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景佳时眼珠滴溜溜一转,“哎呀,杏林谷谁人不知是悬壶济世的门派,说出去给我们涨涨威风嘛。”
易若没有回答她,快步走进堂屋,红玉识趣地给他们腾出地方。
景佳时只得苦哈哈跟在易若身后,内心祈祷她不要告诉纪连城真相。
“他这几日好点了吗?”易若问阮年。
阮年不答也不是,道:“嗯,杏林谷的医术名不虚传。”
“你们说的是我吗?”纪连城指着自己问。
阮年看了一眼,内心默默叹气。
当然是你了孩子,某一天被你家师姐毒死了都不知道。
景佳时小心翼翼地扯易若的衣袖,显得楚楚可怜。
“你自己多注意身边人吧。”易若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
她顿了顿,“以后不要打着我们杏林谷的名号在外面行事。”
“等等。”阮年叫住她,“我们现在合作也为时不晚,忘忧镇一向不欢迎修士,或许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
“不欢迎修士?我们每五年便巡诊来此,并没有你所说的那般抗拒。”易若解释。
只对医修和颜悦色……
那更好了。
阮年接道:“即便如此,也可以派给我们做,之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现在若有机会能将功补过也好。”
“你叫什么?”
“飘渺宗,你叫我阮年便好。”
易若点头表示知晓,道:“你们有这份心,待会可到镇口处找我领差事。”
蓝影飘走,景佳时总算缓过来,还好易若饶了她一命。
“师姐,她要我小心你,而且看样子我们与她互相认识,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纪连城左右琢磨易若的话,要小心的人肯定不是阮年,只能是景佳时。
“这个……”她开始对阮年发起攻势。
纸终究包不住火。
阮年低眉躲开她的暗示,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阮道友,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打哑迷了。”纪连城再傻也不至于现在还一无所知。
“好吧,师弟。其实呢,在去千灵城的路上,我喂你吃了一点点紫蕈,真的一点点。”
景佳时捏着手指比划。
“然后呢?”
“然后你中毒就失去意识了。后面是刚刚来的那位易若医仙给的解药,这几天还可能发作。我怕你怪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实在是对不……”
“不用说了。”
景佳时以为纪连城要开始训她了,闭上眼不敢看他。
预料里的怒火并没有来到。
“师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父一直教导我们要团结友爱。我不怪你,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以后莫要再犯。”
“想当年我们一起拜师,一起……”
景佳时眼含泪水,叹:“是啊,当年的七星门……我们……”
说着说着,他就谈起两个人共同的宗门回忆,最后竟演变成两个人抱头痛哭,互诉衷肠。
“师弟,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不用……师姐……你,你一直是我的榜样。”
……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原来不是没有发现,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尊重,祝福。
哭到一半,景佳时想起来正事,问:“我们在易若来之前说到哪里了?”
纪连城抹了把眼泪,道:“隔壁水井里的奇怪女子。”
“对,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去瞧瞧,不能成天晚上就在这里做梦吧,秘境也没有着落。”
“已经有法子了。”阮年开口。
景佳时眨眨眼,道:“就这么一会就想到了?”
她扭头面向纪连城,“你看,来之前我就说了飘渺宗的小师叔特别厉害,跟着她,我们什么都不用干。”
阮年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她现在应该开心吗?
这两个人果然就是来混日子的啊!
“阮道友不妨详细说说。”纪连城道。
阮年解释道:“易若说镇民对她们很包容,她方才也准许我们去领差事。我们可以在过程里,借这个名头办事。”
“好主意啊!”景佳时拍手称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镇口!”
杏林谷的医术名扬天下,不论在哪里,受欢迎的程度总是不变,纵是忘忧镇这点人也足以造成镇口拥堵的景象。
易若端坐在摊位边沿,书写药方。
修士与普通人的诊疗方法是不同的,修士一颗药丸足以走天下,普通人就麻烦些,需要煎服草药。
忘忧镇内并无疑难杂症,出诊的任务便交给了她的师妹们。
阮年一眼辨出易若,走至她身前道:“我们来找你领差事了。”
易若抬眸,指了指手边的一打书卷,道:“南州境内毒物众多,这是我们准备的辨认册,辛苦你们挨家挨户发放。”
“好嘞好嘞,没问题。”景佳时毫不客气地揽下,顺手给他们一人一摞。
纪连城客气道:“易道友,事情我都知道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定不辱命。”
易若仅仅是点头,没多说什么。
直到三人走出去很远,她才收回视线,低低叹气,继续撰写药方。
本以为还需要与易若拉扯一番才能得到有资格入户的任务,阮年甚至连免费体检这样现代化的招数都预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