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渊感觉空气一点点的被推入肺里,渐渐缓过了点神。
感受到嘴上冰冰凉凉柔软的触感,不自觉迷糊的伸舌头舔了口,是海水的咸味儿。
被猝不及防舔了的楼淮之,却欣喜若狂的松了嘴,赶紧帮人拍背顺气。
“咳咳……”
琅渊顺利的将肚子里的海水彻底咳了出去,整个人渐渐回温。
“暖的,暖了……”
楼淮之微颤的紧紧抱住刚刚缓过神的琅渊,琅渊都差点又被禁锢的透不过气来。
“松松松!咳…咳……”
声怕把刚刚清醒的人又给勒坏了的楼淮之,赶忙松了手战开,给人留出足够的空间喘息。
琅渊不满的俊眉紧簇,不自觉伸手抚了扶自己的唇瓣,心情像火山般喷发。
亲了吧,刚刚楼大狗是趁着他晕过去,绝对是强吻了他吧!
他他他……我……我的初吻!我在魇界都还没有谈过朋友,上万年的初吻……我我我要刀了他!刀了他……
此时,琅渊怨憤的眼神幽幽的抬起转向大狗。可迟钝的楼淮之,此时正巧也情不自禁心有灵犀的跟琅渊一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楼淮之思绪翻涌不断的想着,紧张的那颗原本不会有什么响动的邪神心脏都跟着,小鹿乱撞了起来。
他家琅渊崽子的唇,好软,好甜。有海水的味道,还有一点点好吃的咸味。甜咸味儿,他生前最爱。
而且崽刚刚,刚刚舔了他对吧,是吧?有吧!
难道琅渊也觉得亲亲舒服,那是不是还会有下次……
看到楼淮之那恋恋不舍的揉唇模样,琅渊悄悄的把想手刃作者的邪火压下去,现在这个本自己受伤了,还不能立马刀了他。
琅渊臭着脸,看着明显已经不像昨天那般阴郁晕乎了的,正常的楼大邪神,心里暗暗的给人已经安排上了‘无妻死刑’。
等过了副本,就刀了吧。
什么垃圾偷吻他的蠢狗。
可是等两人真的登出了副本,琅渊又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上上个世界那把能伤到邪神的屠龙刀丢了。
掐死?捂死?溺死?
把自己跟楼淮之隔开,关在浴室里对着镜子的琅渊叹了口气。
算了,下个副本再刀吧,睡觉要紧。
胡乱的冲了个澡出来的琅渊斜睨着脏兮兮的邪神大狗,嫌弃的把人扔进浴室。
“不洗干净,不许进卧室!”
楼淮之委屈巴巴的打开水龙头,又想到自己昨天魂游般的羞耻举动。就是在这里,崽子‘温柔’的给他洗了。
现在清醒恢复过来,心里不住的反复想起琅渊崽子的柔软唇瓣,温柔帮他吹头发揉过发间的软软玉手,昨天扎实的搂在手里很久很久的细腰……
“嗯哼……”
黑雾不受控制的四散在水下肆意翻涌,他控制不住的低吟出声。
他觉得他这种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楼淮之感觉自己又快要热的晕乎乎了。
黑雾的动向都开始控制不住。
“没事吧?”
琅渊听到于是里奇怪的声响,心里莫名其妙的想着,大狗子又要给他找什么破事儿。
“没……没事……”
楼淮之啪的一下将淋浴扭向彻底的冷水,企图用冷水让自己的脑子恢复清明。
琅渊莫名其妙的看着一头湿漉漉的就要往身边倒下的楼淮之,堂堂邪神怎么洗个澡跟打了场仗般,跟累瘫了似的。
“起来,头发湿的。”
琅渊嫌弃的把人从床上蹬了下去,自己也起身拿了吹风机递给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楼淮之。
看到楼淮之双眼无神的委屈瘪嘴,琅渊感到自己呼吸一滞,好像又回到了养狗的状态。
算了,老子对你的最后一次宽恕。
一把把人拽起来扔进沙发里,狠狠的揉着楼淮之的狗头吹了起来。
“以前,很小的时候,妈妈她经常给我吹头发。也是这样,很温柔的揉着脑袋。”
神特么,妈妈!
温柔个鬼,没看到老子在蹂躏你脑袋吗!鬼是你老妈。
琅渊愤愤的扔下吹风机罢工,把自己扔进床上的被窝里,不看楼淮之。
楼淮之不解的痴痴看着身后的人,扔吹风机,上床,扭过头,一气呵成。
他很茫然无助的不明白,只是说他想到的事情,夸人温柔,突然怎么就不继续了。
无奈的楼大少爷不会自己吹头,平日都是放着自然干的。
他扒了插座,就跟着躺上了床的另一边。
而此时已经在疲倦感的催命下,迅速进入了梦乡。自然也没机会赶走这个不自觉的不速之客。琅渊要是醒着,不赶他走已经算仁慈了,竟然敢自己爬上他的床。
楼淮之看着这个刚刚因为不想看他,头扭向现在正对着他这侧的脸,心情终于从副本的压抑中放松了些。
琅渊人在微薄的被子下安静的趴着,像条优美的罗马雕塑。腰臀比线条在薄被下印出流畅优美的线条。
楼淮之忍不住的朝向琅渊,欣赏这个本由他所创的可人儿。
可现在的琅渊又已经不是他笔下的那个虚拟形象了。
他是个独立的实实在在有灵魂,会喜怒哀乐,有自己想法判断的人。与他笔下的崽崽性格迥异,也不会乖乖按着他安排的剧情走。
他笑着,爱不释手的将这个人轻柔的揽入怀抱。
这已经超越了是他笔下‘亲崽’的范畴了,这是个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人。
他是一个名叫琅渊的人。
楼淮之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喜爱?留恋?心疼?怜惜?
他鬼迷心窍的微微低下头,偷偷轻点了点琅渊的唇瓣。
没有了海咸味儿,只剩下满心的甜。
但是每每想到琅渊崽崽在他写的世界里痛苦挣扎了这么多年,他又觉得心里酸溜溜的,满心歉疚。
这次梦里的琅渊终于如愿吃上了世界大餐,满足的舔了舔甜腻的嘴唇。
感受到怀里的人回应般的舔舐。
楼淮之的黑雾又开始旋转跳跃般兴奋的将人整个包裹严实,那有实体的手臂也更加有力的紧了紧怀抱。就像是孩子非要拥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入眠一样,又像是兽类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疯长。
但是楼淮之没有想到过爱情。生前对父母死亡的恐惧,让他从来没有往爱情上向往过。
他一直孤身走了十几年的光阴,身边形形色色,或真心或虚伪的人们,都不过是他孤寂生命里的过客。
就像留不住挚爱的家人般,他从未企图留过任何人。
唯独琅渊。
楼淮之可能还没有发现,自己这种其妙的情感,已经渐渐侵蚀着他,原本那只想孑然一身、淡漠一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