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夕觉得这古代的老鸨放在现代肯定是顶好的经纪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气质符合什么包装，什么出场方式。

“既然妈妈这么说了，仙儿便依了您。”苏凝夕来这的目的是为了山楂，这山楂在古代属于西域珍品，估计只有王公贵族身上才有，所以她必须一次就赚足眼球，迷倒那些放诞风流的男人，让他们乖乖交出自己所需的东西。

老鸨让苏凝夕在后台准备着，自己扭着屁股翘着兰花指出去了。

“花妈妈，您说得那个美若天仙的‘仙儿’呢，把我们都招来了，人总得出现吧。”楼下有人开始沉不住气了，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冲老鸨嚷嚷着。

“爷，瞧您说得，花妈妈我哪回骗过人，这回这姑娘说是‘天人之姿’都不为过，多等一会儿，保准您吃不了亏。”老鸨甩着手绢笑着说道，每回来了新人，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都闹腾，反而是雅阁里那些真有钱的沉得住气。

雅阁里冷墨寒正喝着酒，原本来绮芳阁不过是图个说话方便，没想到正好赶上有新姑娘出场，听说这老鸨眼光极高，能让她说是“天人之姿”的女子，他倒是要见识见识。

几名舞姬拨开粉红纱布，踩着碎步轻扭着腰肢出来了，舞姬中心有一名身着绿衣的领舞者，粉唇微抿，眉尖轻蹙，水汪汪的杏眼透着迷离，仿佛要将人的心都融化了。

“这台上的绿衣女子，可是仙儿？”有位客人指着台上大声喊道，他这么一说，好些客人都应和着，这绿衣女子身上是真有些“仙味”。

冷墨寒呷了一口酒，举着酒杯笑着问对面的人：“尚兄，你觉得这台上的女子如何？”

“美则美矣，少了灵气。”尚子蘅瞥了那舞台中央的女子一眼，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还以为号称“佳丽云集”的绮芳阁多新奇呢，这绿衣女子跟自家府里的舞姬一比，也还是矮上了一截。

“哈哈，尚兄可不要拿这绮芳阁的人跟你府里的舞姬相比啊，西域女子灵气十足又能歌善舞，自是这些风尘女子比不得的。”冷墨寒夹了口菜送进嘴里，他觉得这绿衣女子不是今天的重头戏，现今绮芳阁里的花魁都比这绿衣女子漂亮，她又怎么担当得起“仙儿”的名声。

果然，不知何时，台上响起了一阵阵琴音。

“半尘烟世半尘沙……”苏凝夕轻启双唇，将早年间一起制毒的蓝颜送给她的歌唱了出来，她的歌声充斥着绮芳阁的每一个角落，有如泉水潺潺，令人心旷神怡。

“冷弟，恐怕这女子才是今天的主角。”尚子蘅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跟着琴音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甚是满意地点点头，“琴技不熟，但曲子倒新鲜，歌声听起来倒也是美。”

“尚兄对其有意？”冷墨寒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在哪儿听过又忆不起来，只好摇头笑笑，恐怕是自己多疑了。

十几位舞姬包围着弹琴之人，就算他们的雅间是二楼最好的位置，也只能看见苏凝夕模糊的侧面。

“若真是‘美若天仙’，那今夜我便包了她，若不是，带回西域做琴师也可。”尚子蘅爱歌舞成痴，看到能歌善舞之人忍不住就想带回家慢慢欣赏，今天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说什么都要为她赎身了。

舞阵变了，舞姬连成一排，然后一个个分散开，将舞台留给了苏凝夕一个人。

看清这“仙儿”的面貌，尚子蘅赞赏地点点头，更坚定了自己要为她赎身的念头。

“中原美女何其多。”尚子蘅对冷墨寒发出一声赞叹，刚才还有些瞧不起这小小的“绮芳阁”，这会儿就不得不佩服老鸨的手段了，真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想我府里上百舞姬，竟寻不出比这纵琴之人更美的，她真真是当得上这‘仙儿’的美称……”

冷墨寒盯着台上的人狠狠皱了皱眉，虽然她花了妆戴了面纱可还是逃不出他的眼睛，苏府已经败落成这副德性了吗，竟然让自家女儿抛头露面上了这绮芳阁。

一曲完毕，全场沉寂，片刻后，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老鸨上了台，拉着苏凝夕的手，笑眯眯地冲楼下说道：“这就是‘仙儿’，大家说她够不够美，够不够仙？”

“美极了，跟仙女下凡似的。”台下一群人在起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得到美人的关注。

“花妈妈，开价吧，多少银子都行。”楼下财大气粗的张家少爷开口了，他家开钱庄的，有得是银子。

“哎呦，张少爷，我晓得您呐有的是银票，不过这‘仙儿’心气可高着呢，她只卖艺不卖身。”老鸨知道楼下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都眼巴巴地想着“仙儿”，她可以说自己只卖艺不卖身，不过进了客人的房间，到底是卖艺还是卖身她就不清楚了。

绮芳阁里常来的几个客人也清楚这不成文的规矩，往房间一带，衣服一脱，这不卖身也得卖身了，她们反抗也只跟挠痒痒似的，只会带来更盛的欲望。

“甭管是卖艺还是卖身，今夜小爷我要定她了，花妈妈你就出个价吧。”张少爷也是这绮芳阁的常客了，他也不知遇到了多少个说自己只卖艺不卖身的“假清高”，到最后一个个还不是卖艺卖身还得卖笑。

“起价五百两，各位竞价。”这五百两原是花魁开苞的价钱，不过她可不信这些男人竞价真的只是为了听她弹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