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公子星昱 4624 字 2024-02-18

她的沉默,更加惹怒他,捏着她下巴:“哑巴了?”

沈星语转开脸,无视他的质问,贝齿咬着唇瓣,一个字也不发出来。

男人变本加厉。

一阵猛烈的风撞在窗户上,支窗的叉杆掉在地上,轰隆一声,撞击着窗牗吱吱作响,冷风灌进来,吹落书案上的纸,散落一地。

北风□□着花瓣,一片片扑簌簌零落。

在压抑中爆发出来的浪潮惊天,沈星语终于窥见到这个男人真正的狠厉,那么多的花样,忍不住哭出声。

到最后,嗓子已经完全哭哑了,像一瓣被冷风吹落的花瓣扑簌簌抖动,衣衫碎的不成样子。

双膝,手肘上都是淤青,眼眶红的像只兔子,指尖的床单都抓烂了。

“知道错了没?”男人问。

沈星语丝毫不怀疑,若是她再回答错,她还要再经历一遍,黯哑的声音瑟瑟:“知道了。”

“错在哪?”他追根究底的问。

“我不应该划脸。”她说。

顾修终于满意了,一只手托着她掌心,玉指抚她指节的血口子:“这么好看的手,骨指修长,肌肉均匀,要好好珍惜。”

“这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一次,但凡你指节多一道口子,你婢子就断一条腿,就从那个阿迢开始吧,不信你下次再试试。”

沈星语尾椎上爬起一阵恐惧,她从不知道,顾修还有这样魔鬼的一面:“我不会了,你不要伤害阿迢。”

“乖。”

顾修摸摸她脑袋:“一直这样乖多好。”

指尖往下去,“还疼吗?”

沈星语“嘶”了一声,小猫儿是的可怜,“疼。”

“你乖乖的。”男人说:“听话就不会受罚。”

沈星语脑袋不住的点着:“我知道了。”

顾修弯腰将她抱起来,去了浴室,他没叫婢子,头一次,侍候她沐浴,修长的手指拨弄水流,将她洗的很干净,抱出浴桶,又耐心,用毛巾将水汽擦的干干净净。

沈星语其实沐浴完一般还要擦香膏子,顾修自然不知道这些规矩,沈星语没敢支使他。

任由他将自己抱出去,放到塌上,又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那支药擦拭肿了的地方。

做完这些,又用毛巾给她绞头发。

沈星语的头发特别厚,又很长,绞发是一件挺重的工作,顾修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目光专注的看着手上的动作,烛火逆着他的五官,清俊不染尘埃的脸,嘴唇削薄,手上的动作很温柔。

沈星语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样细致的一面,很难和刚刚那个粗暴的人联系起来。

她今日见过太多面的他。

上玄月高高挂在夜空,风劲,月也清。

这人于她,是敬畏的高山,是背靠的大树,是心头的爱慕,却也是酸楚。

沈星语心里很乱。

“好了。”

在沈星语复杂纷乱的心绪中,顾修将她的长发完全擦拭干净。

婢子端了一份玉露糕进来,顾修亲自起身,去将糕点端到榻上,用调羹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张嘴。”

沈星语体力消耗的厉害,记不清他刚刚做了几次,脑子是一团浆糊,肚子也饿的厉害。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反而不想吃。

“张嘴。”

顾修又说了一声,沈星语机械的张开嘴巴,含着勺子,舌头卷了糕点进嘴巴里。

甜糯的玉露糕,她吃出了一点苦涩的味道。

“好吃吗?”顾修问。

“好吃。”她回。

顾修将一份玉露糕全部喂进了她的腹中,搁下碗碟,满意的看了她一眼。

柔柔她脑袋:“好好睡觉,明日来看你。”

撂下这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沈星语像一只乌龟一样,缩进被子里,抱着自己的身子,眼角有泪滑下来,但是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感觉到有人戳了戳自己,沈星语抬眼看过去,阿迢给她打手势:“你有没有事?”

沈星语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连腕足上都是青紫的痕迹,她不想被阿迢看见,便用黯哑的嗓音回:“还好,你呢?”

阿迢摇摇头:“我没事,只是站一下,又不会坏。”

丹桂的处罚到现在还没解除,沈星语已经可以预见到,三人不知要被罚到什么时候,“我没用,总是让你受苦。”

阿迢:“受罚本就是婢子必不可少的,你脸上到底怎么回事?”

