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是忠言逆耳,梁君谧将姜依的一言一句听进耳,眼观鼻鼻观心,再没有多言半句。
她本是不在意外人的指指点点的,要在意她早就被活活气死了。
她本就是私生女,出身不好,梁家是何等的富贵,这世上人心又多险恶,她一桩桩一件件心知肚明,有多少人因为她母亲白女士的所作所为便认定了她这个女儿也是个不正经的下流胚子,从小到大,什么污言秽语她没听过,又有什么奸佞险恶的嘴脸她没见过。
她只是有些犹豫,她逃过婚,到底是有把柄捏在肖家人手里,她与肖时燃之间的感情也只不过才刚刚开始,理性一点说,若她真能通过要个孩子来坐稳她肖夫人的身份也是好的。
只是……再想想……她真的要为了一己私欲,便把她跟他刚建立起来的关系搞得那么物质吗?
从相识到现在,肖时燃从不在乎她的出身,也谅解了她的逃婚,她应该为此而高兴,而不是处处忧心。
更何况生孩子哪是小事儿,把生孩子当稳固自己地位的靠山,这世上能一狠心做出这种事儿来还毫无愧疚怜悯之心的,除了梁君谧的亲生母亲白女士,梁君谧再找不到第二人了。
她不想走白女士的老路,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二个白女士。之前在梁家假怀孕也无非只是她无计可施,不想肖时燃多操心,但日后面对他父母,她不能拿孩子当要挟,她犯过错,那就要堂堂正正地道歉赔礼,等到他父母都体恤认可她之后那才好再说孩子的事儿。
当晚,梁君谧睡得很晚,她开着一盏床头灯,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纤细的手指操控着触摸鼠标板,靠坐在床头不断地浏览着有关于肖时燃的父母的新闻报道。
翌日,清晨,军方与Y国外交官谈判的事儿终于有了进展,梁君谧接到门卫收发室的电话通知,肖时燃的专用车队已经进入军区门口了。
她挂断电话,掀起被子,匆匆地奔向窗口。
楼下停着几辆车,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楼底下,互相要火,聚在一块儿抽烟。
这几个男人身穿着海军军装,模样端正,看袖口上的军衔,级别应该也不低。白雪皑皑的冬景中,唯独没有他……
梁君谧情绪低落,微拢着眉头,随手摘下手腕上的皮筋,挽起头发,向客厅走去。
肖时燃推门而入。
……
梁君谧呆住,怔愕了半晌。
肖时燃微挑起眉梢,将梁君谧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他面朝着她,前倾着上半身,用两条结实的手臂撑着床榻的边缘,拇指有意无意地撩拨着梁君谧的大腿,细细地摩挲。
“想我了吗?”
“嗯。”
梁君谧重重地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什么。他这一次谈判,是国家大事,不要说打电话,就连邮件他都不能给她写一点,整整半个月毫无联系,她真的满脑子都是他了。
肖时燃倏地逼近,吻住了他朝思夜想的嘴唇。
他抬起她的下巴,手指尖还带着些室外寒凉的温度,热烫的舌头滑入她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她呼吸变得灼热,隐约间能闻到他唇齿间淡淡的烟草味,他毫不给她留余地,转眼间便吻得更深更急,她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情,眼睛里雾蒙蒙水润润的,不知不觉间,脸颊潮红,唇瓣微微地张开,一点点细细地回吻着他。
良久后,他抽离,她心脏还扑通扑通地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