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锁了车库,抱着裴悉往里走:“是我错了,对不起,不该惹得你生气把我拉黑,以后不会再犯了,行了吧?”
裴悉满意了,也小声为自己的错误道歉:“我也有错,不该不给你解释的机会,一生气就拉黑你,以后不会了。”
两个人在这为一件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事情道歉道得有来有往,这回贺楚洲是真笑了。
脑袋不灵光的裴悉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真假的啊?”
他问裴悉:“以后都不会拉黑我?”
怕是清醒第一件事就是拉黑删除一条龙了。
“真的,绝对不会。”裴悉仰起脸,表情很认真:“我也可以写保证书。”
贺楚洲全当玩笑听,没放在心上。
到了家,他帮裴悉把拖鞋拿出来,自己却没急着换鞋,他一会儿还得出去溜贺星星。
裴悉换好了鞋却不进去,就站在门口背靠着矮柜,安静看他蹲在一边给贺星星换水换粮。
贺楚洲抬头跟他对视:“怎么了?”
裴悉说:“我听见了。”
贺楚洲没明白:“听见什么?”
裴悉也蹲下,两个人的视角被拉到同一高度:“在车上,我听见你说想养猫了。”
贺楚洲反应过来他是听见了自己在车上时和吴青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所以呢?”
贺楚洲放下储粮桶,耐心十足回应他:“你也想养?还是不喜欢?”
裴悉不答,自顾自说:“我听到你说它是三花,很可爱,很乖,所以才想带回家养。”
贺楚洲没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指尖在膝盖虚虚点了几下,正打算开口,忽然一双手腕都被握住。
裴悉拉着他的手贴上自己脸颊,在玄关暖黄的灯光中微微睁大眼睛,漆黑微醺的瞳孔倒映出对方的模样:“是那只猫比较可爱,还是我比较可爱?”
掌心覆盖下细腻微凉的触觉让贺楚洲一时愣在原地。
指腹无意触到对方耳垂,一瞬间似乎又道细微的电流趁机钻进指尖,让整片手掌陷入苏麻。
时隔多年,贺星星又一次体验到什么叫被溜得敷衍。
问就是出门就被催拉屎,拉完立刻打道回府,不仅不给它撒欢的时间,连酝酿的时间都很拮据。
主打一个速度,好像被溜过,又好像没被溜。
贺星星很失望,从一回来就无精打采地挤进门,无精打采地往地上一瘫,无精打采地用尾巴吧嗒吧嗒敲击地面。
以及无精打采地看着它爹再三跟那个带回来的“好朋友”确认一个人进浴室洗澡是不是没问题。
果然人和人的悲喜无法相通,人和狗就更不能了。
贺楚洲可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给狗子脆弱的心灵造成什么伤害。
拿了睡衣给裴悉之后,他转身进了厨房开始有条不紊准备醒酒汤。
只是效率不太高,做着做着,眼神和注意力就会自动巡航飘到手上。
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溜完一圈狗回来了,怎么好像掌心里残留的触觉还没有消失?
他将右手握了握拳又摊开,用目光丈量着从掌根到指尖的长度,从拇指到小指的宽度。
不由心生感慨,脸真小。
小得可怜,小到只要他张开五指,就能将裴悉一整张脸都盖住。
而比这更值得感慨的,是他竟然会毫不违心地夸一个成年同性可爱。
这要是被贺霭月知道了,不得小笔一挥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编排他三天三夜。
可也是真的可爱。
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睁得圆溜溜,认真专注盯着他看的时候,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他奶奶家里养的那只猫。
那只长毛,蓝眼,究极挑食,究极爱撒娇,购入价格也究极昂贵的猫。
电话响得突然,他甩甩手顺道甩甩脑子,把火关小了才拿起手机。
上面显示一串号码,没有备注但很眼熟,是刚刚在车上时他拨了三四遍都没人接的号。
“你好,我是裴岩松。”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得出上了年纪,带着习惯性的上位者的语气,不算和蔼:“你是哪位?”
贺楚洲报了自己的名字。
“贺总。”裴岩松知道他,但并没有多做寒暄:“找我是有什么事?”
贺楚洲:“您儿子最近出了点小意外,身体……不太舒服,现在正在我家。”
“裴悉?”裴岩松:“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