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其他球员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大家都不傻，前前后后一联想，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李震壕这家伙不怕死吗？在老板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林茉是压根不清楚他们的心思，虽然自己并非球迷，但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泼人冷水说“不喜欢”，总得客套下说点漂亮话。
她莞尔一笑：“我……”
“咚咚”。
身旁的男人用指关节在桌面敲了两下，不言一语却仿佛忽然将周遭的空气冻住，凛冽的眼神宛若锋利的刀剑，直抵李震壕。
李震壕被震慑住，哪还敢没大没小。
连三秒钟都没坚持住，脚下发软扶着桌边，“咳咳”轻咳两声独自缓解气氛，对着陆砚骁僵硬地笑着，唤了声：“骁总。”
咔嚓。
冰山碎裂融化，陆砚骁脸上重新恢复暖意，微抬下巴点点林芃，道：“球迷在这。”继而拍拍林芃的肩膀，换上一副大哥哥模样，笑道，“过去，想让他们怎么合影签名，都随你。”
林芃激动到无以复加，走到李震壕跟前，略带羞涩地举起手，像在课堂上想要发言的好学生。
“震壕哥哥，我是你粉丝，真的超级超级喜欢你！”
说着，把海报、照片、球衣、公仔和笔都拿了过来，准备得那叫一个充分，竟然连李震壕打第一场职业赛的公仔都有。
李震壕刚才着实被陆砚骁震慑住，这会儿急于向老板表真心，况且眼前的中学生明显是他真球迷，他更不能让球迷失望，于是，赶忙迎上林芃，帮他拿起一部分海报，刻意提高声音，爽快道：“来吧，想怎么合影就怎么合，想签多少名就签多少，吃饭坐我旁边。”
其他人中隐隐发出憋笑的声音。
俞科适时对林芃说：“怎么样？骁哥对你好吧？”
“特别好，谢谢我骁哥。”
林芃开心又紧张，但尚在的理智让他隐隐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他下意识看向林茉，林茉也正在看他，姐弟两视线相撞似乎都若有所思。
不过，都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轻而易举就能活跃气氛，加上大屏幕一直在播放比赛视频，不缺聊天的话题，即使一开始稍有拘谨，没多久就放开了，一顿饭吃得热闹轻松，发展到最后，林芃已然和所有球员称兄道弟。
结束时，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林茉将林芃送到体育中心外面，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上最后一节补习课，她在约车软件上叫了车，对林芃说：“姐姐晚点有事，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去上课。”
“好嘞。”
林芃欢快应声，环顾左右，确认没有人后，状似随意道，“姐，那位骁哥，人挺好的。”
林茉嗤笑：“之前不是说他是金主，球员们都哄着他吗？”
“反正打着玩嘛，又不是真比赛。”
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相处之后，他真心觉得陆砚骁人不错，“你看他和球员们关系多好，肯定是个好老板。”
“他人是挺不错的。”
得到姐姐认同，林芃忍了一整个饭局的疑惑，此刻终是忍不住，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姐，骁哥是不是新姐夫？”
“……”
“别胡说。”林茉急忙制止，认真严肃道，“普通朋友而已，你这样乱说，对他对我都不好。”
“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是喜欢你的，普通朋友的话做得也太夸张了。吃饭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你瞄哪道菜，骁哥就会把桌子停在你那边，你想要倒饮料的时候，他都第一时间看到，然后给你拿过来，做到这份上，不是喜欢是什么？”
“有吗？”
“有，我看得清清楚楚，千真万确。”林芃越说越笃定，“姐，我真觉得骁哥喜欢你。”
其实林茉也有所感觉、有所疑惑。
只是经过上次陆砚骁帮忙惩治许庭洲的事，她曾自以为是地误会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想法，现在想想仍脸烧，又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荒唐错误。
“那是人家人好、有绅士风度。”林茉轻推林芃的脑袋，佯装威胁，“小屁孩想得真多，别再胡说了啊。”
“哦，知道了。”
打车软件显示，网约车还有两分钟到达，姐弟俩齐齐看向车辆即将来的方向。
林芃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姐，你别跟爸和我妈说我逃课来玩的事，要不然，他们得骂死我，我自有借口。”
“什么借口？”姐弟俩总得通个气，万一被问，口径得一致。
林芃拍拍书包，贼兮兮笑道：“这些海报和照片里有我同学的份，他这段时间生病住院，我刚好为病号一起完成心愿，条件就是，他得帮我打掩护，说我是去医院照看他。”
计划得挺周全。
“姐，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行不行？”
林茉笑：“行，你姐我也逃过课。”
“那不一样，你是十四岁就能进天才班的人，逃课玩也能考好，我不是。”
不开玩笑，自小父母就拿姐姐作为榜样让他学习，姐姐的光荣事迹他滚瓜烂熟，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发誓，绝对不说。”
林茉没辙，郑重地举起右手：“我发誓，绝对不说，满意了没？”
林芃乐呵呵：“完美。”
“赶紧走吧，车来了。”林茉催促。
临走，林芃不死心，把脑袋探出窗户，嬉皮笑脸扔下一句：“不过姐，我真觉得这个新姐夫不错，要不你考虑下，把他拿下。”
“……”
林茉握拳作势要打人，车一溜烟开走了。
*
送走林芃，林茉返回体育中心内。
在包间吃饭之前，陆砚骁说晚点带她去个地方，她不得不留下来，现在又不得不返回去等。陆砚骁没有透露去哪里，但自己和他几乎没有工作生活上的交集，目前唯一能想到就是“还车”，她的车还锁在l酒店的地下车库，而她现在开的是酒店提供的车辆。
所以，当陆砚骁出来向她要车钥匙时，她以为自己的车已经被开过来了，没有丝毫迟疑，把车钥匙递了上去。
陆砚骁却将钥匙扔给一位身着黑色西装，戴着白色手套的司机，随后，对她解释说：“去的地方路上绕，司机开你这辆车跟在后面，避免跟丢。”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宾利在两人前面停下，开车的是王潜，俞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上车。”陆砚骁帮她打开后车门。
就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
林茉没有立刻进去，保持微笑，问：“陆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怎么，怕把你卖了？”陆砚骁挑了挑眉，语气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