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可乐也很精明,知道妈现在正愁着呢,一点也不去打扰,一路听着兵哥哥给他讲故事,落得逍遥自在。
裕藩王在撤回了州内后,陈可心就提出来,军营中的生活太苦了,不利于皇上养病,裕藩王想着也是,就派人把夏凌轩送到了宗藩王的府里。
宗藩王父子这会儿还在皇宫里面做客呢,而藩王府里的人也没见过夏凌轩,陈可心特意交代随行的人,一定要说夏凌轩就是个受伤的将军,可千万不能说是皇上,免得引来别人的暗算。
到了这,陈可心就能够和乘风会合了,在军营人多眼目杂,所以乘风只是化妆成士兵监视着司空澄,等裕藩王一走,陈可心就让乘风去找她要的东西,准备立即给夏凌轩处理伤口。
等待的时间好像很长很长,陈可心心里有点忐忑,她不停的喝茶让自己镇定一些,乘风办事也是快,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乘风带回来的有从中原地区当做商品出卖的竹筒,只是这些竹制品是被制作成了茶杯,或者笔洗,总之,只要筒状的密封的,看着大小合适,乘风都收集回来了。除此之外,还有锋利无比的小刀,用来处理坏死的腐肉,另外,还有消毒用的烈酒。
等一冷一热的开水准备上了,陈可心就下令把整个房间密封起来。
这时候司空澄虽然摆脱了轮回之眼的束缚,但因为大家都说这位昏迷的男人是将军,所以他也就没有多的想法,这就准备起来,要为夏凌轩处理伤口了。
陈可心从没见过做手术的场面,顶多在电影里面看见有的杀手会自己切开皮肤取子弹之类的,等司空澄拿出了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的时候,陈可心就有点晕了。
好在司空澄是做多了这样的事情,并不觉得恐怖,这就清洗了伤口,在火上烧了刀子,开始动手。
陈可心好害怕,整个人都有点晕,这样的场面比杀人更恐怖,她紧紧的捏住了夏凌轩的手,他这会还在昏迷中,正好省去了陈可心愁的麻醉问题,她不敢看,却又担心司空澄不会好好的操作,所以,她愣是看着司空澄,顽强的看到他从夏凌轩的大腿上分离出一片薄薄的腐肉,露出了鲜红底……
那碗口大的疤,红得触目惊心。
因为聚精会神,司空澄已经满头是汗,眼看着那伤口终于被分离出来,他才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用袖管一抹头上的汗。
“怎么样?”陈可心赶紧问。
“还好,你看,因为中的毒不算多,伤口也很浅,所以溃烂并不算很严重,把这些腐肉处理掉,好好的包扎起来,再保持换药,就基本本事了。”司空澄说着,就开始用烈酒给伤口消毒。
那沾着烈酒的棉球一挨着夏凌轩,灼伤感就让夏凌轩闷哼起来,他太疼了,所以醒了。
陈可心一看,赶紧让司空澄住手,上前抓着夏凌轩的手紧张的问:“是不是疼?”
“嗯……”夏凌轩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疼得不行。
“我们在给你处理伤口呢,你得忍住!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东西咬着,这是一定要消毒的,不然伤口要是感染了,你也许真的会死。”陈可心说着,就赶紧起身去找,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让夏凌轩咬着,她就瞄上了一旁的精美红木槅门,直接一拳砸了,然后弄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红木条,感觉合适了。
于是,夏凌轩就只能悲催的咬着那条红木了,司空澄尽管下手很轻柔,但那是大片的肉上沾了酒,仍旧疼得夏凌轩满头是汗,差点就这么昏过去了,好不容易熬了过去,他已经快要虚脱了。
陈可心帮着司空澄给他的伤口敷药,然后包扎起来,这才取掉了夏凌轩嘴里的木条,问:“放心吧,已经把那些坏死的肉都剥掉了,伤口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是,还得给你疗毒!”
“呼……”夏凌轩也喘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他相信陈可心不会害他,只要她出手,一定会好起来的。
司空澄简单的把东西收好,这就开始给夏凌轩扎针了,今天裕藩王是不会来打扰了的,他这会正在焦头烂额的研究怎么保住这最后一道防线,这要是再来进犯,就真的是彻底的打进了州内了。
所以,陈可心就在夏凌轩的身边放好了几个火盆保暖,把他的衣裳都给解开让司空澄施针。
比起酒撒伤口,扎针就像被小蚂蚁咬,所以夏凌轩被司空澄给扎成了刺猬也没有哼过一句了,乖的就像是案板上的肉,司空澄选准了几个关键的穴位,一拔出针来,陈可心就递上火罐一枚,帮助吸取毒血。
夏凌轩如此这般的折腾着,终于又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陈可心心里为他捏把汗,同时又在心里琢磨着等他醒了要给他吃些什么补补身体。
等司空澄把所有的针都给清理掉了,再把火罐从夏凌轩的身上拿下来,陈可心就看见了那些竹筒的圆形印子上浓稠的黑血,想着夏凌轩吃的这些苦,眼眶不知不觉的就湿了,陈可心给他擦拭着,一边默默流泪。
司空澄看着陈可心这副模样,叹了起来:“干娘,你对你的儿子可真好……如果我有一天也快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