闭口离婚！”

杰森用力捏住座椅扶手：“我可没张口闭口离婚的，莉娜，你别想随便把锅随便扣在我头上。”

艾莉娜翻了个白眼，恼怒道：“所以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CosPlay隔壁新搬来的史密斯夫妇吗。”

两人越吵越大声。

汉尼拔自认脾气不好，且不大喜欢这种喧闹的场景，但有一种东西叫做司空见惯，看得多了便也能够轻易无视。

如果真的忍不了，就想办法越狱，把这两个烦人精都放进铁锅里炖了。

为了他晚年的安静生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杰森耸耸肩，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艾莉娜撸起袖子哼哼道：“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你下次和比扎罗太空旅游之前，可以先通知我吗？”

杰森无奈道：“我在执行任务，而且离开之前，我明明有告诉过你。”

她眯起眼睛：“我也在执行任务啊，但你竟然对我出手！”

杰森觉得自己并不理亏：“拜托，在我的认知里你是一个哥谭的一一呃，总之，我怎么知道你会去外层空间，还正好在我外星朋友的对立阵营，而且我当时发动攻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在那里。”

艾莉娜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所以你觉得是我的错？”

他们对面的汉尼拔放下笔，看向两人微笑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到底是谁的错，这个问题从十二岁就开始吵，竟然现在还没得出结果，两位，效率有点低啊。”

确实，事情到底是谁的错这个问题，他们从十二岁就开始吵个没完。

汉尼拔微笑道：“亲爱的艾莉娜，如果你不是非要每次吵架都非要到我面前来，搅扰我难得的宁静，我肯定是没什么兴趣，成为你们情侣游戏之中一环的。”

杰森也摸摸鼻子，不免开始觉得方才的行为实在是丢脸。

艾莉娜这会儿到是记得压低音量，小声道：“我们还是先，先回家？”

杰森咳咳两声，点头道：“好，先回家。”

汉尼拔面带微笑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开口道：“等等，把你们的画带走。”

艾莉娜蹦蹦跳跳回到牢房前，抽出汉尼拔递过来的画，这次他画的是他们十六岁生日的场景，艾莉娜把整个蛋糕往杰森身上糊的糟糕场景。

杰森的眼神比另一侧的急冻人还要凉：“呵呵。”

艾莉娜哂笑一声，拽着杰森加急离开牢笼。

汉尼拔看着两人的背影，又一次加深微笑，反正送画画肯定不是因为他善。

艾莉娜和杰森是骑摩托来的，由于他们在吵架阶段，自然是各骑各的。

其实再说起外星发生的事，两人都清楚那也不算什么大事，杰森本就有自己的任务，知道是她在对面阵营之后，几乎是立马停止攻击。

任务的结果自然是＇两全其美＇。

归根结底，还是阿曼达沃勒这家伙又在搞事。

她清楚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想好要两边都不得罪的结果，所以才派她和杰森处在两个阵营。

嗯，都怪舅舅。

从今天开始到下个月，不许舅舅回福杰家惹！

艾莉娜这么想着，对杰森的气自然慢慢消去。

杰森也早就不生气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生过艾莉娜的气。

他知道差点误伤她的时候，着急地差点没顶着枪林弹雨冲到她的身边。

该死的阿曼达沃勒。

这是当时他内心的唯一想法。

他很清楚他们的身份，需要天南地北执行任务的时间多的要命，虽说正好在对立阵营的情况十分罕见。

但他们的想法总是一致，无论如何开始，结局总会完美的。

那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巧合。

而是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希望彼此为难，也绝对不愿意伤害彼此。

他抓着摩托车的把手，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扭头看向艾莉娜，只见她也正好看向自己。

现在的他们，和十年前通过火箭筒见到的他们别无二致，只是结婚的时间，比他们预料之中要早得很多。

他们求婚的仪式，也和世界上大部分夫妻不太一样。

没有美酒鲜花，也没挑一个好时候。

在某次任务结束之后，他们浑身是血的依靠着彼此，大口喘息着空气。

当然，这肯定不是他们的血。

他搂着她，看着顶棚露出的月亮，只觉得无论星象如何变动，哪怕明天赛博坦再来八十个变形金刚，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改变。

即便世界毁灭，他也会和她在一起。

于是，他对她说道：“要不要结婚？”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他：“好啊。”

