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后的清晨，天刚灰蒙蒙亮，在盘龙市的后山上，出现了九个人的送葬队伍。没有吹吹打打，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只有默默地垂泪。

渐渐地东方天空，开始出现了鱼肚白，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冯枭。他一身黑色衣服，胸口上别了一朵白花，他的脸上挂满了泪珠，由于清晨天有些冷，他嘴里呼出的气体形成了冰霜。冯枭的手里提着一篮子黄纸做的钱币，一边走一边扬向天空，圆圆的纸钱，一到冯枭的头顶，就被冷风给刮走了，仿佛有无数鬼魂在争抢似的。

冯枭的身后跟着四个人，他们分别是老疙瘩和雷刚，还有胡子哥和巴特，他们四个抬着价值一万元的棺材，棺材里面躺着天不亮。昨天晚上冯枭和几个兄弟给天不亮洗了个澡，冯枭把天不亮心脏的位置做了缝合，然后给天不亮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新衣服包括袜子和内|裤，新秋衣，新棉衣。冯枭把自己脖子上一个比较值钱的玉佩，挂在了天不亮的脖子上。

在棺材的后面依次跟着高雅和紫雪，还有唐嫣，她们三个今天都没有化妆，深色服饰都很朴素。走在最后一个人，就是矮冬瓜，也就是李世豪。他手里拿着许多要烧的纸张，哭得很伤心，天不亮生前和他玩得时间比较多。

这个墓地是冯枭三天前，自己亲自来看的分水宝地。冯枭用了八年的业余时间，学的风水秘笈，今天派到了用场。他给天不亮选了一个三面环山，前面可以看到穿城河的地方。就连不会看风水的老疙瘩也赞叹道：“我说大哥，你选的这个墓地，还真不错，就像一大大的座椅一样，天不亮兄弟刚好躺在这个座椅的中间，而且他可以每天看到这个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城市。”

在这三个女人中，还有一个女人，也哭得比较伤心，她就是紫雪。想到天不亮在人民医院里的点点滴滴，紫雪就伤心不已。他是紫雪的一个追求者，一个曾经跪在她面前，希望她能做他的女朋友，她狠心地拒绝了。没有想到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天不亮，如今成为永别。

紫雪低声哭泣着，他仿佛看到天不亮就跪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声音似乎正回荡在她的耳边。还有紫雪和天不亮在小饭馆吃饭的情景，也历历在目，犹如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

地处西域的盘龙市，人去世之后，墓坑一般不是很深，也就三米的样子。当棺材放入墓坑后，冯枭带头在天不亮的棺材头上压了第一铁锹土，接着大家七手八脚地，就把坟墓给堆了起来。在墓坑的前面，有一个墓碑，上面写了一行字：孙开源先生之墓。后面便是年月日。

冯枭单腿跪在天不亮的墓前，开始烧纸，随后大家的哭泣声响成一片。纸灰在坟墓的上空盘旋着，然后四处飘落。冯枭低声说道：“开源兄弟，一路走好，我们来给你送行了。愿你在天堂一切都好，如果需要什么，就给大哥托个梦，大哥一定会满足你的需求。”

当九个送葬者，站起身的时候，天已大亮，远观一切尽收眼底。

在回去的路上，雷刚看着唐嫣问道：“唐律师，我大哥的事情市局要怎么办？”

“好的是，市局的特警没有在你大哥的身上搜到手枪，你大哥一口咬定，他用的枪是在地上捡到的，他用的是军刺。现在国家对个人拥有枪支管理很严，一旦确认你私藏枪支，弄不好会被判刑。

还有，你大哥用军刺捅了两个中年枪手，不过没有捅到要命的地方，就是流血有些太多，如果不死，问题不大。关键的问题在你大哥，打了马青山四枪，这四枪都打在腿上，我估计马青山就是治疗好了，不是坐轮椅，就是个瘸子，他以后有可能就是马瘸子了。”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

“唐律师，那我兄弟天不亮，就这样白白死了？”老疙瘩十分着急地问了一句。唐嫣笑了笑说，“那有白白死的道理，这个事情，你大哥委托给我全权办理，最少人命价一百万，等他把钱赔完之后，我再起诉他杀人偿命的事情。

马青山绑架、杀人，数罪并罚，应该判他个死刑，不过这中间的变数还很大。因为我们国家的法律还不很健全，有漏洞的地方比较多。

马青山的代理律师现在要求对马青山保外就医，我也对你大哥申请了保外就医。你大哥后背上和胳膊上有砍伤，肚子上有刀伤，肩膀上有枪伤，市局也无法驳回我的申请。

你大哥这次也真狠，割了八个人的耳朵，一板砖把一个拍成了脑震荡，有四个脸部打成了猪头，把两个中年枪手，捅成了重伤，有一个枪手的右眼被他的一根毫针给刺瞎了，还有马青山腿上的四枪。如果他没有我这个律师在身边，他可能要坐牢。”此言一出，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

胡子哥悄悄地走到冯枭的身边，小声问道：“老大，你在地上捡的枪，别人可以信，但我不信，你能告诉我，你的枪当时藏在什么地方吗？”冯枭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天不亮的墓地，胡子哥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呀！”

“冯枭，市局最近会随时传唤你，所以你不要随便离开本市，我提前通知你。”高雅看着冯枭高深莫测的表情说了一句。

冯枭给了高雅一个温柔的微笑说：“是，高警官。我绝不离开本市半步，等候市局随时传唤。”冯枭的话，让紫雪笑得花枝乱颤，她对唐嫣说，“冯枭大哥，有一个做警察的老婆，可以省好多麻烦，他真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