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唐向暖抬头看了一眼，单薄的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星星的洒落在两人身上。

那棵树上的主干，粗壮的几个人合力恐怕都抱不过来，它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这世间，承受这一切的创伤。

当年亲手种下它的小沙弥，现在早就化为白骨，魂归西方极乐世界，不知他当年亲手落下那颗种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颗小树苗，会在漫长的时光里，静看沧海桑田。

陆霆琛也去门口买了一把香，还有一块许愿牌，唐向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亲笔写字。

他的字写的很好看，黑色的笔在他手下，龙飞凤舞，又带着几分风骨。

他写的是，年年如今日，岁岁常相守，最后落款陆霆琛。

“你要不要写？”他把手里的笔递过去。

唐向暖想了想，又在他那句话的旁边加了一句，“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最后的落款却是，陆太太，唐向暖。

陆霆琛接过来一看，唇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他伸手牵起她，两人一起跪下，上了香，磕了头，才把那块牌子挂在树上。

位置并不显眼，唐向暖的字小袅，依人一样，紧紧跟在他的字旁边，就像两个人现在这样十指紧扣，亲亲密密。

从半山腰上继续往前走，绿意渐渐少了起来，除了被毁的寺庙还一息尚存，其他的只能看见断壁残垣，还有上面古朴的雕刻。

两人能看出这里昔日有多么香火鼎盛，只可惜现在，早已凋零不堪……

“真可惜，如果能重建，应该也别有一番风味。”

陆霆琛看着她回答，“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很可惜的事，这也是自然的规律，那些不可惜的千年古寺，现在也都成了人们消遣的地方而已。”

“毁灭就是重生，明白吗？”

唐向暖翻了个白眼，“你别跟我讲什么情怀，情怀总有一天都会失去的，虽然那些寺庙变成了别人消遣的地方，但至少它还屹立在世间。”

“物是人非，存在又怎么样？”陆霆琛摇头。

唐向暖笑了起来，眼中的神情有些向往，“真想回到过去，看看这里曾经的辉煌，看看这里曾经出现过的人，或许我还能看一看那个亲手种树的小沙弥。”

陆霆琛轻轻揽住她的腰，一脸宠溺，“可那个时候没有陆霆琛，你真的舍得抛下我回去吗？”

唐向暖……“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扫兴？我们一起回去行不行？”

“不行。”他断然拒绝了。

“为什么？”唐向暖很惊讶。

陆霆琛托起她的手指头，掰着开始数，“过去没有汽车，没有网络，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还有牛排沙拉鹅肝，鱼子酱通通都没有。”

“你等等，怎么说着说着全都是吃的？”唐向暖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