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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选择“战”还是“降”?

我们要做主人去拼死疆场!

……

似乎有心灵感应,王沐天在洪家阳台上,也在轻哼着《毕业歌》。

无数的青年学生听到这首由田汉填词、聂耳作曲的抗日进行曲,都会被深深打动,无数年轻的他们高唱着《毕业歌》,从此投笔从戎,奔赴抗日前线……

孙碧凝走到王沐天身后,一只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他回过头,看着她:“望楠哥哥脱险了。”

“你怎么知道?”

王沐天轻声说:“我知道。”微笑慢慢在他脸上出现,穿过黑暗,他似乎看到前方的桑霞也在朝他微笑。

老唐累坏了,想起死去的同伙,更是无比沮丧。这次行动损失太惨重了,他大意了,明显低估了对方。他看到一辆警车突然从一条弄堂口开出,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巡捕们是冲他来的。他拔腿便跑,一转身拐入一条小弄堂。

警车进不来,老唐略微放慢了速度。终于穿出弄堂口,还没分辨出方向,一个安南巡捕就从侧面扑上来,枪口指着他。他赶紧举起双手,巡捕把他的脸转向墙壁,不由分说地先给他几警棍。他被打得昏头昏脑,嗷嗷直叫,身体也软了,顺着墙根躺在地上,安南巡捕从他腰带上抽出一支驳壳枪。

另一个安南巡捕从弄堂那头追过来。老唐吓坏了:“你们快去追卡车……车号是沪xxxxx……人是他们打死的,不是我!”

两个安南巡捕相互看看,相互补充对于中文的理解,嘴里说着越南口音的中文:“再说一遍!”

老唐一下子爬起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安南巡捕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踹倒在地,飞快地给他戴上手铐。

“再说一遍!”

桑霞两手握着方向盘,打开的车窗灌进夜风,将她的短发吹乱——这是洪望楠隔着半躺的贺晓辉看到的形象。这个形象是他对女性的经验里头一次出现的。比起他认识的上海姑娘,她似乎多了一份自然和自在,少了一份年轻女子天性里带出来的扭捏,他甚至没想到王多颖,因为王多颖也只是众多上海姑娘其中的一个。

贺晓辉呻吟了一句什么。桑霞看见他右边的衣服已全被血染透,焦急地皱起眉,低声说:“好的,我马上找地方停车。”

“他说什么?”

“换车牌。以防这个车号刚才给人记住。”车子拐入一条小街,桑霞稳稳地踩下刹车,迅捷地跳下车,又绕到车尾,拉开车厢后挡板,从上面拿下一个旅行皮箱。

洪望楠盯着桑霞的背影,忽然说:“给我。”

桑霞回过头,洪望楠已经站在车尾,她把皮箱递给他。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在桑霞的眼里,洪望楠的气质中透出一种独特的教养,眼神里有一种压抑着的细腻和多情。他脱下亚麻西服,桑霞接过来,似乎这陡然增进的亲近使两人感到一股男女间相吸的张力,也似乎就在这短暂的接触中,他们以各自的本能已建立起信任,抑或生发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洪望楠蹲下来,打开箱子,发现里面除了所有修车的工具之外,还藏有一块车牌。他抽出车牌。

桑霞问:“会换吗?”

洪望楠回过头,微笑一下:“你会吗?”

桑霞也微笑一下:“急了我什么都会。”

“那我也一样。”

两人的对话隐藏着一种心照不宣,像是在打探,又像是在较量。

洪望楠换车牌,桑霞到驾驶室去给贺晓辉止血。一个不大的手电筒放在挡风板上,桑霞借着微弱的光线查看着贺晓辉的伤势,她抽了一口冷气,贺晓辉的伤势太严重了。此刻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迷离,嘴唇发青,费力地问桑霞:“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