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teau Aurora 7(2 / 2)

杨奇乐的年纪要说也不大,不到30,平时的工作就是运营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没经历过太多职场上的奉承,被能见喜这么一夸就有些飘飘然。

“没有没有,就是做了几个品酒的账号。”他说,“他们邀请我来,是为了给红酒做测评。”

“您喝过很多酒吗?”

“当然。”杨奇乐说,“除了chateauaurora,他们家的竞品我基本也都喝过。”

“竞品?”

“啊……”不知想到什么,杨奇乐只是笑笑,没再多说。

初步接触,能聊上这么几句也够了,问的再多又怕对方生出防备的心思。

“祝您工作顺利。”能见喜说罢,转身离开。

她盘算着要不要从竞品方向入手调查,回到员工通道放下托盘,刚活动活动有些酸痛的手臂,身后突然传来恶意的哼声。

“真是越大越不要脸,还想着勾搭客人。”

能见喜蹙眉,原本以为不在同一个部门应该碰不上,没想到会在工作中遇上能耀祖。

反正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她翻了个白眼,学着能耀祖的话,没好气地说:“有些人,真是越老越混蛋。”

“你!”

也不知是不是在新家被捧得太高,这会被能见喜的态度激情些“父亲的威严”,能耀祖抬起手,竟是想打她。

“哗——”

想象中的巴掌没有落下,反而是容器里客人喝剩的酒水,被能见喜劈头盖脸地泼在了他身上。

“我劝你好好冷静冷静再说话。”能见喜冷着脸说道。

像是被这盆突如其来的酒泼懵了,能耀祖抬手抹去脸上湿答答的酒水,表情有片刻的茫然,而后,愤怒的红色从脖颈迅速向上攀爬,染红了他的整张脸,却又因为顾及这里是员工通道,担心随时可能过来的同事,而不敢真的对能见喜动手。

他年纪大了,从之前工作的地方离开后,邮轮上的工作待遇对他来讲已是十分难得,他不敢弄丢这份工作。

“混账!”就连骂他也只敢压低了声音骂。

能见喜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将那盛酒的容器猛地往能耀祖脚边一摔,转身走了。

这小小的插曲并不能影响到她做任务的心情,看起来,杨奇乐的阅历应该比李昌荣少得多,更容易套到自己想要的话。

能见喜正想着该怎么继续和杨奇乐接触,转角处却差点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在一起。

“抱歉。”不知道听了多少她和能耀祖的对话,沈訢芫的笑容里有着几分不自然。

“不介意我……听墙角吧。”

“这有什么。”能见喜笑笑,“我先去工作,晚点再聊?”

“要喝一杯吗,等你忙完。”

“好呀。”

她刚开始上班,领班人也好,没有给能见喜安排晚班,起航派对结束后,她就没有别的工作了。

能见喜回宿舍换上自己的衣服,到沈訢芫说的楼层去找她。

她本以为沈訢芫会把自己约到酒吧或是餐厅,但到了地方,才发现是沈訢芫住的房间。

开门时,应该是刚洗过澡,沈訢芫穿着邮轮上提供的浴衣,敞开的领口里能看到一点白色的内搭领子,整个人身上都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进来吧。”她说。

和自己住的宿舍不一样,她的房间面积很大,推开门,正对着便能看到宽阔的落地窗和玻璃门,门外有一个阳台,摆放着桌子和躺椅,是视野极佳的观景位。

沈訢芫推开玻璃门,示意能见喜过来。

“想喝什么?”她问,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却是弯腰从阳台上的小冰箱里拿了瓶葡萄果汁,“酒还是饮料?”

“都可以。”能见喜说。

见她不做选择,沈訢芫回屋拿了两个玻璃杯,以及一小瓶伏特加。

“加冰吗?”她问。

“加。”

于是一杯加了冰块和伏特加的葡萄味小甜水便被放到了能见喜手边。

“我不知道你父亲也在这工作。”沈訢芫说,“如果知道,我至少不会让他跟这趟船。”

“没关系的。”能见喜说,“虽然碰到他确实意外,但他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

想起不久前刚被能见喜泼了一脸酒的男人,沈訢芫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需要我把他调到其他岗吗?”她问,“让你们碰不到面。”

能见喜摇头:“不用,我有的是对付他的手段。”

沈訢芫闻言笑笑,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瓶红酒,能见喜拿起酒瓶,看向上面的名字:“这是你们酒庄的酒吗?”

“不是,只是邮轮上提供的。”

确实,瓶身上印的并不是chateauaurora的名字。

能见喜将它放下:“听他们说,这艘邮轮是你投资的,我以为邮轮上的酒也会是你们提供的。”

“是有提供,但酒的价位不一样,品牌也不同。”沈訢芫说,“这一瓶,应该是船上相对便宜的红酒。”

“便宜的?”意料之外的回答,能见喜不解,“为什么喝便宜的呢?”

“不是特地拿的,只是随便要了一瓶,我其实也不太尝的出好坏。”酒精的作用下,沈訢芫并未上妆的脸很快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小时候,我在酒庄的时间并不多,后来,我的父母想我回去学着接手,但……他们走的太突然了,什么都没教给我。”

“这样吗……”能见喜想起那个叫李昌荣的男人。

他在酒庄工作了那么多年,会是因为沈訢芫父母的突然离世,不满酒庄被外行人接手,所以做出错误的决定吗?

“突然接手这么大的产业,一定很累吧。”她说。

“累过。”沈訢芫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但想着是他们留下的,总归是个念想。”

“嗯……”犹豫再三,能见喜还是试探道,“那会有人不服你吗,我是说,会不会有人觉得你什么都不懂,就……”

放下杯子,沈訢芫侧头,直视能见喜的眼睛:“你听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被她这样直勾勾盯着,能见喜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半响,沈訢芫收回视线,望向前方辽阔的海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瞒我,其实很多事,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