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某个名字时,慕时琛有一秒的分神,而后他轻慢的挑起眉,反问道:“很重要么?”
慕乔重重点头:“当然重要!”
慕时琛看了她一眼,绕开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用那只流血的手游刃有余的打开医药箱,嘴上漫不经心的说,“就算是为了她,她也不会对我感恩戴德,更不会因此与我复合。所以到底出于什么理由,并不重要。”
说罢,他抬眸冷冷看向容临,热衷于看戏的容临这时终于良心发现,笑眯眯的接过医用酒精和棉棒,为负伤的慕总服务。
慕乔站在他们身后,眼圈通红,她扬起脸蛋,冷笑,“哥哥说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怪我害的你们离婚吗?”
慕时琛微怔,沉默了一会儿,方再度扬起轻懒的笑,转头看向慕乔,语调温和平缓,“好了,小乔,别胡思乱想了,这些都不重要了,詹姆斯医生还在书房等你吧。别让他久等。”
慕乔固执又倔强的看着他,像是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不罢休。
慕时琛却已经怡怡然的同容临说话去了。
……
某些精神病患者或者说心理变态,会无意识的给自己的行为赋予正当性,哪怕事实上这种行为违法乱纪给旁人带来巨大伤害,她又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什么,而被她伤害的那些人则是活该、咎由自取。
所有常人难以理解的丧心病狂,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渴望获得一份满意的亲密关系,爱情与承诺,嫉妒与背叛,在她这里会无限被放大,足以蒙蔽她的双眼,控制欲与独占欲会占据她的理智,促使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詹姆斯的中文老师教过他一次词语:相由心生。再美丽的皮囊都挡不住丑陋的心肠,他觉得这个词很没道理。
那些漂亮娇美的小姑娘无论怎么咬牙切齿,美貌好像依旧动人。
詹姆斯想,他可能就爱看咬牙切齿面无可憎的小女孩吧。
他站起身,从胸前口袋里拿出干净洁白的手帕,绅士有礼的递给慕乔:“今天我们换个话题吧。我记得初次见面时,你提起了催眠。如果你对催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慕乔倏地抬头,盈盈泪珠还挂在睫毛上,令她显得楚楚可怜。
詹姆斯抬手,手指沿着她的侧脸轮廓,虚虚勾勒至她耳后,慕乔莫名寒毛直竖,整个人都绷紧了,却又觉得他笑的实在温柔,引人沉沦。
慕乔喃喃的问:“你真的要教我吗?”
“当然了。”他轻轻眨了下眼,碧绿瞳眸像流光溢彩的翡翠,“像慕小姐这么有趣可爱的小天使,谁会忍心拒绝呢。”
……
楼上小书房温柔和煦的诡异,楼下客厅各种电闪雷鸣。
容临上药没轻没重,慕时琛吃痛偏偏一声不吭,末了,没好气的过河拆桥,让容临赶紧滚蛋。
容临本就天不怕地不怕,最近更是看惯了慕时琛阎王似的脸色,于是毫不在意的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优哉游哉的单手撑着下巴与阎王闲聊:“要我说呀,你这么舍不得,就把她找回来呗。反正当初她和你在一起时就未必心甘情愿,你再胁迫她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慕时琛被“胁迫”两个字刺激的脸色愈发阴沉,不顾手背的伤,十指骨节捏的嘎吱响,好像容临再信口雌黄,他就一拳把他扇回老家去。
容临才不怕呢,他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揶揄的望着慕时琛:“不过话说回来,你同意和她离婚真是叫我吃了好大一惊呢!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圣啊!路晨曦也蛮让我意外的。我以为她会胡搅蛮缠来着……哎!”
说着,他重重叹息了一声,表情和语气却是得意的很欠揍:“如果换成是我家那位,肯定不会这么大方懂事,不把我逼上绝路把我家闹得天翻地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和路晨曦真是叫人感动啊,彼此成全,彼此放过……哎呦!”
容临捂着胸口,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怒吼:“能不能轻点,踢坏了你赔得起吗!”
慕时琛:“……”
这混蛋幸灾乐祸,明朝暗讽,伤口撒盐的习惯是改不了了!
慕总生平一大愿望就是,有一天能把容临给过的“伤害”加倍还回去。
慕时琛眉眼寡淡:“笑话看完了,你可以滚了。”
“别这样说嘛!我来是有正事的!”容临撑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最初来的原因,“南欧那边来消息了。说是老头子食物中毒,送进医院差点没抢救过来。”
慕时琛眉眼动了动,“谁下的手。”
“不清楚。想他死的人太多了。”容临耸了耸肩,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抱怨,“你什么时候把南千从路晨曦身边撤回来啊!他该干的事情都让我干了!”
慕时琛凉凉的一掀眸,容临肩膀一塌,撇撇嘴,故意说,“柳家那位大少爷对路晨曦可是至死不渝呢,这种时候他趁虚而入你就肯定没希望了。所以啊,你还是抢在路晨曦脱单之前,先找个新欢。这样也不算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