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年的哥谭可谓是人才辈出。

准确地说，人才辈出的其实是阿卡姆，就好像随着正义势力的加强，反派也跟着升级一样。

毕竟哈维虽然错过了竞选市长，但他确实成功地把不少人关进了黑门监狱；而另一方面，蝙蝠侠的恐怖性随着经验也增长，也多了罗宾这个助手——尽管莉莉安绝不会承认后者的作用。

哥谭的反派已经多到可以一周七天排班一个月不重样了，甚至有一次在韦恩举办的宴会上也被稻草人掺了一脚。

恐怖毒气。

吸入之后就可以看到自己恐惧的事物……莉莉安在小时候有听到布鲁斯说起自己曾经的恐惧。

“在我还只有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那时的布鲁斯比划了一下莉莉安的身高，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我害怕的是蝙蝠。”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庄园里的水井是堵上的原因吗？”莉莉安听完了布鲁斯小时候的冒险，掉到水井下面却被蝙蝠迎面痛击，后来还是托马斯爷爷找到了他——哎，老爸果然从小就如此柔弱。

所以莉莉安完全能理解布鲁斯对于蝙蝠侠的不满，有那么多种动物有那么多的鸟类，为什么非要是蝙蝠？哪怕是叫“birdman”呢？

蝙蝠侠凭什么不为了金主的喜好改名！

在听说“稻草人”这个反派出道之后，莉莉安也设想过自己的恐惧是什么。

会是布鲁斯作为格雷森的家长而没有作为她的参加了家长会吗？话说回来格雷森上次的语文作文又是什么情况？优秀到甚至被老师称之为论文……专门在晚上被窝里偷偷挑灯研究的莉莉安面容扭曲，怎么看这个遣词用句都是找人代笔了吧？！她不相信格雷森能写那么好……可恶！但能找到这么厉害的代笔也是他的能力，她也得超过才可以！！

会是芭芭拉有了更重要的新朋友么？毕竟关于黑客网络那块的知识不在莉莉安擅长的范围。再说了芭芭拉之前似乎就一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秘密难以启齿的样子……莉莉安在心底记了一笔，呵呵笑着等待哪天芭芭拉坦白从宽。

也有可能是韦恩破产了。考虑到哥谭的灾难随着反派升级而升级，维修的费用同样也一路走高。虽然概率不高，但她果然还是应该思考一下应对的方案，布鲁斯又喜欢逞强，说不定还会沦落到跑到冰山餐厅去跳舞……她当然不可能让老爸受这样的委屈！

又或者哪一天，莉莉安·玛莎·韦恩变成了一个丑八怪或者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蠢蛋……那还是世界爆炸吧！

当然。还有离不开的死亡和失去。

这毕竟是哥谭的主旋律，再上一代韦恩夫妇的死亡早就证明：即使是富人在死亡面前也没有特权。

用手帕捂着鼻子、尽力让自己不要吸入恐惧毒气的莉莉安想，所以这最有可能会是她等下看到的画面吗？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莉莉安没有料想到会看到噩梦中的“双面人”。

怎么会呢？哈维的脸上怎么还会有伤疤呢？

七年前“泥脸”刚刚出道，伪装成了布鲁斯的样子，甚至还伪造出了布鲁斯杀人的伪证，偏偏那个时候布鲁斯没有充分地不在场证明——格雷森倒是嘴漏说出他那个时候是和布鲁斯呆在一起（考虑到情况的紧急性，莉莉安冷笑着眼神如刀，但终究还是没有在“为什么你们单独相处？”的问题上纠缠），可问题是他含含糊糊地说他们所在的地方没有监控，而格雷森一是未成年二是被监护人的关系让他无法替布鲁斯作证。

那个时候，莉莉安想到了寻求哈维的帮助。

他可是一直胜利的检察官！虽然不是律师但也是专家级别，有他帮忙专业对口，再说了只要抓到真正的犯罪者“泥脸”，一切的谎言不攻自破……至于之后发现泥脸用来变形的化妆品可以重塑人的皮肤，哈维的脸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就是意外之喜了。

“就像是胜利的嘉奖。”莉莉安很满意，一切都是如此顺利，都可以说是幸运了。

“不，那是正义的嘉奖。”哈维纠正道，而另一边最近沉迷游戏的格雷森立刻接腔：“听起来像是勇者的冒险故事！”

布鲁斯在一旁笑了，他最近的笑容总是比之前更多。

好吧。

看着老父亲笑容的莉莉安心想，生活总是无法十全十美，如果说格雷森是唯一的不和谐音符，她勉强能够忍受。

哈维的脸早就已经没有伤痕了才对。

而现在的“双面人”……一定也只是她的恐惧催生的幻觉。

虽然幻觉是如此逼真，在学校家长会的时候突然爆起带走……又或者说绑架了她，绑匪甚至还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和父亲的关系不像你和布鲁斯。”

小时候的哈维总是被家暴，父亲在揍他之前却要假惺惺地抛一次硬币。

也许是哈维的运气不好，每一次都是会被家暴的选项……实际上，抛出的硬币只有一个正面。

就像之前，哈维宣称的“幸运硬币”一样。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脸上的肉块蠕动着，就这样活生生地掉下了一层皮……莉莉安甚至看见了哈维自己在和自己争吵，就似乎哈维的身体有另一个灵魂。

她不曾听说过这个过去，也不曾见到过另一个人格……一切这真的只是她恐惧的想象吗？

会来救她的人是谁？正面布鲁斯反面蝙蝠侠……为什么她有那么一个瞬间，会觉得那只意味着一个结果呢？

“冷静一点！莉……韦恩小姐！”

意识涣散之际，莉莉安听到有人靠了过来，注射器插入了她的血管，在什么液体注射进来之后，恍惚之间，她听到了枪响，看到了血泊……是差一点死掉的罗宾。

即使是再灵活的小鸟，被抓住了翅膀也无法闪躲；而拳拳到肉的打击……是会足以将人打死的。

不对。

她用力晃动着脑袋，眼前的虚像又重新聚焦，罗宾正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拿着已经注射完毕的注射器搀扶着她。

莉莉安抬着头，她盯着罗宾的脸，似乎试图透过面具去看清他的表情。

“……没有受伤……你还好吗？”

罗宾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扭头去喊：“蝙蝠侠！这批解药好像对……韦恩小姐没有作用！”

他回过头，却发现蝙蝠侠已经跑到了窗外，试图去抓正准备逃跑的稻草人。

罗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去探查莉莉安的眼睛，然后被清醒过来的后者毫不客气地用手拍开。

“你是时候去拯救其他哥谭人了，罗宾。”莉莉安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她站的不是很稳，但高傲的韦恩除非真的别无他法，可没有赖在外人怀中的道理，“给我两人份的解药。我也有人需要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