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家人就被张放留在这里,他们哪里肯待在这里,一点都不相信张放的话,觉得张放这是在抛弃他们!
只有林月容跟林巧巧相信张放所言。所以她们没有闹。
一大群林家人跪在张放面前,央求他把他们带走。
张放沉着脸,对这群人言道:“木筏无法承受这么多人!我承诺,找到船后就回来救你们!粮食跟肉都留在这里给你们!这雨已经停了,水应当不会再往上涨。你们且安心在此等候!”
“不!我不要留在这里!求求张公子带我们走!我错了,先前不该在牢里对张公子不敬!”林家大伯娘哭着哀求张放。自己先前失言得罪了张放,还以为张放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这一路她也就忘了此事。没想到在最危急时刻,张放会放弃林家人!
林铮抱着张放的腿,一个大男人哭成了泪人,可怜地哀求着张放:“张公子,你不能舍弃林家啊!”
张放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认真地解释道:“你们跟着我离开,万一木筏不稳,掉落水中那是必死无疑!没看到我连那群孩子都没有带走吗?留在这里等待救援,目前是最安全的!”
虽然毛阿牛他们没有闹,但是被张放留在这里,他们心里是恐惧的。年纪最小的孩子已经哭了,其他孩子一脸可怜的望着张放。
张放举着手,对天发誓,向这群人承诺:“我张放以性命发誓!若是脱困后不回来救你们,必定不得好死!”
见张放如此严肃的发誓,林铮知道这件事改变不了了,只能放开手。眼中含泪地望着张放,苦巴巴地说道:“张公子一定要尽快来救我们!”
张放颔首,应对完林家人。把所有食物分成两份,一份留给林家人,一份留给毛阿牛他们。担心林家人不老实,会抢这群孩子的食物,张放特地让阿阔留在这里。
阿阔没想到自己也要被留在这里,正准备朝张放跪下哀求。张放就丢了一把刀给他,把阿阔吓得说不出话。
“我会回来的。你留在这里养伤,照顾好这些孩子。不得欺负他们!若是我回来得知有谁敢欺负他们,我必定不会轻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放的脸上的露出了一抹狠色,特地看向林家人那边。
林铮秒懂张放的意思,立即表态:“张公子放心!我们必定会照顾好这些孩子!”
张放走过去摸了摸每个孩子的头,交代他们:“我出去找船,只要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救你们。你们要团结,保护好自己。别让其他人抢走食物。夜里警惕点!”
毛阿牛脸色严肃地点头,把张放的话记在心里。
安抚完所有人,张放这才过来。
陈老大翻了个白眼,低声吐槽道:“磨磨蹭蹭!”
他才不信张放脱困后还会回来。把这些孩子还有林家这群吃白食的人留在这里,不过是抛弃累赘。人可真是虚伪,明明张放已经舍弃了这群人,却还要装模作样的安抚这些人。
张放没有理会陈老大,让检查了一遍,这才与其他人合力将马车推到水中。然后快速上去。
陈老大的动作最快,抢着上去,但是奈何抢不过牧轻。上去后只能老实待着。
牧轻把张放拉上来,郝壮跟上去。
其他人分别上了木筏,在浅水处木筏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见状,张放冲那边喊道:“懂水性的人后上!要是真上不去就在水中抱着木筏!”
每个人身上都绑着绳子,这是为了防止木筏突然在水中散开有人掉落下去,绳子的一端绑在人身上,另一端绑着木筏上的其中一根木头。哪怕真的散开,也能保证每个人能抱到一根木头浮在水中,不至于立马掉落水中淹死。
另外八架木筏上都各安排了官差,张放一发话,他们马上用刀威胁这些山匪照做。懂水性的人只能在水中跟着,抱着木筏。木筏上的人划着桨,跟随着张放离开。
尽管路都被淹了,但是高山的位置没有变化,陈老大就是倚靠着这一点找方向,带着所有人前往眉县城内。
好在他们是顺着水流而行,所以划桨不用费太大力气,水速不快,那些泡在水中的人也没有那么焦虑了。
途经山林草木的地方,尽管这些树木都被淹了。但是泡在水里的人能感觉到被水底下的树绊住身子。他们开始畏惧,挣扎着爬上木筏。
木筏上的人,哪怕同是山匪,也不太欢迎水下的人上来。
“下去!你们上来做什么!”