因为他们总是在一起的，步入婚姻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没太大的改变，唯一的差别便是，旁人对他们的称呼有所不同。

争吵不断，但从未有过真正想要分开的想法。

戒指是后来补的。

艾莉娜嫌弃举办婚礼太过麻烦，其实压根不想大费周章搞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

杰森想法完全不同，他需要步入他们生命之中的另一段关系的仪式感。

折中一下。

艾莉娜穿着婚纱，陪他来了一段截然不同的婚礼。

他发誓，这世上肯定找不出第二段这样的婚礼。

他穿着西装，她穿着婚纱。

他们开着布鲁斯友情赞助的蝙蝠车满世界狂奔，见到该死的罪犯，就与他们打上一架。

西装与婚纱自然残破不堪，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在落日之下亲吻彼此，他们的世界就是完整的。

直到永远。

吵架确实没有意义。

他趁着红绿灯的机会，喊出她的名字：“艾莉娜。”

艾莉娜垂下眸子，拨弄着头盔下的黑色长发，语气已经缓和不少：“干嘛？”

他垂下眼眸，笑道：“托德夫人。”

她嘴角扬了扬：“托德先生。”

他又笑道：“你晚上想吃什么？”

她摸摸脸颊，噼里啪啦报出一堆极其复杂的菜。

杰森沉默片刻，无奈道：“你确定我们两个吃得完？”

艾莉娜理直气壮道：“怎么，黑宝不用吃饭的？”

他举起双手投降道：“行，给你们做就是了。”

她嘻嘻笑道：“我会帮忙的。”

杰森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你不进厨房，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艾莉娜会听吗？艾莉娜当然不会听。

她非要从背后抱着杰森，拖慢他的一切动作。

杰森懊恼起来便会给她一个吻。

她搂着他的腰，熟练地开始各种撩拨。

杰森很清楚，她要是这时候撩拨他，肯定会在一些痛苦的时候被迫停下。

不过嘛。

他也不会事事都顺着她。

偶尔无视她的拒绝，也是情趣的一种。

他早知道如此，所以砧板依旧干干净凈，他扫掉干燥的蔬菜，将今晚唯一的大餐按压在砧板之上。

她微微张大嘴，让他更加轻松便将拇指按压在她鲜红舌头之上。

她自然不会让双手空着，熟练地将戒指丢掉一边。

她也不完完全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狼人将她吞吃殆尽。

猫咪等待机会反击。

他坐在橱柜之上，她坐在他的身上。

她身后的黑色长发，在他的膝盖上画出一张新的画作。

夜很长。

人生也很长。

第114章 番外八

是长子视角的小短篇, 有一丢丢虐，不拆杰森X艾莉娜

【遇见】

我的名字是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是德斯蒙家的长子, 生来就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日后也是这所城市的掌权人之一。

从我明白语言的含义开始, 我的父亲母亲就教导我, 日后将要承担怎样的责任, 又应该如何去做。

我很努力，也从来都轻易成为同龄人之中最优秀的存在。

渐渐地，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十分无趣, 人们出生的意义是什么？机械地完成着父母安排的任务,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

喜欢, 又是什么情绪？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理解它的含义，可见到她的第一眼，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喜欢。

她对我做出的动作, 是与其余人都不一样的, 她不害怕我，甚至还试图从我身上掠夺什么, 那样的认知竟然让我感到兴奋。

我的生活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无趣, 每天都有了一些新的乐趣，我观察她的轨迹, 看看她今天又去了哪里‘蹭饭’, 对着别人衣橱里的镜子，又开始扮演这个家里什么样的角色。

是的, 起初她于我而言的含义就像是她怀里的黑猫。

黑宝, 真是愚蠢的名字。

但这世上的大部分人，本来就是愚蠢不堪的, 不是吗？

妈妈发现我对她反常的关注，她不仅没有反对，竟然表现除了支持。

她还给出一些意见，

“德米特里厄斯，观察小动物总是很有意思的，要不要试着养在身边呢？”

我拒绝了妈妈的提议，艾莉娜是野猫，若是强行禁锢反倒会变得无趣。

唔，她好像很喜欢漂亮裙子。

我这么想着，便在衣橱里多挂上一条她能穿的尺寸，又将她引到德斯蒙庄园之中我的卧室里，我知道她必然能够看见那条裙子。

我笃定她会心动，事实确实如此。

她带走了裙子。

我看着空出一块的衣柜，却突然松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以为我猜不透的事情，竟然还是如同我期望的轨迹发展。

好吧，她本也是无聊世界之中的庸俗之辈。

无趣。

愚蠢。

我打算用我的衣服将衣柜的空缺填满，却突然发现明天要穿的校服口袋里，竟然多出一张小纸条。

‘笨蛋?*?’

