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也不切合实际
你应把它铭记在心,然后再把它永远忘却
秦鸢愣在那里。
忽然想起了那时在大马路上洛之绾跟她背这首诗时的神情。
一旁的施南北砸吧下了嘴,点评道:“咋还爱的这么隐忍又不肯承认捏。”
闻言,韩朝歌看了她一眼,在那一刻里韩朝歌忽然无比的庆幸施南北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如既往的缺心眼儿,加反应迟钝。
若换成是别人,怎么的也会品出来了。
尽管这场暗恋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划上了句号,但而今再被提起的时候,多少心中还是会有一些唏嘘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好,她们还可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而秦鸢似乎也反应了过来韩朝歌在念这首诗时的心境,于是拿眼睛去瞧对方。
韩朝歌倒是坦荡,淡笑着点了点头,“是读书那会儿的事了。”
再看施南北那副一心干饭的模样,秦鸢默了默,然后对韩朝歌举杯,后者也笑着应下了。
两个当年和现在的经历者忽然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把酒言欢到了深夜这局才散了,走的时候施南北还笑嘻嘻的跟秦鸢说下回要不醉不归,甚至隔空还丢了几个飞吻过来。
…看她那样子,今天也喝了蛮多的了。
把施南北送走了,等车的时候秦鸢跟韩朝歌聊了起来,“韩医生当年是喜欢小北的呀?”
韩朝歌点头,并不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这段暗恋有什么不能开口说的,“小北那么可爱,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
那倒是。
秦鸢在心里点点头,又问:“你们认识应该很多年了吧,怎么当时没有表白呢?”
依施南北那性格,她俩的相处模式,韩朝歌那时要是真表白的话,赵洵音还真不一定能拿下。
“当时年轻气盛,总想等着让对方先开口。”
这么些年韩朝歌其实早就把事情想清楚,想明白了。不过在提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年少的自己错过了很多,“结果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秦鸢就没说话了。
说完了自己的事,韩朝歌问秦鸢,“你呢?”
“什么?”
韩朝歌便问:“那个给你背过泰戈尔诗的那个人呢?”
那么怅然若失又错愕的表情,想来也是因为有过故事吧。
闻言,秦鸢伸出手在空中接了几片雪花,然后在掌心看着它们慢慢的融化,“走散了。”
半晌,她平静道。
似乎心中也不再有什么波澜了。
约的车来了。
韩朝歌上了车,秦鸢站在车外面跟人挥手告别,临行前,韩朝歌忽然降下了车窗,对她道:“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留有遗憾。”
“我不会。”
然后两人分别。
***
今年的这个年秦家过得还算是热闹,因为从部队里休了假回来的秦鸢堂姐战斗力十足,整个春节,她是既看不惯体重已经升到160斤的二叔,也看不惯瘦成竹杆,跟个秧鸡子似的堂妹。
甚至还连带着把来秦鸢家拜年的傻白甜抓着一道,让他们早晚跑5公里。
傻白甜边跑边哭,跟秦鸢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不嫁你也没有关系,但是真的没必要这么往死里折腾我。”
“你以为抱个金大腿这么容易吗?”
秦鸢问道。
然后傻白甜哭得更伤心了。
过了这个年就已经27岁了秦鸢无可避免的再次被老狐狸催婚了。
催的大约是真的烦了,秦鸢开始摆烂了,跟她妈说只要是她妈挑中的,通知她一声就可以了。
老狐狸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是想用消极的态度来对抗这件事情,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傻白甜叫了过来,住进了秦家。
美其名曰和秦鸢磨合磨合,培养培养感情。
傻白甜搞不懂了,问她金山:“问题是我跟鸢鸢还有什么好要培养的感情呢?”
在傻白甜看来跟秦鸢结婚压根就不需要培养感情,反正她俩都是各图各的。
秦鸢图省事,她图钱。
婚前婚后秦鸢都会给她点奶茶,还陪她逛街,这也不用培养感情啊。
她俩感情挺好的呀。
老狐狸对傻白甜实在是有着一颗怜爱之心,哪怕傻白甜问了个这么蠢的问题,她还是好声好气道:“……我以为你这猪脑子多少会象征性的担忧一下她前妻的事。”
傻白甜“啊”了声,压根就没搞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道:“她们不是离了吗?”