“快下去!”
“水下有树绊着!我们要上去!”
“不行!你们不能上来!”
官差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冲张放那边求助:“张公子!水下的人要上来!”
“水下有树绊人!”那些人大声解释。
眉头紧锁,张放望向四周,冲那些人说道:“再坚持一下!前面有山,到了前面停下来修整!”
泡在水里的人一时片刻也上去不去,只能再忍一忍。
到了前面一段,水中忽然没有了树木阻碍。但是一具老汉的尸体漂游在水中,让人看了心惊胆战,对死亡越发畏惧。
那些泡在水里的人忍不了了,白着脸使劲往上爬。
张放也看到了水中的浮尸,心情十分沉重。放在背后的双手攥成拳头,忽然大声喊道:“团结起来!不可自乱阵脚!先挺到前面!”
对此,陈老夫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在生死面前,人都是只想着该怎么让自己活下去,怎么可能还会顾忌其他?
木筏上的山匪不想让水里的同伴上来,开始动手阻拦他们。此举激起了水中那些人的狠劲,木筏上的人跟水中的人打起来了。
哪怕官差用刀都镇压不住这群人,他们已经乱起来了,不听命令。甚至还有人想把木筏上的官差推下水里。差役气得拿刀砍人。
张放目瞪口呆,激动地呵斥道:“都给我住手!再不收手冷静,所有人别想活!”
他的话,没人理会。
张放心里慌乱,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在见血之前,陈老大一声怒吼,镇住了所有人。
“都死才好!”
藏在山中的鸟群这声音吓得从山中飞出来。
正在动手的山匪被陈老大的声音吓得恢复清醒。那些泡在水中的人还想继续挣扎爬上去,朝陈老大求助:“老大!救我们!”
“老子凭什么救你们!一群该死的狗东西!”陈老大一脸凶狠的骂骂咧咧。
水中的人觉得没了依靠,一时之间他们又爬不上去,只能继续忍着。
到了前面那座山,张放让队伍停下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救援。”对木筏上的人说完,张放又跟刚才泡在水中的人言道,“你们上去,继续随我前行。”
那些被留下来的人不干了,闹起来,不服张放的安排。有些人又认回了陈老大这个头子,想让陈老大带着他们反抗张放。
陈老大早已看穿人性,怎会带着这些人逃生。从他出卖许昶说出眉县的情况起,陈老大就知道张放等人活着,就意味眉县金矿的事情一定会传出去,许昶终会倒下。他已经想好,到了眉县就找机会逃走。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不当山匪了,弄个生计,好好生活。
张放也在看陈老大,还以为对方会在这个时候重新接纳这群人。出人意料的是陈老大态度冷漠,似乎不想管这群人。
“老大!”有人朝陈老大跪下,希望他能救他们。
可陈老大却不为所动,冷石心肠,甚至不耐烦的催促张放:“走不走!”
张放留下一批山匪在这里,承诺会回来救他们。无论张放的话可不可信,这些山匪都被留在这里,他们愤恨地骂人。
再次踏上途中,越往前走,碰到的浮尸越多。张放的手在发抖,面色凝重,眼神肃然。
“有船!”
前面有声音传来,张放望过去,水上有好多人。等近了才看清楚这是一个村子,那些村民一家一家的爬到自家房顶躲避水灾,被困在这里,现在四周都是水。他们看到张放等人,就如同看到了希望。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朝张放招手,祈求能救救他们。
张放用力地捏着手,闭上眼睛,不再看这些人。
妇女孩子的哭声,就如同魔咒从耳中传到张放的心间,良心如被架在火上炙着,备受煎熬,张放的内心痛苦极了。
牧轻好几次忍不住张口,想让张放停下来救几个人。可是话刚说出口,就被郝壮打断了。
“张公子说了,等到城内找到船就过来救人!”
