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回到房间拿了自己的包包刚出房门就看到她的母亲正站在她的放前,眉眼冷凝的看着她:“你长大了是不是?连我的话也听不进耳朵里了?”
徐薇薇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瞳仁有些冷嘲:“徐夫人,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你还记得我曾经叫苏染吗?你什么都忘了。”
说完她将她甩在身后,径直走向停车场。
徐夫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心中酸疼,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
她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她也真的以为她会这样继续顺从的听从她的安排,嫁一个好男人,然后富足幸福的过上一生。这是她爸爸用命帮她们换来的东西,她们应该珍惜,不是吗?
她擦干眼泪,转回身去,腰杆笔直。
她和她的女儿都应该抬头挺胸做人,不是吗?
不管多少人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她嘴角上的笑容从来没改变过,不管多少鄙夷的眼神,她都视而不见,她挺过来了,也以为自己的女儿也从原先的小麻雀脱变成了不需要让她费心的金凤凰,但现在看来,她真的是把一切都想的太好了。
上天终于看不惯她的自私要给她惩罚了吗?
她静静的回到房间,拿起电话吩咐下去,那个男人说什么也不能再留在她的身边。
她结束通话之后眼光扫到床头上,那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她和那个当年在京城中几度引起轩然大波的丈夫,徐亚瑟和徐薇薇。
丈夫嘴角微微有丝笑意,但眼神淡淡。
她喜笑颜开,为的是女儿那身和徐家其他女儿一样定制的过年穿的旗袍。
金发蓝眸的徐亚瑟眼神呆滞,连一点笑容都懒得给他们,显然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何方了。
而一身崭新旗袍表情还带着点羞怯和害怕的女儿则有些躲闪的看着镜头。
这就是她的家,不管如何也要守住的家,因为换来这个家的代价实在太大,她败不起。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但是徐亚瑟的父亲却是一个好爸爸。虽然和英国的公爵继承人妻子离了婚,但徐亚瑟并没有因此而记恨他,他们父子之间还是有些话可以聊一聊天的,比如,他喜欢上了哪个女人。
徐亚瑟的爸爸叫徐沧浪,徐家老爷子的长子,从小到大的眼中宝,心头肉,自然为他安排了锦绣前程。但儿子不乐意,非要去国外留学。老爷子想,男人么,多点见识也没什么,所以就答应了。
老爷子这辈子都不曾后悔过什么事儿,但是对他去英国留学这种事儿却是恨恨不已。要不是留这个屁学,他的宝贝孙子能变成金头发蓝眼睛的?但亚瑟染成黑色他也只当做不知道,毕竟他还是看着黑色头发的孙子顺眼一些。
徐沧浪留学那年,才刚刚十七岁,还是一棵嫩嫩的青葱,但已经是十分招人眼球的帅哥了。
他是在大学人认识了徐亚瑟的妈妈,高高在上的公爵爵位的继承人在学校自然有自己的圈子,但两个人会打到一块儿,其实还是因为徐沧浪的才华。在白人占据主导地位的世界里,想要门门功课都能拿到A,甚至是A+,并且让各个教授都十分欣赏的年轻人白人里也不多,更何况是一名黄种人?
但后来让未来的女公爵惊讶的却是她眼中的这个只是读书很厉害的男孩,居然还有一手漂亮的让人惊叹的骑术,这彻底让她对这个从东方来的男孩有了兴趣。
徐沧浪站在窗户前望着远方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低压压的似乎随时会下雨,但是这样的天气却让他想起了伦敦,那个一年三百多天都能是这种见鬼天气的地方……
他并不喜欢伦敦,正如同她并不喜欢这座城市,这里是他的根,那儿却是她的家。
他从自己的西装中取出那块常年伴随在他身边的一块怀表——他那位前妻特别喜欢表,从认识开始就送了他几十块价值不菲的各种名表,从卡地亚到江诗丹顿,再到百达翡丽,但是却只有这块被他一直贴携带,而原因这怀表是特殊定做的,表盘内,镶嵌着他们两人的结婚照。
英国人不流行提前照好婚纱照那一套,这是他们结婚当天聘请的摄影师为他们拍的几百张照片中的一张,是她亲自挑选后定做的两块怀表,成了永恒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