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祁靠回车厢内壁,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身上,说道:“一封家书,还有一份罪状。你知道该怎么写吧?”
洛图垂下眼眸,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小人明白。”他定了定神,全力忽略胸膛的阵痛,竭力稳住笔杆,开始一字一句地书写。
写家书时,他的手腕尚能勉力保持稳定,字迹端正整齐。写到罪状时,他的手腕渐渐开始颤抖,字迹变得歪歪扭扭。
待写完满满几页纸后,他颤抖着搁下笔杆,无力地向后靠在车厢内壁上,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恢复了几分力气,才虚弱地道:“请殿下过目。”
楚祁朗声吩咐车夫继续出发,车厢重新晃动起来。
他倾身取过几张纸,细细阅读完毕后,将家书单独折起,收入怀中。又将剩余的几张叠好,从行李中翻出油纸层层包裹,一并放入怀中,这才抬眼看向洛图,目光深沉如海,神色晦暗不明。
被他盯得心中发怵,洛图手脚冰凉,艰难地开口道:“殿下……小人已按您说的做了,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生路……或给小人一个痛快。”漆聆旧4流散漆3灵
“生路?痛快?”楚祁冷冷一笑,语气森然,“想得倒美。”
知道楚祁绝非虚言,就他昨晚心狠手辣的表现,若是想要让人生不如死,有的是手段。
洛图的眼眶顿时红了,他不顾胸口碎裂般的剧痛,强撑着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地毯上,重重磕头,伏地不起,声音颤抖:“小人可以助殿下除掉洛家,扳倒三皇子!只求您在事后给小人一个痛快!”
这一系列动作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间浸到地毯上。
楚祁垂眸,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洛图心中愈发绝望,神情逐渐变得决绝起来。
他撑起上半身,艰难地膝行到楚祁面前,抬起头看着楚祁,努力扬起一抹谄媚的笑意,颤抖着说道:“小人愿意成为殿下的男宠,用尽一切办法令殿下舒心!”
楚祁冷哼一声,轻蔑地说道:“你也配?”
洛图面色一僵,眼眸中充满屈辱之意。但他很快摒弃了一切尊严,绝望地颤声哀求道:“那就成为您身边最低贱的奴才,为您做任何事,只求殿下开恩!”
“你可以先暂时活着。”楚祁这才缓缓道,“待到事成之后,究竟能不能有一个痛快的死法,就看你这段时日的表现了。”
洛图欣喜若狂,重重叩首:“奴才多谢殿下开恩!”
“坐,别死得太早了。”楚祁语气淡然。
“是。”洛图颤抖着手脚,艰难地挪回到另一侧,用尽全力爬到位置上,靠在车厢内壁,极力平复着呼吸。
楚祁上下打量着他,忽然说道:“既是奴才,就不能用原来的名字。”
洛图闭了闭眼,惨然一笑,道:“奴才明白,还请殿下赐名。”
脑海中忽然浮起林二对自己所取名字的抱怨,又想起念九被赐名时候的僵硬表情,转而一想这洛图无恶不作,楚祁心中犯了难:若是赐个同属一系列的名字,究竟算是嘉奖,还是惩罚?
想到这里,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