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北思二话不说便朝人偶堆跑去。
“真有惊喜啊?”
跟在后头的沈清临问。
姜阈看了眼他:“对我姑来说,是的。”
葛北思到了人偶堆便先抓住了Hello kitty,姜阈拿着她的手机给她拍了两张后问:“要不再找个别的?”
“哈?还要和指定的玩偶拍照才能掉落礼物吗?”
姜阈摇头:“也不是,就是其他玩偶也很可爱啊,你看,比如......”
姜阈指向杵在边上一动不动的灰太狼:“比如他。”
“我靠,这灰太狼哪里可爱啊!”
葛北思一脸嫌弃地点评:“这表情做得太丑陋太狰狞了好吗?而且还有点猥琐,衣服还破破烂烂的。”
葛北思说着离灰太狼更远了些,姜阈好笑地看了眼灰太狼:“行,那就不拍。”
“嗯!那礼物呢?”
葛北思上前,缠着姜阈问。
姜阈看了眼时间:“再等五分钟。”
葛北思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姜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满心欢喜地等着惊喜。
九点一到,葛北思还没开口,人偶队伍里领头的那个小丑便关了音响,他拍拍手对人偶们道:“今天大家辛苦了,衣服放回仓库,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准时集合。”
“我礼物呢?”
葛北思看那些人偶一个个脱了头套,大汗淋漓满脸疲惫,感慨的同时转头问姜阈。
姜阈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葛北思朝那个方向看过去,所有的兴奋和期待在一瞬间忽然石化了。
灰太狼利落地摘下了他的头套,狰狞丑陋的头套里,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蛋来。
其他工作人员头发扭曲、满脸大汗,嘴唇灰白,他却眼神清亮、满脸透净,像那些明星拍的运动MV,尽管汗涔涔,但一点也不狼狈。
和葛北思一样呆住的还有边上一群仍旧在玩的小朋友,大家都想看看灰太狼里面是个长得多么凶神恶煞的坏人,可为什么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超级帅的大哥哥?!
梁东言摘了头套便朝姜阈走去,他先面无表情看了眼葛北思才看向姜阈:“我还要十几分钟收拾一下。”
“嗯。”
姜阈勾唇:“我就在这儿。”
“好。”
梁东言交代完便和大家一起朝仓库走去,这边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长相,带娃的家长七嘴八舌讨论着:“这么张脸干嘛非得戴头套呀,太浪费了!”
“谁家灰太狼长这样?!小宝,明天咱们来找灰太狼合影好不好?你拍完妈妈拍。”
......
葛北思则倒吸一口凉气,眼神直直地看向姜阈:“梁...梁东言?”
姜阈点头。
“他好帅啊......”
葛北思五迷三道了会儿,紧接着立马反应过来,满眼焦急:“我刚刚是不是说他猥琐了?”
“是。”
沈清临补充:“还说他丑陋又狰狞。”
葛北思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头,一脸泫然欲泣:“怎么办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让你找他拍照了啊。”
姜阈逗她:“是你自己不肯的。”
“那我怎么知道里面会是他啊!”
葛北思咬牙切齿地后悔:“我要是知道!我...我就在这站一天!”
葛北思懊恼了半天后忽然想起刚刚梁东言跟姜阈说的话,她缓缓眯起眼睛:“你俩刚刚是不是约了什么?”
姜阈点头:“一起回家,他就住我家小区对面。”
“你们的关系...好得有点莫名其妙。”
葛北思狐疑地看着姜阈:“是背着我有什么不正当交易吗?”
“别乱想,就是顺路。”
姜阈道。
梁东言一出现葛北思更不肯走了,她非要陪姜阈站着等梁东言,十分钟后梁东言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快步走到姜阈面前后神情有些为难:“我还要帮一个同事把麋鹿火车开到车位。”
梁东言边说边看向他们边上那辆可以坐很多人的商场小火车。
“行啊,不着急。”
姜阈耐心道。
“车位在商场另一头,挺远的。”
梁东言的目光晃了下:“要不你坐上去跟我一起,待会儿直接从那边的门走?”
姜阈愣了下,他还没开口,葛北思便先举手了:“那我也要一起坐!”
“带不了。”
梁东言拒绝的话压根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葛北思万万没想到自己能被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一时傻了。
“走吧走吧,他带不了,我们顺路,一起回家。”
沈清临适时开口,想把葛北思拉走。
“为什么呀...”葛北思没被沈清临拉动,神色有些可怜地看着梁东言。
梁东言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只把目光投向姜阈。
“走吧。”
姜阈开口,他偏头看了眼自家小姑姑,又看向沈清临:“撤了,把她送回去,再见。”
沈清临满意地点点头,而葛北思则眼巴巴地看着梁东言开着麋鹿火车带着姜阈缓缓驶离他们,嘟哝着:“好冷漠啊!我花钱坐都不行么!”
沈清临没忍住笑了声:“走吧,明天请你坐。”
葛北思听他这话眼睛立马又亮了:“对啊!明天梁东言肯定还在这儿!我再来不就行了!”
沈清临:......
而此时坐在麋鹿火车上的姜阈有点后悔,平时这火车的十几个位置是满的,都是家长带着小孩坐,热热闹闹一点也不违和。
但现在火车上只有他和梁东言两人,周围还在逛街的路人不可避免地看向他们,又或多或少会因为他们的长相将目光多停留一会儿。
不亚于公开处刑。
“梁东言。”
姜阈埋下头,低声道。
“嗯?”
梁东言熟练地开着火车:“怎么了?”
“有点丢人啊...”姜阈把头埋地更低,耳朵泛红:“能不能开快点?”
“最快了。”
梁东言话里带着笑:“商场不能飙车。”
“那要不...你顺路带几个小朋友,让咱这火车秃得不那么明显行吗?”
姜阈提议,这商场不小,慢悠悠的火车从一头开到另一头至少十分钟。
“下班了,不能带人了。”
梁东言回答,他其实不觉得丢人,虽然大家都在往这边看。
“那你带我!”
姜阈话里透着微愠,他侧了侧身子,想把自己彻底藏在梁东言身后。
“快了,还有五分钟。”
梁东言安慰着人,把身子也往姜阈的方向挪了下,作势要挡住他。
五分钟的火车游行比姜阈站在各大比赛领奖台上的心理压力都要大,等梁东言终于把车开进车位,姜阈第一时间下了车,远远站到一边的角落里等梁东言。
梁东言做好最后的收尾后朝姜阈走过来,姜阈依旧微低着头,那股尴尬和丢人还萦绕着没挥散开。
“姜阈。”
梁东言走到他面前,姜阈“嗯”了声,抬头看他:“走吧,还是坐公交么?”
梁东言却没动,他专注而直切地盯着眼前的人,问得无辜:“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