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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他正在处理工作,收到了林欣彤发来的消息,说被季博平打了,这位好丈夫、好父亲认为从昨天到现在的这一出呀,伤了季家的脸面和人家一贯的好形象。

季博平已经很久没有跟林欣彤动过手了。

他只回了一句,让对方仔细考虑接下来怎么做,就没再理会手机。

他休息这一上午似乎没起到什么大作用,昏沉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摸了摸额头,有些烫,熟悉的感觉让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副身体……

还真是脆弱。

他拿出常备的感冒药干咽下去,对划过咽喉的苦涩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只绷紧了脑子里的弦。

他没指望自己的抵抗力和免疫力能只靠一片药扛过去,但起码把这些工作先处理了。

在他把工作跟助理交代好之后,紧绷的弦松懈下来,疲惫感、因为发烧引起的昏沉感,还有肌肉酸疼,一下就都压不住了,汹涌潮水一般袭来,将他彻底淹没。

失去意识前他迷迷糊糊的只想到了梁焕云,对方老早就说过他简直是个小麻烦精,确实,三天两头动不动就生病,多操心啊……

而他这一倒下,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还是同一家医院,还是同一间病房,守在身边的还是梁焕云,四目相对,触及到对方眼底的担忧、焦虑,还有因为他醒来而泛起的些许轻松和笑意,都让他心里酸涩得很。

他刚想开口,却被一阵猝不及防的咳嗽打断了。

这一咳就停不下来。

梁焕云眉头紧皱,忙揽着季央的肩把人稍稍扶起来靠着,耐心地抚着对方的背。

季央这次主要是累的,昨天下午温度上来得快,夜里反复几次才退烧,说是退了,但现在还有些低烧,而且发展到了肺上,很容易反复烧。

对方身体素质本身又没多好,康复还不知道要几天。

季央挺长时间没这样过了,肯定是烧到了肺上,等到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整个人都有点缺氧,眼前一阵发花,嗓子疼得好像针扎刀割。

他呼吸沉重,勾着梁焕云衣服的手指却轻轻的没什么力气。

等对方把水喂到嘴边,他费劲地抿了两小口,即便是水,吞咽对他来说都是咽刀子。

推开梁焕云端着水杯的手,他没什么力气地靠在对方怀里,倦怠地半闭上眼,又轻咳了几声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得要命。

他安慰道:“没事……以前也这样过,咳几天就好了,别担心……用不着告诉其他人……”

说完他又没忍住咳起来,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嘴,等缓和下来放下手一看,手心里鲜红一片。

眼见梁焕云一下急了,他反倒无所谓地牵起了嘴角,淡定道:“就是毛细血管破裂而已……”

“你先别说话。”

梁焕云叫了医生过来,然后抽了湿巾给季央擦手,说不上惊慌失措,但面对苍白疲倦的人,多少有些基于担心而产生的心烦意乱。

对方本来没有一点血色的面容因为咳嗽而泛起了一阵带着病态的潮红,一双眼被逼出了好些水光,水雾凝聚在里面,眼泪要掉不掉的。

还有那急促的呼吸,略干涸的唇瓣微张着,仿佛每次呼吸都会牵扯到疼痛的地方。

种种的反应让季央就像料峭秋风中抖动的一片脆弱叶子,干枯而憔悴,稍不留神就会被吹走,就会破碎得再也寻不到踪迹。

分外惹人疼惜。

季央确实没力气,由着快速赶过来的医生检查,十分钟后才完事儿。

他躺不下来,躺下就咳,只能继续靠着,在医生护士离开后,他轻轻扯了扯梁焕云的衣服,小小声道:“我饿了,吃点东西吧……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