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蓉听了这话，反倒是笑了起来：“本宫为何要你相信，本宫又为何要对你撒谎，对本宫来说，你不过是一颗比较有用的棋子，若是能用，我就顺手用了，若是想杀，如今没有卫王庇护的你，我早在你进殿的时候就杀了你。”

柳芸蓉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唐怦面前，眼神里带着怜悯：“唐怦，本宫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想想，若是我对你动用了极上火，我们两个之间就是死仇，我怎么可能重用一个极有可能与我翻脸的人。就算你的能力再强，我也不会将自己和皓儿至于危险之中。”

柳芸蓉要是说她有什么不在现场的物证，或者是人证，唐怦可能还会怀疑一番，但是现在，她和柳芸蓉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大，柳芸蓉真想杀了她，那么就会在事情暴露的一瞬间，对她动手。

她在进殿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这件事，做好了防范，但柳芸蓉没有出手，反倒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柳芸蓉掀开自己的衣服，她的手臂上，有一个很深的异兽抓痕。

痕迹不算新，也不算旧，应该是这几个月出现的。

“这是我用极上火帮皓儿找灵宝的时候，被守护灵宝的畜生抓伤的，我不会认为你因为这个痕迹就会解开对我的误会，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件事，这是我的坦荡。”

唐怦没想到自己来皇后殿里，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有些愣神。

柳芸蓉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有些动摇了。

这种神情，她见的太多了，甚至在她年轻的时候，她也有过很多次。

她不去打扰唐怦，而是上了高座，让人进来，给她换了种茶。

时间一点点流逝。

唐怦站在大殿中间，却没能找到出路。

她的思绪进了死胡同。

她本来就是擅长智力的人，所以才会一腔热血，做出很多冲动的事情，如果极上火这条线指向的不是柳芸蓉，是不是说明，她一开始查的方向就错了。

在那个时候，最想要她死的，可能不是宰相，和柳芸蓉，而是其他人。

会是谁呢？

那个时候，她在京城里，得罪的，只有皇后等人啊。

甚至现在，她得罪的，都只是他们啊。

“傻孩子，你以为，只有你得罪的人，才会对你下手吗？这里是京城，京城可不是一个，只有你认识的人，才会对你下手的地方。只要你可能动了某人的蛋糕，你就会被记挂在某人的账上，又或者，你是个一颗好棋子，就会被人想办法，利用一番。”

柳芸蓉话中的国度，才是卫国。

这是唐怦不知道的卫国。

她以为自己在卫国，就懂了卫国，其实她根本没有了解过卫国。

在唐怦的认识里，卫国是个单向的地方，每个人都只会牵扯到他自己的那条线。

但卫国是一个复杂的地方，当你踏进卫国的时候，你的身上就开始背负各种各样的因果。

不管你知不知道，你都会被暗处的人盯上，他们躲在你的背后，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伸手就是一刀。

这刀，会是陌生人挥来的，也会是亲近的人，挥来的。

唐怦竟想起，她在王家看到的参阳。

柳芸蓉让侍卫给唐怦挪开了一个椅子。

“我本是想着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找你一趟，谁知，你自己找了过来，倒也罢，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谈谈吧。”

唐怦脱离了将柳芸蓉作为杀死钱眉的凶手的逻辑，心里对柳芸蓉的容忍度，也高了些。

她坐在下座，抿了口茶水：“谈什么。”

“你刚刚说了个钱眉，她是谁？”

柳芸蓉没有回答唐怦的问题，倒是问起了其他的话。

“她是代替我，死在月神花车里的人。”

“这么说来，有人杀了你在乎的人。”

唐怦沉吟：“对。”

这个消息，对柳芸蓉来说，倒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