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时间。

此刻的冯盛，正站在曙光里一把手的办公室门前。他早都听说王金山，人称“王老虎”此人很厉害。冯盛决定弱弱地戏弄一下王金山，看他是真正的一只大老虎，还是一只纸老虎。

冯盛刚想敲门，但办公室里传来了一个男人和女人打情骂俏的声音。

“我前几天给你说的事情，你没有忘吧？”女人娇滴滴问道。

“什么事情呀？我不记得了，每天有好多事情需要我来处理，我哪里知道你问的是哪个事情。”

“既然你贵人多忘事，把你的猪手从我的身上拿开……。”女人好像有些生气了说道。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别生气了，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你想承包曙光里食堂的事情吗？”

女人冷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答应不答应？”

王金山不冷不热地反问：“答应怎么样？不答应又怎么样？”

“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马上就走，说到做到。”女的好似在威胁他。

“如果我今天答应你承包食堂呢？你怎么报答我？”听到这话，冯盛在门外一脸的冷笑，他知道王金山在钓鱼，而且鱼快要上钩了。

听了这话，房间里的女人没有立即回答，略作思考，便小声说道：“如果你答应我承包曙光里的食堂，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真的？太好了。不许耍我玩……”

然而鱼却不急于上钩。这女人反而很平静地说：“听说你的秘书和打字员，还有张家湾的黑寡妇，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你...”

听了这话，王金山勃然大怒，马上变脸吼道：“你想干什么？你有证据吗？别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我拔了他的舌头，让他（她）乱说话。”

看王金山真的生气了，这个女人又开始笑了，拿出她的看家本领，娇滴滴地说：“看你这人，我跟你开个玩笑，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空口无凭，来在这个协议上批个字签个名。”王金山做梦都没有想到，杨美玲还有这一手，不见兔子不撒鹰。

看完协议后，王金山便说：“我看了一下协议的内容，考虑的挺周到呀，小看你了。你杨美玲表面看起来大咧咧的，心还挺细。”

“跟你这种人精打交道，就得有所防备。不然让人占了便宜，还啥也没有捞到，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要是被丈夫知道了，说不定还得打个半死，你说对不对？”

王金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行，我签了。”说完传来钢笔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冯盛这时，便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有些诡异。

“……办公室门锁了没有呀？别让人看见。”杨美玲有些担心地说。

然而王金山此刻有些急不可耐，恶狠狠地说：“你放心好了，我的办公室，没有我的同意，一般的人是不敢进来的。要是谁敢乱闯，看我不把他的头揪下来当球踢。等什么哪？磨磨蹭蹭的，快要到上班时间了。”

说话间，听到房间里有关门的声音传出。

站在房门外的冯盛用手一推，发现办公室的门并没有锁，他人影一闪，便溜进了房间里面。

冯盛侧身靠墙仔细一听，办公室的套间里已经宽衣解带了。

冯盛快速靠近套间门口，侧身用一个指头轻轻推了一下门，套间的房门便开了一个小缝，这个小缝便把床上的一切展现无遗。

作为血气方刚的冯盛，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等待时机。

就在这个十分关键的时刻，只听办公室里传出两声重重的咳嗽声“咳咳——”

王金山恶狠狠地骂道：“快穿好衣服，我出去看看，谁他的妈的这么没有眼色，坏老子好事。我剥了他的皮，做个大鼓天天捶。”

当王金山提着裤子走出办公室套间时，发现办公室的门开着，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便一脸杀气地问道：“谁让你把门打开的？干什么的？你找谁？”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门是我推开的，我找你有事，至于我是干什么的，你自己看。”冯盛满脸堆笑，弯着腰毕恭毕敬地把手里的文件和任命书，交到了王金山的手里。

王金山把任命书看完，再看完任命文件，便抬起头上下打量冯盛一番之后，冷笑一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冯盛傻乎乎地一笑说：“我今年刚满二十三岁。”

“上面真能开玩笑，安排个孩子来当二把手，一个孩子能干什么？毛都没有长全。”王金山骂咧咧的发着牢骚，然后“啪”地一声把任命书和任命文件甩到了办公桌上。

这时候冯盛仍然很低调地问道：“你看要不要召集班子成员，宣读一下我的任命文件，大家互相见个面认识一下，以后好互相配合工作？”

看着低眉顺眼的冯盛，王金山想起自己刚要当神仙了，就是被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给搅黄了。

想到这，王金山就一肚子的气没处撒，挖苦道：“你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当兵，却偏要回来到我们这个穷地方当里长，我看你是脑子打铁了，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呀？”

“你看你那个怂样，能当里长吗？站没有个站相，松松垮垮的，还弯着个腰，哪里像个当兵的样子？还召集班子成员，你知道乡里是干什么的吗？还配合工作，配合谁的工作？配合你的工作吗？”

王金山恶狠狠地再次说道：“告诉你，我在这里当了十多年一把手，还没有那个二把手敢在我面前放话。我还告诉你，前任都五十五岁了，在这里干了不到半年，灰溜溜的调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就是这里的天，你知道吗？别看你拿个任命书和任命文件来，就人模狗样的能当曙光里的二把手，我一个电话打到藩里，你马上靠边站，你信不信？”

“我还真不信——”冯盛关掉了手里的微型录音机，眼神冷冽地回答道。

此时的冯盛才真正感觉到啥叫山高皇帝远，上级的管理管不上，同级的管理的不敢管，下级管理没有权力管。权太大失去了约束和监管，一个里上一把手就成了土皇上。

听了冯盛的回答，王金山楞了一下，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眼神犀利，腰杆笔直，而且在一步步地向自己走近，王金山心里一慌，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