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猗淡定思考,一旁的孙秘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呢?监控怎么能全坏了?出入口的保安一个都没见到阮小少爷,那他是怎么离开的?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天知道裴靳知道阮初寻逃跑的消息后,脸色有多阴沉!有多晦暗!
简直比天凉王破还凶狠啊!
孙秘从门缝里瞅了眼他们裴总的臭脸,狂念叨‘阿门,保佑阮先生快回家’。
他扭头,池清猗一脸见过大风大浪的镇定,“小池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孙秘以为他是第一回见到裴靳发怒,替他捏了一把汗的同时好心提醒:“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裴总第一个肯定拿你开涮。虽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阮先生要真的想尽一切办法逃跑,也不能怪你们监管不力……”
池清猗站在一旁听他叭叭叭,无动于衷。
“小池?小池!”
池清猗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孙秘,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孙秘:“……”
这么紧急的场合你还能走神?!
不怪池清猗心神不属,从昨日阮初寻一走了之,他和裴靳一样,一夜没合眼,打着手电找人。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现在铁定像丢了孩子的疯婆娘,那个真正失了魂魄的悲惨之人呐……
池清猗并没有第一个挨训,反倒是孙秘被喊了进去。
“附近的监控查不到就扩大范围,机场、轮渡,所有关卡口。”
屋里,裴靳冷声下命令:“找不到人,你们都给我滚蛋,懂了?”
孙秘胆战心惊,一刻不敢怠慢地通安排下面所有人。
…
阮初寻消失第三天。
孙秘刚走进别墅,就看见落地窗前,一个孤寂的背影。
不是裴靳,是池清猗。
孙秘边走过去边劝:“阮小少爷现在虽然下落不明,但至少不是被拐跑或者绑架,他福大——”
“你说这天气是跟着裴靳的心情走的吗?”池清猗突然开口道。
孙秘止住话头:呃?
池清猗扭头,义愤填膺:“这都下了几天的雨了?我晾的衣服再不干,就要臭了!”
孙秘:……
你还能换衣服,他可是在车里睡了三天!
整整三天!知道他这三天是怎么度过的吗?!
但阮初寻逃跑,更压抑的是楼上的裴总。
虽然没到不吃不喝的程度,但已经整个人埋进工作中了,不知是打算让工作麻痹自己,还是准备先处理完公司事务,再亲自去抓人。
裴星泽一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便阴阳怪气道:“早就说了他的小情人不是什么纯良的白莲花,看吧,现在利用完了,人就跑了。”
“就算是养了一条狗,最起码都知道感恩。你说呢小池?”
池清猗:要他说,这小崽子多半是没被关够。
书房门忽然被打开。
裴星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到了池清猗后面,乖顺地喊了句:“……哥。”
池清猗:……出息!
池清猗边吹着口哨边让路,裴星泽没了遮挡物,抠着手视线飘忽,“……”
裴靳扫过裴星泽一眼,转而对一旁的保镖说:“孙秘呢,让他进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清猗的错觉,今天的裴靳整个人忽然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宛如失忆。
要不是晚些时候,池清猗拿到工资条发现少了一个零,他都差点以为一切如常。
果然还是逃不掉被扣工资,唉……
池清猗:追妻剧本的开启,竟然是用他微薄的工资换来的!
谁来喂他花生!!
池清猗唉声叹气,像失去活力的向日葵,垂着脑袋蜷到沙发上,顺手扯过毛毯把自己全身从头到脚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谢余路过,停顿一下,“室温低了?”
池清猗闷闷的声音从毯子底下传出:“不,是我凉了。”
谢余:“嗯?”
池清猗悲到极致:“薪尽,可不就自然凉了。”
谢余:。
只能和助理待在客厅里办公的孙秘听了一耳朵,忽然发现了华点。
等等。
为什么池清猗只是扣工资,他们却要丢饭碗卷铺盖走人?
这就是编外和编内人员的差距吗?!!
谁又能喂他花生!!!
…
快到中午的时候,家庭医生来了。
今天是阮初寻复诊的日子。
阮初寻逃跑这件事发生得太快,池清猗都忘了通知家庭医生让他不用过来了。
白大褂在数家霸总家庭当过家庭医生,可谓是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这边沉重的气氛,想走已经晚了。
说来,家庭医生和林医生还是同一家医院的师兄弟。
池清猗看着白大褂心虚的模样,一眼就断定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难不成是帮凶?
白大褂表情已经垮得不成样子了,一脸小苦瓜地哭丧表情。
……这么怂,怕是没胆量帮人制定逃跑计划。
裴靳商场滚刀肉,最擅长洞悉人心,他冷漠地瞥了白大褂,旋即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想医院破产?”
六百六十六。
这是演都不演,直接威胁上了。
白大褂瞳孔地震,当机立断把师兄卖了:“林、林医生……提前三天给阮小姐转了院,现在应该已经到欧、欧洲了……”
池清猗垂死病中惊坐起。
“裴总,还有一件事。”这时候,孙秘看了眼裴靳,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裴靳几近咬碎后槽牙,话音挤着喉头,“还有、什么,一块儿说。”
孙秘抿了下唇,说:“林医生给阮先生也买了机票,两人的航班就在今天下午两点。”
池清猗:哦豁。
原来是林医生带着小白花跑路的呀!
裴靳握着钢笔的五指猛地用劲,手背青筋暴起,他闭了闭眼睛,“推掉后面的会议,订一张机票。”
顶头上司这个决定,饶是经验丰富的孙秘也愣神一瞬,“裴总?”
很明显,这是不管在国内还是到了国外,势必要拦截阮初寻和他的旧爱双宿双飞了。
左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洒扫的身影,谢余不知道何时带着啾啾过来了。
人在看热闹的时候总会装作很忙,比如这个古董花瓶池清猗已经擦了半小时了,剩下半边谢余继续擦半小时。
池清猗杵了杵他,“你说阮初寻能顺利逃走吗?”
谢余平淡:“不能。”
池清猗狐疑:“为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哎呀呀,这么多人,开家族会议呢这是。”
池清猗猛地扭头,这声音再耳熟不过!
好家伙,沈清苒?!
这次池清猗竟然不怎么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大概沈清苒身上有个吃瓜系统,有瓜的地方就有她吧。
沈清苒新烫了一个人鱼卷发,依旧惹眼。
裴靳没心思接待任何客人,“今日不方便接待沈小姐,齐叔,送客。”
“送什么客!”
门口,第二道声音传来,极具威压。
齐叔推着裴老爷子进来。
“我让她来的。”
裴老爷子看了眼裴靳,目光犹如利剑一般锋锐,“沈小姐是客,这就是裴家的待客之道?传出去像什么话。”
池清猗冲齐叔使眼色:您去请老爷子过来啦?英明啊!
齐叔摇摇头,显然不是他通风报信。
池清猗一顿,嗯?那老爷子是怎么知道……
疑惑刚冒出头,裴老爷子拐杖一点地,屋内落针可闻。
裴老爷子庄重肃穆,“更何况,沈小姐今天来,是为了你们两个之间的婚约。”
池清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