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崔姑姑,她眨巴眨巴眼,记得自己刚才好像是在看太后筵席上面的热闹,怎么现在躺在自己的宫女房了。
不会是又重生了吧?
苏盼月一把抓住崔姑姑的袖子,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幅样子被崔姑姑误会成了担心。
拍着她的手道:“被吓到了吧?幸亏陛下没有责罚你殿前失仪,你这丫头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崔姑姑,发生了什么?”苏盼月晕乎乎地问。
“你不记得了?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崔姑姑碎碎念着,还是给她讲了事情的原委,“你被吓晕了,我就将你带了回来。”
吓晕了?苏盼月呆愣愣地想起安国公的惨状,是有些吓人,但是自己居然这般胆小吗?
崔姑姑见她这副模样,干脆给她休了半日假,让她好好休息,明日再来上值。
苏盼月一个人躺在熟悉的宫女房里面,忍不住叹了口气,实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先不说重生这件事有多匪夷所思,就是今日在筵席上发生的事情也够令人震惊的,陛下居然在太后的册封典礼上面赐死了他的舅舅。
虽说不是亲舅吧,但是那惨烈的死状也是够骇人的。
说起死,苏盼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上辈子被掐死应该也挺惨的。
最关键的是,她都不知道那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居然能轻易进出皇帝寝殿,下意识忽略了自己也是偷偷溜进去的。
思索无果,苏盼月最终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远离陛下,好好活着!
想通这点儿以后,苏盼月又奖励自己睡了一觉,安抚自己今日承受了太多的心灵。
没成想一觉起来天都黑了。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她有些奇怪地起身去点亮桌上的烛台,看了眼另一侧空着的床铺。
她们这种低等宫女的住处都是两人一间,与她同屋的是浣衣局的翠翠,平时与苏盼月很是不对付,三天两头地便要阴阳怪气她在尚膳房躲清闲。
在尚膳房当差的吃食比较好,加上宫里的贵人们大多不重口腹之欲,确实比浣衣局要好上不少,因此苏盼月通常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懒得与她争辩。
往常这个时间,翠翠早该回来了。
苏盼月心中奇怪,但肚子有些饿,便熟门熟路地摸去了尚膳房。
尚膳房是全天都有人值守的,时刻准备着贵人们可能会要的吃食。
苏盼月到的时候惊讶地看见了崔姑姑,一般守夜的都是小宫女小太监,崔姑姑这种掌事姑姑是不必守夜的。
苏盼月走上前问:“姑姑,发生什么事了?你怎的还在这里?”
“太后宫里,说浣衣局办事不力,处死了几个宫女太监,我担心下一个便轮到我们尚膳房。”崔姑姑小声同她说。
想起还未回来的翠翠,苏盼月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跟着崔姑姑一起坐了下来。
心中十分不平,太后明显便是因为今日的事情拿下人撒气,奴才的命当真不值钱,自己上辈子死了以后,大概也就是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了事。
所幸今夜尚膳房无事发生,是个平安夜。
苏盼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回房看着隔壁空荡荡的床铺,再次感慨,当宫女就宫女吧,活着就好!
日子就这般有惊无险的过了一条又一天,苏盼月人美嘴甜,在尚膳房也混得风生水起,好不自在。
可是当你太过轻松的时候,你的老板就不会让你好过!
苏盼月下值的路上被拦住了去路,她定睛一看,正是安插她进宫的那个侍卫孙石,两人前后脚进宫,他也就比自己早来了个一年,现在已经混上御前侍卫了。
“孙侍卫,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苏盼月笑眯眯同他打招呼。
“你为何一点都不努力?”孙石不同她客气,直截了当地问。
苏盼月一脸迷惑:“我只是个做饭打杂的宫女,我要如何努力?”
当初来的时候说好安排她做贵妃的,到头来只是个宫女,还要问她为何不努力,苏盼月想想就生气,干脆也不给他好脸色了。
冷脸美人也是美人,可惜孙石真就如同石头一般,一脸正经地说:“你在尚膳房,可以接触到陛下的饮食。”
“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他下毒吧?不可能!”苏盼月立刻拒绝,“皇帝入口的东西可是要银针试毒再加上宫人侍膳的,根本不可能下毒。”
“不是……”孙石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解释道:“是一种蛊丸,没有毒也不会被查出来,你想办法让陛下吃进去就行。”
苏盼月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我?”
孙石点点头,不由分说地塞给她一个瓷瓶。
纵使心中不愿,苏盼月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打开瓶子,看见了瓶中一红一绿两个小球。
“你确定这是蛊丸?这东西有什么用?”苏盼月从前没见过蛊丸,以为是什么厉害东西。
“这是鸳鸯蛊丸,两者同时进入体内便会生成蛊虫蚕食□□,你务必确保两个都给陛下吃进去。”孙石叮嘱道。
“我若是没机会动手呢?”苏盼月试探道。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孙石不留情面地说:“给你一周时间,此事办成我便不会再来找你了。”
苏盼月想了想,用一次冒险换一生自由,值!于是她收下瓷瓶:“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