牧轻也清楚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救不了几个人。只好相信张放,忍受着痛苦的折磨,继续前行。
残阳如血,越往前走,水的深度越浅。
辨认出官道后,陈老大让张放在前面停下。
行到这里,他直接跳下水。水浸过陈老大的腰身,对于成人而言水不算深。张放也从上面下来,其他人跟着下来在水中行走。
顺着官道,走到眉县城外天已经黑了。
这里聚集着很多人,都是附近村庄想进城避难的村民。
张放询问一个大娘:“大娘,为何不进去?”
“我们也想进去!但是城门关着,不让我们进去!”大娘一脸憔悴,眼神流露着焦虑的情绪,紧紧抱着怀里的一个孩子。
打听清楚情况后,张放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揉着头思索。
牧轻问他:“张公子,我们只能等明日进城了?”
张放转头问陈老大:“眉县现在是谁在做主?”
“一个姓杨的主簿,他在这里为官二十年。眉县的事情都是他在管。只听许昶的命令。”陈老大也想进去,但不想借着许昶的名义进去,容易被盯上,到时候就不好趁乱逃离了。
“你跟他说得上话吗?有没有办法能进城?”张放问下去。
陈老大嗤了一声,没有回话。
这反应显然是不愿意配合,牧轻看不顺眼,立马想动手教育陈老大。被张放制止了。
看在张放的面子上,陈老大提醒他们:“这道城门不可能会打开!里边的情况很复杂。”
“复杂?能否请陈大哥明示?”张放对陈老大一下子客气起来。
这份敬意让陈老大觉得可笑,但还是告诉张放:“城内在打造兵器,培养死士。”
张放愕然,还以为眉县只是因为有个金矿所以才会导致当地暗无天日,没想到金矿只是一个开端!这个时代,敢打造兵器培养死士,必然图谋不小!有人要造反!
郝壮跟牧轻离得近,听到这话也被这个信息震惊到了。
眉县的问题那么大!所以,哪怕有这么多灾民在城外,城内也绝对不会打开城门放这些百姓进去!就连张放他们想进去都不容易!
张放沉着脸,低眉思量。
当朝宰相之子杀害皇后的侄子,这两大势力结仇,当今皇帝是最头疼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原角色背上命案起,这其实就是一场阴谋?不,这或许只是阴谋的一部分。
试想,张宰相就这么一个儿子,算计张放。等张放背上命案打入大牢时,某人施以援手,暗示张宰相联手造反,许诺让张放平安无事。作为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张宰相必然会有些动摇。若张宰相真的背叛皇帝,暗中与某人联手造反,这政变很快就会开始。
可是张放穿越过来了!张放自己选择流放,导致这件事出现了转变。张宰相那么疼爱儿子,却没有派人在路上伺候张放,这一点确实可疑。张放先前却没有多想。现在细想,莫不是宰相爹是刻意为之。想让某人知道,这个儿子没有家国社稷重要?
那么宰相爹是清楚造反之人是谁的。也许已经开始行动,正在暗中博弈?
而浆州这一带就是反贼的大本营。眉县的秘密可真大!偏偏让张放给发现了!奈何他现在进退两难。前面是眉县,进不去。后面有水灾,退不了。
手捂着额头,张放发现自己又开始发热了。摸了摸衣服,拿出药瓶倒了两颗药吃起来。
牧轻问他:“张公子,现在怎么办?”
郝壮觉得头很疼,只是押送个罪犯去边疆,为何会让他碰到那么多麻烦!跟眼下的麻烦比起来,先前那些真的都是小麻烦!现在想跑都无路可逃!
靠划着那些破木浆倒也能后退,可是浆州的知州许昶必然已经收到他们剿匪的消息。他们往后退,也是退到虎口里!
雨水自空中而来,淋落到身上,周遭的百姓开始浮动了。
“又下雨了!怎么办!”
“老天爷啊!不要再下雨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呜呜呜!”
哭声,哀求声,骂声,各种杂乱的声音传入张放的耳中。想起那些被留在山上,被困在屋顶上等待救援的人,张放忽然握住陈老大的手,面色坚定地言道:“陈大哥愿不愿意当一回英雄?”
“不愿意!”陈老大面无表情的拒绝。
张放朝他跪下来,恳求道:“现如今那么多无辜百姓被困在城外,我们进退两难,唯有陈大哥能够进去。求陈大哥带我们进去!”
