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情深，这套戏码，他一向演得纯熟，若是唐向暖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听到这番话，看到这副表情，没准还真的会被他骗过去。

可惜她这些年见惯了他的无耻，从她的母亲开始，这个男人从未停止过对他们的压迫和威胁。

唐向暖看了他好一会儿，穿着整齐的说：“我很庆幸。”

杜国华双眼一亮，以为她是被自己感动了，却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无比刻薄。

“我庆幸自己活着长大了，而且还遇到了陆霆琛，不然以杜先生的手段，我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

杜国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忻州一夜，心中一夜，脸色也慢慢惨白了下来。

“女儿啊！”

“别叫我女儿，”唐向暖一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阻止了他继续向她表达父爱。

她低着头，笑得一脸柔和，“还记得小时候我妈抱着我看见了朱美琴，当时她拿着亲子鉴定书，就放在你的面前。”

“从那一刻开始，我和妈妈就跟你再无瓜葛了，我很感谢你，用错误的方式让我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只是你达到目的的工具，但我仍旧心生感激。”

“我也很谢谢你这些年，跟我划清了关系，杜先生，我们的父女之情，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断了，当初你用我威胁唐女士嫁给你，那时候应该是觉得我无比重要的吧。”

她的声音很冷，冷的像寒冬腊月里的雪，十分薄情的将当年不堪的真相，一点一点暴露在阳光之中。

杜国华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他心虚的眨着眼睛，立刻摇头道：

“不不不是那样，我对你母亲，是真心的！”

“是你母亲不想再跟我生活，所以才带着你离开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这时候杜国华还想着要狡辩，“你应该不知道，你母亲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她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爱她呢？就是因为太在乎，才容不得她心里有别人，才会嫉妒的发疯，失控迁怒。”

杜国华说着说着，眼神黯淡了下来，“你的母亲是那样美好的女人，她从来都没在乎过我，我也知道配不上她，但是……”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那张一向虚伪的脸，似乎有了一丝动容。

“她是个好女人。”想了很久，他才做了一句总结。

唐向暖的睫毛轻轻颤抖，“你怎么知道她从没在乎过你？”

杜国华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过去了就过去了，今天我们不要再说你妈妈好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当年的事，我可以在以后讲给你听。”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唐向暖一口拒绝了他。

“如果你来是为了问杜菁菁的事，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但是她到底杀了人，我不可能完全给她洗脱罪责。”

他顿了顿，然后嘲讽的笑了起来，“你放心，我绝不会落井下石，你也让陆霆琛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杜国华转了转眼珠子，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的喊道：

“当初我怎么就没能接到她的电话呢！我和你朱阿姨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所以才忽略了她，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