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遇见危急情况,没有人会想着将极上火炼化进体内,唐怦虽然没说,但李日元也能猜到,那人肯定是唐怦的敌人。
李日元沉吟片刻,决定如实告知:“京里一共有三家,柳家,白家,还有王家。”
“和我说说王家。”
唐怦没有忘记自己从宰相那里听到的话,他将伪造的极上火放回了王家,烧死钱眉的火,极有可能是王家那儿来的。
若是她能顺着这根线,抓到放火的是皇后,那么将她拉下马,是指日可待的事。
李日元饮了杯茶,才继续说道:“王家与时代就是卫国家臣的柳家、白家不同,他们家是经商发家,家中的人多半在商道,不在官场。王家不参与卫国朝政,你若是怀疑极上火是他们用来陷害你,可能不大,他们对于官场的动向,从不关注,他们做的是皇室的生意,只要卫国皇室不倒,他们就不会心急。”
唐怦摇头:“商道不问官场,商是做不大的,他们一定想插手官场,只是不敢太过明显,如果一个家族有钱又有权,一定会被皇室忌惮,所以王家就算参与了官场,也绝不会让人发觉。”
李日元行军,所以对朝政,也没多少理解,但毕竟是一把年纪了,他能听出唐怦话里的道理,唐怦的话,没错。
军队的装备都是皇室从商家手里购买,每年到了竞标的时候,总会有许多的商家来军队里走关系,规矩森严的军队,尚且有人心动。
朝政之中,肯定也有人对王家的财力心动,而王家为了利润,自然也会朝官场伸手。
没想到,他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怪,还没有人家小姑娘通透,李日元有些汗颜。
“那你是觉得,王家将极上火借给了害你的人?”
听了李日元的问话,唐怦又是摇头:“也不一定,王家也可能是被陷害的,这一切,还是要等我试探了才知道。”
唐怦站起身,和李日元道谢:“多谢大长老。”
李日元赶忙站起身:“唐丫头,你莫要说这些,你帮洛青蓝做的事,我还没感谢你,若不是你,那丫头还糊涂着呢。”
说到洛青蓝,唐怦想起那晚之后,她便没有回王爷府,唐怦问李日元:“大长老,我今日没见着洛青蓝,她去哪儿了?”
李日元有些讶异:“她今日不是去找你了吗?”
“我没有遇见她。”
“那定是错过了,那丫头,从殿上下来,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押往大牢时,肩膀终于松懈下来,那晚她和我回了,秉烛夜谈。她说,她想去军队。”
对于洛青蓝的想法,唐怦不意外,她之前便很喜欢和自己学武,再加上罗纹枪的熏陶,洛青蓝对军队有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老朽说她再好好想想,她却说自己早就想好了,她觉得这京城太脏了,和隆业那些士兵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到真正的自在,她不想浪费自己的一身武艺,也不想再呆在京城,她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去参军。”
李日元叹了口气:“这恐怕,也是我老伙计的灵宝,影响了她吧。”
李日元是真的把洛青蓝当作自己的孙女在养,亲手送自己的孙女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李日元心里总是有些不愿意。
唐怦知道,若李日元不同意,洛青蓝也不会去军队。她对洛青蓝尚有几分亲近,既然这是她的愿望,自己何不助她一把:“大长老,洛青蓝是真心想去。她早就和我说过,她喜欢军营里的真实,京中的锦衣玉食,对她来说,是软化筋骨的慢性毒药,而军营,则是她灵魂的归宿,她向往军营,不是罗纹枪的影响,而是她的血骨在军营。”
强行将洛青蓝留在京城,只是在消磨她的灵性,也许她能留下性命,但灵魂早已死去。
李日元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叹了口气:“你和青蓝说的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