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清醒的状态进入睡眠后,凌晨叫醒自己, 然后在错乱的状态下再次入睡,早上醒来就可以依旧是清醒的状态。
这样的话,就完全能够将错乱时间压缩在不影响工作的午夜时间段,也不会给贺楚洲增添太多麻烦。
最多只需要他在半夜掐着点安抚住自己乖乖休息不要乱跑, 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这么简单的思路,他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
计划需要投入实践才能得出结果。
现在是晚上9点,他抱着极大期望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十二点的闹钟,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喝了杯牛奶上床入睡。
白天过载的工作量让他在身体和大脑同时放松下来后很快地进入了沉睡。
时间在深度睡眠状态下流逝得悄无声息。
三个小时时间一晃而过,被特意放在枕边的手机按时开始震动, 屏幕亮起十二点整的世界时钟。
裴悉惯性摸到手机关闭闹钟,睁开眼睛, 大脑空白地望着天花板。
下一秒, 如梦初醒。
他坐起缓了一会儿, 又确认了一遍时间,终于意识到现实与设想出现了误差, 自己根本没有错乱。
为什么会这样?
是睡眠时间不够?
不对,不可能。
跟谢铃在聚会上醉酒导致错乱的那次明明这次睡眠时间还要短。
不是时间问题,无关内部原因,那么就是外部因素。
难道是……
他想起来了。
上次也是这样。
在贺楚洲办公室那次,第一次从休息室醒过来的时候,他也没能从错乱恢复正常。
那次醒来是因为贺楚洲碰掉手机的声音吵醒了他,这次是因为闹钟。
唯二的两次,都是受外部影响才脱离睡眠状态。
所以结论是,必须要自然入睡,自然醒来?
这么来说是不是从现在起,只要他一直阻止自己自然醒来,就不会再进入错乱状态?
可如果真这样,算不算一直在打断大脑的自然修复过程,会不会造成比现在更严重的后果?
何况不可控因素太多,比如上次意外的低血糖昏倒,又比如医生一直叮嘱他在恢复期需要充足的休息……
以为抓住头绪的事情在一番思虑后再一次变得复杂无解。
算了。
他心累地闭眼低头,将掌根抵上眉心,终于彻底放弃挣扎。
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反正贺楚洲都已经答应帮他了不是么。
至于工作,不过也就是两天的量并到一天处理。
上一休一,也算给自己放假了。
被打断的睡意一时半刻回不来。
他打开手机,原本是漫无目的地点进微信,却发现里面多了条好友申请。
名字是一串星星符号,头像是贺星星凑近镜头的怼脸照,不用看申请消息都能知道是谁。
他动动手指点了通过。
再返回列表点开聊天框,里面多了系统借他头像发出的一句已经成为好友可以开始聊天的提醒。
他下意识盯着大片空白的地方认真等了一会儿。
一直没能等待对方头像的出现,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并不是他通过了,对方就一定会立刻发来消息。
好友申请没有时间显示,也许申请已经发出很久,对方早就已经睡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落空感被忽略得很彻底,他退出微信,转而打开邮箱,里面躺着几封无关紧要的工作汇报文件。
然而作势点开的指尖却停顿在了半空。
犹豫了片刻,他将屏幕右划又返回了微信,点开贺楚洲的头像大图,进入朋友圈。
一入眼全是贺星星。
三宫格,五宫格,九宫格,时不时穿插着一段小狗活泼跳脱的小视频。
有在家的,有在小区花园的,有在车上的,有在宠物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