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罗浩用力来夺梁君谧手里的话筒,出乎意料,梁君谧劲儿也不小,两个人同时用力,瞬间,话筒反向甩出去,摔在了地上。
塑料壳四分五裂,价值几万元的话筒就这么被摔到失灵。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人一路卑躬屈膝,借用了其他记者手里的话筒才一路磕磕绊绊地勉强完成了陈已枫的采访。
话筒坏了,总归是要赔的。采访结束后,两个人便坐在车里商量着对策。然而摔坏话筒这件事明明是罗浩需要承担的责任比较大,但他非一口咬定说五五平分,再加上梁君谧刚找到工作没什么积蓄,以她现在的薪资水平,她暂时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罗浩快速地扎上安全带。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四万我四万,这八万块钱我先垫付,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凑钱,你下个月八号给我。”
傍晚,梁君谧来到医院将这件事说给了苏晓蕾。苏晓蕾正在给小沫沫换尿布,闻言,瞪大了眼睛,吃惊地“啊”了一声。
“不是吧,一人四万,你答应了?他这明摆着欺负人,说到底这件事就应该是他的责任,我要是你,我一分钱都不会付给他的!他说要垫付那就让他自己去全付了得了,一个同事而已,谁稀罕管他?”
梁君谧拿着外卖里的圆叉子,翻动着饭盒里的青菜心。嘴里嚼着几粒荷兰豆,摇头。
“一分钱不给是不现实的。”
“那也不能给四万。”
“我说我筹两万五给他。”
苏晓蕾“哦”了一声,转而又烦心:“你拿两万五……两万五也不少啊。沫沫这次生病,我花了不少存款,前段时间还交了三项保险,我现在手头上好像都拿不出这么些钱。”
苏晓蕾在没跟彭思图分手之前,听他游说,在A大附近开了家小冰淇淋店,两个人分手之后,彭思图拍拍屁股走人,苏晓蕾却落魄到几乎一无所有,除了父亲留给她的房子与那一家根本没前途的小冰淇淋店。最近入秋,天气越来越冷,冰淇淋店生意也越来越差,眼看着每个月都几乎是在赔本做生意了。
“君谧,你别着急。你等我,等到月末,我让店长帮我算一下这个月的利润,再加上我卡里剩下的一些钱,应该是能凑的齐的。”
梁君谧摇头,放下了手里的饭盒。
苏晓蕾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不用我?你不用我你还有谁呢?”
“你放心。我饿不死的,我自有办法。”
梁君谧心里有数,苏晓蕾也没什么闲钱,小沫沫一场大病,到现在还没痊愈呢,医生说大概率诊断为肺炎,治肺炎虽不难,但过程还挺磨人的。再加上苏晓蕾那个不懂事的妈,以及那个天天跑来骚扰她打扰沫沫的孩子奶奶,苏晓蕾自己都已经内忧外患了,又哪还有多余的精力来操心她呢。
下个月开工资,她打算跟同组的同事先借点钱。
苏晓蕾左思右想:“你该不会是要回梁家吧?”
梁君谧轻笑一声,戳起饭盒里的最后一颗荷兰豆。“我回梁家梁家人会打死我的。”
夜里,病房里灯也熄了,苏妈的假期结束回幼儿园去了。梁君谧担心苏晓蕾突然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孩子忙不过来,便主动提出留下来陪她。
夜里十一点多,门外的走廊还亮着灯,苏晓蕾扫了一眼熟睡的梁君谧,悄咪咪地拿起了她的手机。
说起借钱这事儿,她脑子里就只能想起两个有钱人来——一个是梁君谧的丈夫,一个是梁君谧的前男友。那肖时燃就是个王八蛋,他既不来找梁君谧,又一直拖着她不离婚。
可是韩楷又偏偏是个有妇之夫……
既然两个人都是祸害,她到底该跟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