陈老大睨眼冷漠地看着张放,可笑的说:“我凭什么要带你们进去!”
“陈大哥有何要求可提出来!”张放目光坚毅地看着他。
陈老大起了玩弄的心思,跟张放说:“你让我抽几下。”
张放点头,把脸凑过去,甚至还对陈老大笑了笑。
陈老大抬起手就是狠狠一耳光,把张放的脸都打偏了。
此举吓到了附近的百姓,他们纷纷挪着位置,远离张放等人。
牧轻愤怒地抓住陈老大的手,想要收拾他。
张放咬着牙说道:“放开陈大哥!”
这次牧轻没有听从张放的话,继续抓着陈老大不放,告诉张放:“他在报复你!张公子,你别信他!”
张放知道,可现在只有陈老大有机会进城。无论有没有用,都得求着对方。
“放开陈大哥!”张放伸出手,掰开牧轻的手。
牧轻气得甩开手,一身怒意无处可发,恨不得朝陈老大的后背来几脚,然后拧断对方的脖子!
张放咧着流血的嘴角对陈老大说道:“陈大哥继续!”
张放这可怜的模样让陈老大觉得没劲。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兴致都没了!”
牧轻见不得张放这样被陈老大折辱,张放是他敬佩的人。直接从背后踹了陈老大一脚,让对方脸着地,快速摁着对方的脑袋,逼对方用力地朝地上磕头。
“牧兄!”张放知道现在已经彻底得罪了陈老大,对方肯定不会帮他们。
陈老大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除了泥土还有血,一双三角眼充满恨意阴森森地瞪着张放。
张放冷静地说:“打晕他。”
牧轻用最大的力道把陈老大给打晕,心里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一些。
“我们走。”张放从地上站起来。
郝壮提醒张放:“哪怕我们现在往后退。也无法离开浆州。”
“我知道。既然走不了,那就不走了。”清隽的眉眼,此刻冷若冰霜。
张放吩咐郝壮:“有劳郝大哥带着这些百姓找个高处避灾。”
郝壮懵了,不知道张放要做什么,心里忽然很慌,问道:“你要做什么?”
“引水淹城,我要进去。”张放的声音很平静,望着城门的眼神却十分狠厉。
郝壮被他的想法吓到了,呐呐地问道:“那城内的百姓怎么办?”
“水漫进城的时间足够他们往高处撤。”
郝壮抓着张放的胳膊,劝说他:“张公子冷静啊!那可是数万人的性命!”
“再拖下去,所有人都得死!”张放很清楚,没有人会救这些受灾的百姓。浆州的官员根本不会把眉县受灾的消息传出去!若是不破釜沉舟,大家都没有活路。
一旦水进入城内,城内死士必定会带着兵器转移。留在城内的都是无助的百姓。接下来,就靠大家团结起来,互帮互助,相互救助了。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郝壮觉得这件事太可怕了,张放的想法太疯狂,一旦水势失控这场灾难将会影响更大!
张放留下郝壮在这里,带着其他人离开。
郝壮急得跺脚,只能在人群里行动起来。
“各位乡亲!水要淹过来了!到时候城内都要被淹!我们必须得到高处避难!”
他声音大,这话扯断了众人心中的弦,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许多人拿着行李家当,开始撤离这里。
看到有人离开,那些没有听到郝壮所言的人觉得心慌,从众心理,下意识拿起东西带着家人跟随众人离开。
城外的人陆续散了,让城内的差役挺诧异的。他们还以为是水退了,没有在意。
张放带着所有人往后退,上了他们的木筏后,把陈老大弄醒。
陈老大晕乎乎的,头很疼,人还没有完全清醒。
张放的手指用力地按压着他的伤口,这剧痛让陈老大瞬间头脑清醒,呲牙裂目的面对张放。当即要冲张放动手,却发现自己手脚无法动弹,低头一看,手脚都被捆绑起来了。
张放像是变了个人,冷冰冰地问陈老大:“附近哪里有河?”
陈老大本不想配合,张放加大了力道,狠狠地按压着他的伤口。
“往、东、五、里。”陈老大疼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间蹦出来。
“往东走。”张放吩咐其他人。
“天色这么黑,我们分辨不出方向啊!”
