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了蹙眉,“你干什么去?”
“在学校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玩,自然是不能白来一趟,”裴星泽看着那处说,“去制造一场更大的热闹。”
谢承宇狐疑地看着裴星泽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那边,年纪轻轻的服务生即使道了歉,也仍然没有被放过。
经理过来,不由分说地摁着青年的脑袋就要向他们一行贵客赔礼道歉。
谢柠颤了颤睫毛,机械般地重复:“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男人们、尤其是这些不缺钱的少爷们,养尊处优,生平最大的爱好也许就是——劝风尘女子从良,以及逗穷人取乐。
公子哥们像是发现了趣事,“还是学生吧?到这儿来打工,一天工资有多少?”
“该不会还是个孤儿吧?”
“怪不得要出来打工挣钱,是家里没人给生活费啊!”
几个小弟越是起劲讽刺,谢柠拳头就越攥越紧。
“那家里有没有人告诉你,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了?”
谢柠骤然变了脸色,沉下声音,直视对面的几人道:“那你想怎么样?”
某一个身上遍布纹身的公子哥登时啐了一口,“还真让你硬气起来了?”
纹身哥大约是一众小弟里的大哥,气不过,暴力是他们一贯出气的方式。
“哥哥替你父母教教你,什么叫在外要夹起尾巴做人!”
但当挥舞来的拳头即将要落在青年姣好的面容上时,左侧方伸出一只大掌,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拳。
池清猗激动地坐直了:好家伙,又是英雄救美!
这是裴家钓男人的传世绝学吗?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学生,”裴星泽压着唇角,“经理,这就是你们俱乐部的作风?”
经理满头是汗,看到他们两人随即大惊失色。
怎么裴家的小少爷和少东家一块儿来了?!
“他弄脏了你的衣服是吧?多少钱,我赔给你。”裴星泽说着,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码,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付款,不管价钱多少。
俗话说得好,柿子专挑软的捏,欺软怕硬就是人性。
但这么个打工的俱乐部服务生背后却突然跳出来一个少爷给他撑腰,几位公子哥突然面面相觑,没了横劲。
裴星泽:“怎么?不是要赔偿吗,扫啊。”
在场小弟不敢僭越,纷纷看向背后的长发男人。
真正的‘受害者’隐在后头,左右两边各搂着一个美女,安稳地坐在vip沙发上细细品着酒。
“就这么点小事还斤斤计较,看来是个小肚鸡肠的。”裴星泽故意激他。
酒杯嗑在玻璃桌面上,长发男人抬抬手召来小弟,不知说了什么,前面的大部队让了路。
长发男人勾着一抹笑,“谁说我要钱?”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见对方并不打算让步,长发男人手指轻点着玻璃桌,一副苦恼的模样,“一下午就因为这件事,一圈都没能跑上。”
他松开两位美女,从沙发上起身,从上至下扫了眼谢柠,仿佛在看一件商品,“这样吧,既然大家看上了同一件物品,那就谁赢了归谁。”
“裴小少爷和少东家,敢不敢来两圈?”
谢柠谢柠蹙了蹙眉,方才的意外并不是他的过错,而是对方故意在他端水的时候撞到了他。
酒水实实在在泼在了男人衣服上不假,但谢柠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甚至牵扯进其他人。
他看了眼裴星泽,神色复杂。
然而还没等谢柠开口,裴星泽已经爽快答应了下来:“就这么说定了。但要是你输了,他也道过歉了,此事就算翻篇,怎么样?”
长发男人微笑点头,“裴小少爷若是输了……新车借我两天玩玩,如何?”
他说的那辆新车,是裴斯祤的。
裴星泽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已经将车钥匙递给了经理,“可以。”
经理:……烫手山芋。
池清猗:啧啧,真输掉,他回去就不是裴斯祤一位哥哥收拾他了。
哥爹三人混合三打,说不定老爷子也会气到拄着拐前来给他一巴掌。
比池清猗更摸不着的头脑的要数谢承宇。
谢承宇和裴星泽两人从小玩到大,为兄弟两肋插刀这句话放在他俩身上正合适,从前在学校闯过不少祸事,从来不会供出对方。
但看到好兄弟居然不由分说地替那位私生子解围?!
谢承宇瞪直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裴星泽戴上头盔前,谢承宇拽住他,皱眉小声道:“你疯了吗?再想发泄也不能这么赌啊!今天吃错药了?!”
裴星泽一脸无所谓,自信坐进主驾:“我又不会输。”
谢承宇:“……”
这小子真当自己是车神了是吧?!
好吧,他在这方面确实比读书有天赋。
长发男人副驾带着一位波浪卷姐姐,裴星泽则是让谢柠坐上他副驾。
双方准备就绪。
裴星泽给他扣上安全带,身子后仰回主驾前,他安抚性地对谢柠说了句:“别怕。”
裁判的号子在三个数后吹响。
喧嚣的风掠过耳畔,谢柠听着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恍惚。
场内,池清猗吃着果盘,正感叹着着裴家最小的也开窍了,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尽显惋惜的女声。
“这下看来沦陷只是时间问题了。”
池清猗:“是吧,直男下手就是——”没轻没重。
等等。
现在又是谁在他耳边说话?
池清猗猛地转头,看见楼梯上,笑容灿烂的沈清苒在和他挥手打招呼。
池清猗:……
是前两天在背后说人家没阮初寻好看,被听见了?
找他算账来啦??