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路忙叫上助理：“我们先下车买个东西，你们聊。”

苏玟瞪了傅子路一眼，只能转头冲林祯扯出一个笑：“如果你是想说……”他打算明了告诉林祯，自己恐怕没办法和人谈感情。

但林祯打断了他，姑娘倾身伸出手，捂住了苏玟的嘴：“别说话。”林祯的手柔软温暖，甚至带着点不知道是护手霜还是香水的淡淡香气，可能是因为生气，她微微蹙着眉，杏眼睁大了些：“你先听我说。”

“我不敢说我对你的感情经历知道得很清楚，”林祯说，“但我不介意。我们这一行，想找圈外的人其实挺不容易的，圈内吧人来人往，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只有这些人。我们最合适，我也愿意等你觉得合适。”

苏玟能越过林祯背后的车窗看到外边暖融融的一团路灯光芒，车内女孩子也显得柔和温润。父母老去、朋友各自成家，生活波澜不惊，这念头涌上来时，苏玟不可否认自己有一瞬间的意动。

他几乎就想这么答应下这话，但一瞬间曾经恋爱的欢愉又深深浅浅地在心头随着意动涌上来，苏玟溃败，只抱歉地笑一笑：“林祯，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喜欢人的能力，现在答应你只是对你不负责。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感情，也很想回应，但……”

“你愿意吗？”林祯打断他，“让我试一试你还有没有喜欢人的能力。我不介意，我只想我有一次机会。”

女孩目光灼灼，苏玟半晌没能说出话。好在这时傅子路回来了，他敲敲车窗，掩下眼角眉梢透出来的八卦心思，硬生生扯出副怕打扰好事的忧切。苏玟想，当时傅子路带自己的时候也很年轻，要是那时候走上演艺路线，现在应该有所成绩了。

“小陆之前给我打电话，”傅子路说，“现在已经找过来了。”

小陆是林祯助理，她点点头：“你们赶紧去机场吧，别误机了，我跟小陆回去就行。”

“好，”傅子路帮林祯打开车门，“注意安全，到了给玟玟发个消息吧。”

林祯也不回头看苏玟，只脆生生地应：“好。”

苏玟到底没能表态，他也不搭理傅子路，摇下车窗，支着下巴发呆。窗外夜景匆匆掠过，世界繁华空洞，好像没什么值得眷恋的空壳。但偏生这里面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恩怨情仇，相遇与离别共存，相爱与背叛交织。

人与人之间总是这样，情愫暗生又悄然终结，而有人恋旧又难以释然。

苏玟赶回北京参加活动，连轴转几天把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但也没完全抛下，林祯挺认真的，主动增加了和他的联系，苏玟也尝试着带着热情回复她的消息。那晚林祯的话挺打动他的，苏玟也很想试试自己还有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能力。

苏母知道苏玟和林祯有望发展，也不着急催婚了，只偶尔在苏玟面前夸夸人姑娘的好。惹得苏玟吐槽：“妈，林祯才是你女儿吧，我恐怕是被你看上的女婿。”

苏母毫不介意：“要真能进门，儿媳不就等于女儿吗？妈妈的小棉袄都有了，儿子就不重要了。”

苏玟眉眼一耷拉，瘪起嘴，委委屈屈喊了声：“妈——”他这些年和苏父苏母的关系越发亲近，时常都想扮小孩相弥补自己幼时亲近的不足。苏母最吃不消苏玟这套，忙改嘴：“放心放心，你还是妈妈的宝贝。”

但苏玟心里清楚，自己对林祯始终少了点味道。礼貌有余，亲近不足，虽然时常会聊得投机，但是不似年轻人谈恋爱似的涌动激情。

相较苏玟这边的平静几乎如死水，郇弈那边倒是几经大风大浪，如今总算消停下来。他消瘦很多，站在高楼的落地窗边，栋栋高楼拔地而起，俯视纽约，会感到一丝这个城市的冷漠。

有人在身后叫他：“你确定要回国？”

郇弈转过身，此人和他有五分像，脸庞不如郇弈精致，更像是刀削式的，利索地被塑造。但这样会让他显得锋锐，举手投足抬眸都会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