沈星语:“……褚三娘嘲笑我爹爹,我气不过,划伤自己的脸,是为了报复她。”

她爹爹一生侍弄田地,常年同泥土打交道,耗尽那么多心血,才育出上好的种子,让百姓人人吃的饱饭,她爹爹已经走了,褚三娘,凭什么要嘲讽她爹?

她有什么资格?

阿迢:“报复她,应该是划她的脸,你弄烂自己的脸干嘛?”

沈星语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她又何尝想损伤自己的面容报复褚三娘。

“她是阁老的女儿啊,我若是直接打她,怕给爷惹麻烦。”

自伤,是她那个时候唯一能想到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迢看着她脸上三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心中刺痛,深深吸一口气:“老爷若是还在,知道你自伤,会心疼死的。”

“若是让老爷选,他应该宁愿自己被人嘲笑几句。”

沈星语哑然:“我错了吗?”

阿迢:“或许,姑爷是气你这个。”

沈星语眼中都是茫然,是她做错了吗?

原来是她不懂事。

可是,他不高兴,就要这样对她这样狠厉吗?

阳光透过雕花窗折进来,从地砖上折到墙上。

沈星语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待醒来,已经是中午。

而褚三娘大约是已经被她爹给收拾服软了,听说早上就已经带了花红礼物上门致歉,冷板凳坐到现在,也没发脾气。

沈星语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叫醒我?”

丹桂:“昨儿个爷走的时候吩咐的,今日谁也不许喊您。”

他昨晚还想到了这个细节。

沈星语:“爷人在哪?”

丹桂:“在书房。”

沈星语不懂朝事,觉得对褚三娘上门这件事,自己拿捏不好尺度,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问一下顾修。

掀开被子起身,腰肢酸麻的厉害,足垂下去,丹桂跪在地上给她穿罗袜。

罗袜穿好,她站起身,腿腿酸涩的直打摆,一个晚上过去了还是没休息好。

她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顾修,“丹桂,你去书房问一下爷我应该怎么面对褚三娘。”

丹桂应声,起身去了书房。

顾修正在书房处理公务,潭嬷嬷走进来报:“爷,朝辉院来人了。”

顾修手中的笔一顿,脑子里闪过昨晚她眼角泛着的红,小猫一样瑟瑟发抖的模样。

捏捏眉心,他力道还是用的重了。

搁了笔,看向门口的方向,“叫人进来。”

阳光在门槛处折了一道低矮的门框图形,一道影子探进来,顾修一抬头,却是丹桂垂着脑袋走进来。

“爷,夫人叫奴来问,褚贵女上门这件事该拿什么态度。”

顾修手中的俯钞乒乓扔了出气,砸在地上,纸质的俯钞砸出了暴风骤雨的气势:“叫夫人亲自过来。”

“她若是不愿意,这辈子也别过来了。”

丹桂惶惶然:“奴这就去。”

“要我亲自过去?”沈星语问。

丹桂:“爷心情不太好,您还是快点过去吧。”

沈星语不敢耽搁,忍着酸痛起身,怕最后又是阿迢和两个婢子替她承担了怒火。

“爷。”

顾修目光垂在俯钞上,唇瓣珉成一条线,似是没听到沈星语的请安声。

“爷。”

沈星语没等到顾修的回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喊了一声。

顾修依旧沉默。

欲擒故纵这个方法,在他这根本行不通。

在他这里,只有她服软低头。

沈星语心脏涌起一股酸胀,她觉得,如果她今天真的不主动过来,顾修能真的要她一辈子都别想踏入到这里。

她贝齿咬了咬唇瓣,吸了吸鼻子,绕到书案后面,站到他圈椅旁,拽着他的一截衣袖,轻轻扯。

“是我不懂事。”

“您原谅我吧。”

顾修这才搁了笔,转了目光看过来,这才看见,她眼睛还微微肿着,大概是昨晚哭的太过厉害。

穿的很单薄,一件雪白的狐狸斗篷下,一件薄薄的裳衣,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簪子挽着,原本就清丽柔弱的面庞,这会子像是要化作了窗外的雪是的。

“怎么穿这么少?”

他伸出手,将人搂过来抱到了腿上,手抚上她的脸,触感冰凉。

“也不冷,地笼很暖和。”她解释。

顾修给她解着披风的细带,剥了披风,扯到她高领子的裳衣一钩,耳朵下面,一圈青紫的痕迹绕着脖颈一圈,连后颈的发丝下都是的,触目惊心。

指节怜惜的在上面来回抚了抚。

“褚三娘来了,早晨就来的,我应该拿什么态度面对她?”

“要揭过这件事吗?”

“不必忍她,”顾修看着她的眼睛:“做我顾修的女人,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