秦鸢都被老狐狸压着相了十多个亲了。
老狐狸很满意,看来看去,数来数去,她觉得还是就傻白甜最好。
毕竟缺心眼儿能缺到这个程度的,通过练习是练习不出来的,还得靠天赋。
于是她通知了秦鸢准备准备二婚的事。
她老公对此蛮担忧的,“……老婆,一定要这么快吗?我看洛之绾那孩子还是挺好的,也不是不喜欢咱们女儿,她俩还在闹别扭吧?”
旁人不知道,但专业陪读多年的秦鸢老爹还是知道自己女儿跟洛之绾两人之间的感情的。
属于一路看过来了。
就跟磕CP是一样的道理,现在好端端的CP拆了还要跟人另组,老男人心头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老狐狸冷笑:“闹别扭?闹什么别扭?她洛之绾不是很厉害吗,秦家给她的资源她全部都不要了,年前还要解约,一副恨不得马上跟咱们家划清关系的样子,像是闹别扭?”
要老狐狸说那莲藕精就没憋过什么好屁,原先她还打算观望观望的,结果这婚离了都大半年,先前看着还有一点想要复婚的意思,结果现在连洛之绾的人都找不到了。
再看秦鸢那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老狐狸是越看越来气,左右都是看着烦,还不如直接把那冤种给打包送走。
婚后就让秦鸢跟傻白甜换个城市生活,啊不,换个国家。
老狐狸决定了的事情轻易是不会更改的,于是隔天就在饭桌上跟秦鸢说让她跟傻白甜结婚的事,理由也挺现成的:“她家那祖宅现在要拍卖了,你不跟她结婚的话她连拍卖场都进不去。”
傻白甜家里当年没破产的时候也算是一方人物了,上上下下四代人都在祖宅里出生长大的,承载的记忆不是几十年那么简单。
之前破产的时候被银行收了清算了,压了这么几年,现在终于要放出来拍卖了。
秦鸢知道那房子对傻白甜来说意义不一样,老狐狸跟傻白甜的爸确实是故交,但要说有多深的感情也不至于,无非是当年老狐狸白手起家的时候傻白甜的爸手指里漏了几道缝,给了一些订单给老狐狸。
因着这些情谊,在傻白甜被债主们各种追讨要债的时候,是老狐狸出面还了一部分,庇佑傻白甜这么些年,还给她了一个安稳的工作。
但这个情谊这些年也用的差不多了,再想让老狐狸掏出一个亿左右把傻白甜家的房子赎回来,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要是给女儿女媳买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完这话之后,秦鸢还没有开口,她堂姐先搭话了:“进不去多简单啊,我带傻白甜翻进去不就完了。”
说完又给对面的傻白甜抬抬眉,“你看你最近天天跑5公里,身体都结实了不少,翻个墙应该问题不大吧?”
傻白甜一听到“5公里”差点眼泪都下来了:“……”
但还没落下来,就听见秦鸢道:“那结吧。”
结了婚之后用秦家的名义做担保,把那房子赎回来问题不大。
老狐狸问她:“想好了?”
傻白甜有点没反应过来,以为秦鸢是在担心她,于是就小声道,“…其实那房子也没有那么重要,就算是赎回来了,那么大的面积,我也供不起。”
上千平方的房子,以她现在的收入压根也请不起保姆保洁,所以被卖了也挺好。
…就是蛮舍不得的。
秦鸢倒是想明白了,反正她跟谁结婚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还不如就傻白甜了。
好歹傻白甜能跟她妈处得下去。
“嗯,”秦鸢点头,“想好了。”
闻言,老狐狸又多看了她几眼。
而她堂姐不乐意了,“这事不问问傻白甜的意思??”
整个家里面也就她敢这么质问老狐狸了,“婶婶,你是不是有点封建专/制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兴搞包办婚姻那一套是吧?
老狐狸笑眯眯道:“秦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休了假不回你家,跑我这儿来是什么原因。”
小兔崽子,以为当了几年兵就翅膀硬了,把家里介绍的联姻对象给套麻袋打了,现在东窗事发了,连家都不敢回。
原本还挺理直气壮的秦鹰一下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