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是来接我了。”

柳萤边走边开口：“是啊，我回去后不小心入定了，一直没醒，这不一醒了我就下来接你啦。”

说着从手里掏出一块和她一样的黑色手牌递给他，“这是我们香魂殿的牌子，以后你就和我住在这里，你呢就是我的首席弟子啦。”

陆归远用手指擦拭着手牌上的茉莉，低着头喃喃道：“我以为师父反悔来着，不愿收我为徒了，想来是我多虑...”

他抬头就对上了柳萤那琥珀似的眸子，见到她担忧的眉眼看着她的脸，晃了晃神。

“我说了会来接你，就一定会来的，你可好，有没有染上疫病。”

“谢师傅挂念，我不怎么外出，一直在内院未曾染上，不过还请师傅看看镇上的人，看这疫病是否有破解之法。”

“好呀，那你跟着师傅，我们一起去看看，等这事结束了，我们就上山。”

顾凌从山上下来有三个月了，刚来到长门镇的时候镇上还没有这么多得了怪病的人，谁知一天天过去，这里已经找不出几个好着的人了。

最开始他想找几个得了疫病的人，看能否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这个怪病的源头，但是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多张嘴不碍事，不痛不痒，天天在善堂反倒耽误他们做工，人越来越少，只剩下那些带着孩子的女子，和定了婚期的姑娘。

眼前的小姑娘脸上的只有一道浅浅的印记，摸上去还是光滑的，倒是她的母亲，脸上的那张嘴清晰可见，有时候动一动，还能透过它见到牙齿，喝汤都漏水。

顾凌写了道符贴上去，也没什么动静，这病来的奇怪，一看就是和祟气有关，但是却一点都感应不到。

他正急着掉头发，那去而复返的新长老就从门口进来了，后面跟着个身量修长的男子，左手上有金色的符文。

“柳长老，师弟。”顾凌起身作揖。

柳萤进来时四处看了看，善堂里来往的人不多，“顾凌，你师父说你下来有三月了，看出些门道没有。”

“弟子惭愧，目前还未发现任何线索。”顾凌叹了一口气，“时间越长，弟子越是觉得这情景不是祟气造成的，就像是一般的疫症，只是症状奇怪而已，弟子在此逡巡三月，未能查到一点祟气的影子。”

“是祟气，你猜的没错。”柳萤盯着善堂角落里的那张桌子，问了顾凌些细节，便回过头叮嘱陆归远，“你和顾凌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世上无论何地发生怪事，无非就两种原因，天灾或是人祸。

她走到了善堂的最里面，那里坐着位姑娘，身上穿着锦衣，绣着着兰花的纹样，脸上遮了块兰花纹样的手帕，在角落里翻看医书，和整个善堂格格不入。

“姑娘可是镇上医馆的女儿”柳萤在一旁坐下报家门，“我是三戒的长老，顾凌的师叔。”

少女脸上欣喜起来，声音也很轻快：“是柳长老吗，顾道长有提到过，我叫穆逢，是穆大夫的女儿，您是仙山上下来给我们治病的吗，太好了，这下大家有救啦！”

“我想先和你打听些事，你能给我说说最早来医馆看这怪病的人，和这段时间镇上发生的怪事吗？”

“最早来医馆的。”穆逢想了想：“应该说最早是半年前，河边卖馄饨的赖大叔来找我爹，说脸上多了道口子，我爹给他开了两副药，没两天他就找到我爹，说脸上长了张嘴，说我爹的药没用，闹了好大一阵，后来陆陆续续有人都脸上多了一条缝，他才不来闹了。”

“要说怪事…”穆逢瞟了一眼门口的陆归远，低下声音说：“您没听说吗，镇上都传陆老爷疯了，先前有人见他常在河边晃悠，整个人瘦的都看不出人样了。”

柳萤想了想，估摸着这次的事情和陆家有关，医馆嘛，行医救人，承人情的地方：“穆姑娘，关于陆老爷家的事情，你听过什么传闻没。”

“您是觉得这事情和陆老爷有关？”

“那倒不是，只是说都说到了，我就听一嘴。”

“好吧。”穆逢往柳萤这边挪了挪，声音细细的：“我是听来医馆的病人说的，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