我盯着纸条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十分想笑。

哈。

她根本不是轻易驯服的宠物，而我真是个蠢货。

【不曾交谈的朋友】

除却最初的纸条之外，我们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谈。

我放下糖，她拿走糖。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一成不变，可我却从不觉得厌烦，每天挑选新口味的糖果都成了我的乐趣所在。

我想，直到世界终结，我都不会觉得这游戏变得无趣吧？

我们会一直这样，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也是旁人无法插入的关系。

可是凭什么。

那个叫杰森陶德的小子凭什么？

我对他的出现感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我安慰自己，至少，艾莉娜并没有告诉他，我和她之前的‘约定’。

至少

我知道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可还是忍不住一遍遍问镜子里的自己，

“凭什么。”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艾莉娜最初的渴望到底是什么。

她喜欢挑选幸福的家庭，在镜子里扮演被宠爱的小女儿，

“妈妈，爸爸，艾莉娜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孩~”

他好像从来都没试图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只是一味的在给她，他认为她想要的一切。

德米特里厄斯，你还是没明白，艾莉娜从来都与这无趣的世界截然不同。

算了。

我这么想着，还是决定远远的看着她，而不是直面内心的渴望，去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拥抱她。

【不是情敌】

杰森陶德那小子是个笨蛋，明明他早就拥有这世上最完美的，独一无二的珍宝，却慢一拍才意识到真实的感情。

甚至，他竟然还敢怀疑它的真实性。

他难道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嫉妒他吗？

艾莉娜是多么的在乎他，多么的将他视作特殊的存在。

不单单是朋友。

不仅仅是家人。

用爱人也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羁绊。

他到底有什么好自卑的。

他竟然还多此一举戒备我。

呵，说到底他也不懂艾莉娜于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从来都不是他的情敌。

我与艾莉娜无可比拟默契之中的一部分，就包含着，现在的我永远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与此同时，我永远会把她想要的放在她的面前，而不是给她我想要的东西。

我不希望看到艾莉娜难受，于是我主动找他谈了谈，

“收起你没意义的戒心与怀疑，我根本不会和你抢艾莉娜。”

他还想否认，我压根不会给他机会。

我发出一声轻哼，

“她喜欢的是你，你很明白这点，不是吗？”

他先是理所当然的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走莉娜的。”

我翻了个白眼：“我不在乎你怎么做，我只知道她在乎你胜过生命。”

他皱着眉头，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找他，

“莉娜不喜欢你，也绝对不会背叛我，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他表情愈发困惑：“你想说你对她也没感觉，你们只是朋友吗。”

艾莉娜不在的时候，我从不装出那副‘和善’表情，我语气理所当然，

“我当然喜欢她。”

他脸色一变，又露出那副野兽地盘即将被侵犯的戒备。

我的视线落到别处，嘴角微微扬起：“我的确喜欢她，但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情敌。”

如果她成为德斯蒙夫人，那么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她会被赋予德斯蒙的姓氏，我再清楚不过，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样的囚笼。

是达米安抛弃一切，也不愿意给阿尼亚套上的枷锁。

她那么喜欢自由，我又怎么舍得剥夺呢？

况且我很有自知之明，她不喜欢我。

可如果。

如果。

我是说如果。

她愿意试一试，喜欢我那么一点我想，我不介意为她放弃一切原则。

天哪，什么德斯蒙家族，什么父母从小到大的教导，去他的哥谭。

我会义无反顾选择她，因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看见的，唯一不一样，也是唯一想要拥有的存在。

明明是我先遇见的她，为什么她偏偏就

算了，喜欢的事情从来都没先来后到，也没有道理。

我轻轻拍了拍眼前男人的肩膀，发出一声对着讨厌政客才会露出的冷笑，

“好好对她，否则”

这一次，他打断了我：“用不着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