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荷尔蒙(2 / 2)

亲错男友他哥后 麻许 3102 字 15小时前

“不愧是写剧本的,有点儿眼力啊。”

钟泽宇的重点全都在后半句,他觉得许意真能把‘老古董’这个词形容得如此委婉,真是一种语言的艺术,“他确实跟我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不重要,你老提他干嘛啊。”

“哦,我只是觉得,”许意真说:“万一你哥回来了怎么办?”

“那我就说我女朋友来找我啊,不然呢,你都上了我多少回了,我不提你就真不打算负责是吧?”钟泽宇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放心吧,现在这个时间,他肯定还在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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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头的钟立鹤已经从办公室出来,抵达了停车场。

刚上车,就接到了发小邢迪的电话。

“大忙人,现在找你可真不容易。”

他随手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一旁,拉出驾驶座安全带:“下午我突然有个会,不好意思。”

钟立鹤的声线很低,加上语气比较淡,听起来无喜无悲,隔着电话,即便是在表达歉意,也总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感。

“嗨呀,跟我你还客气上了。”邢迪当然知道这位神仙时间宝贵,扯了两句闲篇儿就自觉切入正题:“我下午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上个星期我堂妹不是跟你吃了顿饭么……”

钟立鹤已经二十七岁。

家里虽然没明确地说过要他在什么时候结婚,但明里暗里已经开始物色起了适龄的女生,面上说的是不恋爱也没事,就当拓宽一下社交圈,实际上就是相亲。

钟立鹤对相亲这事儿谈不上抵触,觉得和结婚生子一样,就是人生必经的过程,只要家里安排,他就会空出时间去见。

只是他对结果同样不强求,一切凭感觉,没有感觉就按部就班地把相亲第一面的流程走完,然后在送女方回家后,向介绍人表达婉拒。

“她说你没看上她,小姑娘挺受伤的,跟我哭了一顿。”邢迪也是有点心疼这个堂妹,眼光是有眼光的,看上了圈子里最好,但也是最难的这个人,“后来我仔细一想,她家里催着她难受,你也忙,没时间管那么多事,没准儿你俩还能达成个战略合作关系呢。”

他这话说出去,心里也忐忑。

尤其话音落地,钟立鹤没接话,邢迪架不住心虚,又自顾自地补充:“你对她没感觉,这个我知道,但是咱们换个角度想想,你要是一直定不下来,这不还得让咱妈费心劳神地给你找新的吗,你说你上周光是见那些大小姐,就安排了几场饭局?”

三场。

而且相亲的饭局很难速战速决,为了让对方不感到被怠慢,往往在吃过饭之后还需要安排一些其他活动,结束后才能提出送女方回家。

很公式化的流程,但相当耗费时间。

以至于他到今天还在处理上周的事情。

“你指的战略合作是什么意思。”眼看这通电话三言两语结束不了,钟立鹤在车里点起一根烟,“说明白点。”

“就是,我觉得你们可以试试,不谈恋爱,就拿对方当个挡箭牌,先相处着嘛。”邢迪说:“到时候你如果喜欢上她了,那当然皆大欢喜,要是之后你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你俩就和平分手。”

邢迪觉得自己这一招还挺高,难怪那些小说短剧都喜欢搞这种剧情。

这不比直接催婚催恋容易接受多了。

“不了。”

钟立鹤却是完全不为所动。

“我做不了。”

邢迪被他过于直白的措辞噎了一下:“别啊,你想,她乐意,你也轻松,到时候好聚好散就是了,有什么啊,你是二十七,又不是十七,都是成年人了,别那么矫情嘛,搞得跟被趁火打劫一样做什么!”

“所以我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一时轻松拖着你堂妹浪费时间——”

钟立鹤把烟揿灭在烟灰缸里,垂眸睨着烟灰间一点虚弱的余烟,还是给了邢迪一点面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顿了一下,给出结论。

“这才叫趁火打劫。”

邢迪无话可说了。

钟立鹤总是这么正经,明明很多时候都可以选择温和一点的语气措辞,或者选择和他一样用玩笑的语气就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但偏就要把话说得这么不留余地,这么郑重其事,让人无言以对,颜面扫地。

真是令人讨厌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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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洲的夜色渐深,窗外的钢铁森林中一片灯火星河。

这里就像是与陆地分割开来的天空之城,将整座城市都压缩在脚下,附近购物中心总是高高在上的巨幅led点阵屏,在这个视角下也变成了舞台上卖力表演的演员,取悦着云端上的观众。

钟泽宇喘着气站起身来,把用完的套打了个结丢进垃圾桶。

许意真也跟着坐起身,满意地看着钟泽宇那张找不到死角的脸:“钟泽宇,我们商量个事儿?”

“嗯?”钟泽宇一眼扫过去,便又有些心猿意马:“许意真——”

毕竟是靠脸吃饭的人,许意真也是最标准的美女,一双眼温柔又深情,只要对上眼,哪怕她只是在双眼放空发呆,都会感觉她在朝你放电。

钟泽宇刚认识许意真的时候,还真以为她拿着什么暗恋多年的剧本,后来才知道,她就是低头找拖鞋都是一样的深情款款。

“我在清苑路也有一套夜景房,你要这么喜欢夜景的话,要不要考虑搬过去?”

“?”

这么突然吗。许意真的思路被钟泽宇打乱,下意识问:“是签财产赠与协议的那种吗?”

这女的也太现实了。钟泽宇低下头笑:“怎么,只有送你才看得上眼?”

“是啊。”许意真对房子没了兴趣,“借就算了,我要搬进去的话,还要重新搞一下装修,怪麻烦的。”

她去过那里一次,觉得那套房的软装有点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质疑我审美?”

钟泽宇当然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顿时淡了两分:“你应该知道我的视频基本都是打了时尚tag的,而且每个数据都很炸。”

“那我很抱歉,但忠言逆耳。”

这事儿不提则以,一提许意真是真忍不住直言进谏:“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她们的意思是,那种衣服都能被你穿得好看——”

正是说明你那张脸真的立大功呢?

其实许意真的意思也不是说钟泽宇的审美有多差。

而是这小子仗着自己长得足够顶,就天天乱穿衣服。

“妖言惑众。”

只是无论哪种解释,钟泽宇都不认同,直接从床上坐起身,块垒分明的肌肉微微紧绷起来,他随手扯了条裤子穿上就往门外走,许意真问他去哪儿,他只丢下一句“换衣服”,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泽宇这一去,就是二十分钟。

许意真估计他是在精挑细选,争取把自己穿成一棵雍容华贵的圣诞树,但她澡都洗完了,他还没回来,就随便拿了件干净的衬衣套在身上,下楼找水喝。

许意真下楼之前发条微信问了下钟泽宇,他说冰箱在餐厅,里面的东西她随便拿。

但当许意真真的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冰箱门被打开,里面的玻璃瓶微微晃动,发出冰冷而清脆的碰撞声。

“你换完了?”

许意真有些意外地走进去,忽然想起上次钟泽宇发视频,还是两个月前。

他当时穿着一件橘红色的衬衫出镜,明明那么死亡的颜色,却衬得他那双眉眼如太阳般放肆桀骜,当时许意真就惊了,这样都行,打开评论区一看,果真又是清一色的:服了,又给这哥救活了一件丑衣服。

后来因为这个视频,平台上还发起了一个‘原来不是衣服的问题’的跟拍风潮,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时许意真就觉得,要是白衬衫多好。

肃穆的,禁欲的。

就像现在。

光风霁月,高山白雪。

让明明熟悉的五官变得似是而非,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裹挟着细雪的微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