牧轻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今夜有狼星!我知道怎么走!朝这边!”
“听牧兄的!”张放收回手,把手上的血往陈老大的衣服上擦。
陈老大咬牙切齿一脸恨意的骂道:“你个鳖孙!老子就知道你虚伪!”
前面张放那些善意还有低头跪他都是装的!这才是这小子的本面目!
“陈大哥,我们要破釜沉舟一战了。”
夜色昏暗,陈老大看不清张放的脸色。但是这声音跟先前一样友善,让他觉得恶心。
“你要做什么?”陈老大不知道张放为什么又往后退,难不成想靠划木筏到别的地方?不对,张放刚刚问他附近哪有河,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奇怪。现在四处都是水,张放还在找河。
“我要毁了河坝,放水淹城。”
明明这声音如此平静,可是却让陈老大头皮发寒。下意识骂道:“你疯了!”
哪怕要进城,也不是这个方法啊!把眉县淹了对张放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不也得继续划着木浆吗?
张放没有理会陈老大。头很烫,眼睛也很疼,他闭上眼睛休息。
眉县毕竟是陈老大的家乡,有人要毁了眉县,陈老大怎能答应!他冲张放咆哮:“你要进去,我带你进城就是了!何至于毁了眉县!这里有数十万人!你想让所有人淹死不成!”
“陈大哥若是早配合我,我又何至于如此?”张放叹气。
陈老大真是恨透了张放,没想到这少年郎年纪不大,却如此癫狂!
“我现在带你进城!”为了不让眉县被淹,陈老大只能屈服于张放。
张放站起来跟牧轻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下了木筏。
牧轻把陈老大丢下去,整个人浸泡在水中,陈老大喝了不少脏水。
张放将他从水里捞起来,拽着陈老大往官道上走。
陈老大发现只有他跟张放回去,其他人还在木筏上,赶紧问张放:“他们不进城吗?”
“就我们两进城。他们在这里等着,若是陈大哥配合得好,那就不用毁河坝淹城了。”若不是逼不得已张放也不想淹城,现在发现陈老大对眉县也是有感情的,那就不用淹城了,可以利用陈老大让对方进城去穿个假消息。
“你这个疯子!”要不是手脚被捆绑着,陈老大真想杀了张放。
张放镇定地拽着陈老大往前走,告诉他:“进城之后,告诉城内的人,外面都被淹了。水正在往城内漫。”
陈老大恢复冷静,觉得这话怪怪的。反应过来,他问道:“你让我去骗那群人?”
他不知道张放为何让他骗城内的人。
“你只管这么说,然后问人借船。借一艘大船,回来救你的兄弟们。”
张放的话让陈老大越发迷糊,追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无论陈老大怎么问,张放都没有回答他。直到走到城外,陈老大愣住了。
不久前这里明明聚集着很多百姓,可是现在都人不见了!
“人呢?”他只是晕了一会儿而已吧?不是晕了几天,怎么一大群人都不见了!
张放告诉他:“我已经让人放出消息,水很快就会淹进城内,这些百姓自然往高处避难去了。”
陈老大瞪大眼睛,脑子一转,问张放:“你让我去骗城内的人,你觉得他们会带着兵器撤走?”
“是。”被陈老大猜出心思,张放坦然承认。
陈老大觉得太可笑了,讥讽的骂道:“他们在眉县经营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这个地方!你真是个蠢货!”
“他们会撤的,因为狐狸尾巴已经暴露,有些人急着篡位。”哪怕张放不清楚当前朝中局势,也能猜到现在双方到了博弈的关键时期。此时眉县发生一场水灾,为了不浪费一切心血,对方一定会带着东西撤离这里,然后起兵造反!对方手上的筹码可不多,这是取胜的关键。
陈老大眼神变得复杂,忽然低声问张放:“你到底是何人?”
都到了这一步,张放也没必要瞒着了,坦白道:“家父乃当朝宰相。我沦落至此,就是遭眉县背后之人的算计。”
陈老大沉默了。难怪张放明明是个罪犯却有底气有能耐剿匪。原来是背后有个当宰相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