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的手一松,手扶在玉竹的肩壁上,转过头望去。
谢修远走进殿内,嘴角紧绷着,像是碰上个难以解决的难题,淡墨的眉头紧锁,幽深的瞳孔紧锁临清,过了一会才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临清脸上的神情收敛,带着点尴尬道:“修远啊,你刚刚是说运河?运河不会……出事了吧。”
想以此转移话题,却失败了。
“陛下,岂能容许他人坐你的位上,过于放肆,不知是哪位皇亲贵胄。”
谢修远怒急,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就发生在眼前,他手都有几分痒,活想将临清打一顿,任性妄为也要有个度。
临清愣住,他从未见过谢修远生如此大的气,虽说此时的他与平常的表情万般无二,但他的语气可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谢修远冷哼一声,眼神深如幽潭,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怒火中烧。
“他……他是我先前救下的小太监,你也知晓的,我……我写过信的,”临清断断续续傻愣愣的说着。
谢修远淡淡一眼便让偷瞄他的临清不敢说话。
“来人,将这罪奴拉下去杖毙,”谢修远轻描淡写定下玉竹的下场。
勤政殿的宫人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观察着临清的神情,无人敢动弹。
他们无人敢动,虽不知陛下何意,但假装为曾听到谢修远的话。
“谢修远,”临清怒视着,他人还在呢,谢修远当着他的面使唤着殿内的宫人是什么意思。
谢修远细想下也觉得自己的举止不妥,他能伸能屈,对临清见礼道:“是臣逾越,请陛下惩治于臣。”
“你不必多言,你们都下去,”临清止住谢修远的话,挥退勤政殿的宫人,他转头对身后的玉竹道:“你也给朕下去。”
玉竹抚摸着尚有疼意的脖颈,诧异地抬头,不明自己为何捡回一条命,明明陛下的模样是要置他于死地。
但他不敢多言,低垂着头离开。
谢修远弯着腰身道:“臣愿受仗二十。”
等人走后,临清扶着谢修远走到榻边坐下道:“你不必如此,刚刚都是误会。”
临清本想隐瞒,但还是说了出来:“朕刚刚是在问罪他,不是你想的那般......”
谢修远静默着:“倒是臣误会陛下了,是臣的过失。”
临清啧了一声,谢修远这臭脾气,又在殿内失智口出狂言,也是要小惩一番:“你今日殿内失言,罚你五大板,可别觉得失了面子。”
谢修远应下:“是臣一时糊涂,甘愿受罚,五大板是否有些轻了。”
临清笑道:“你若是因这事受伤,卧病在床,多不划算,哪比得上你能亲力亲为替孤办事。”
谢修远道:“是陛下仁义。”
“好了,”临清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结,他还想从谢修远口中得知运河修建的事,抓住谢修远的衣袖道:“那你现在是否可以告诉孤运河的事?”
谢修远避而不答道:“陛下如何处置玉竹,他身上的衣物所绣花纹陛下能否解释一二。”
临清摸着下巴道:“这事...先打个二十大板,能活着就继续伺候,至于绣纹,人俊俏,如此打扮,也赏心悦目。”
瞧出谢修远眼中的不满意,补上一句:“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临清含笑问道:“我这样处置谢卿可算满意,若是满意了,可否告知我运河一事。”
临清倒了杯水,放到谢修远面前接着道:“谢卿辛苦了,先喝杯水润润嗓子,运河的事我们慢慢的谈。”
谢修远定定看着他,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几分,喝了他倒的水,缓慢而平静的开口:“运河......”
他故意说得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